第20章 你有心机，我有偷袭
恶臭袭来！
周远本能屏住呼吸，虽然心神还未完全回归，但握剑的手已经自己动了起来。
拔剑，收剑。
很平常的两个动作，他已经做过无数次。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异像，更没有剑气纵横。
隔着数里之遥，那只凶兽的身体却突然从中裂开，整齐的分成了两片。
凶兽，陨！
周远闭着气，皱着眉，望着凶兽的尸体怔神发呆。
终于，他想起来了。
“我是周远，我要去东方天极，我在练剑，我在悟道……这什么味儿？”
周远皱起眉头，心念一动便遁空而走。
十万里之外的一座雪山脚下，周远现出身形。
他深吸口气，将冰冷的空气与星星点点的雪花一同吸入腹中。
“呼~”
周远长出口气，活过来了。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低头望向腰间异常简朴的剑鞘。
“我刚才……干了什么？”
“拔剑？”
周远想了想，顺着心意再次拔剑出鞘。
“铮！”
清脆的剑鸣响起。
周远沉心感知，立即发现了一丝不寻常。
没有剑气，没有剑光，没有剑意，没有剑势……
似乎什么都没有。
但剑尖所指之处，却诡异的出现了一丝肉眼难见的细痕，延至百里之遥。
“嗯？”
周远吓了一跳。
他敢指着盘古的天灵盖发誓，自己从来没有感悟过空间大道，甚至连尝试都没有。
可现实就是这么玄幻。
他不仅莫名其妙的触碰到了空间大道，还能利用空间杀敌。
“这真是……”
周远有些哭笑不得。
高兴是真高兴。
毕竟那可是空间大道，说不馋是假话。
可高兴之余，却有淡淡惆怅涌上心头，总觉得好像错过了什么似的。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就好像一个在外地工作，三年未曾归家的丈夫，有一天突然接到媳妇电话，说刚刚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
高兴自然高兴，毕竟当爹了吗！
可似乎因为少了某些参与感，喜悦之余，这位丈夫心头总是萦绕着一股惘然若失。
“算了，不想了。”
周远用力摇摇头，试着将自己仍显呆滞的脑子摇醒。
掐指一算，周远不由大惊。
“十四万年？”
“已经过去了一个元会？”
周远怔了怔神，突然又是一笑。
那又如何？
有必要大惊小怪吗？
时间，重要吗？
他突然有些惆怅，心底对于人类的认知终于彻底粉碎。
“是啊，我早已经不是人类了。”
周远叹了口气，不再多想。
抬眼望去，眼前仍然是冰天雪地，但远方已经隐现青山。
周远不知第多少次感慨，洪荒真是太大了。
十四万年，都没走出北方极地。
好在，曙光就在前方。
周远正要化身极光遁去，一道焦急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道友，请稍待！”
转头望去，就见一束黑光朝自己射来。
周远心神一紧，便要召出剑丸和衍风珠。
这时，那束黑光突然化做一位黑袍青年，停在周远身前数里。
这个距离很玄妙。
动手的话，双方都有反应的时间，同时又不影响交流。
周远沉默着，仔细打量对方。
此人面色清秀，身形精壮却又不失匀称，一双清澈的眸子中隐有神光流转……怎么看都是一个正面人物。
但周远却不敢放松警惕。
以貌取人，不智也。
见周远没走，青年好似松了口气，笑着拱手：“吾名祁山，见过周远道友。”
周远又是一惊，脱口道：“你认识我？”
话一出口，周远就后悔了。
不打自招啊！
自从化形出世，周远就只对白玄报过自己名字。
在他印象里，白玄是个老道圆滑的人，非必要不会透露自己消息。
那么，这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又为什么要找自己？
周远第一反应，就是斩龙的事发了。
似猜到了周远所想，祁山忙解释道：“周道友别误会，吾非龙族。之所以认出道友，是因为早前北海龙族曾拿着道友的影像四处追查……”
周远沉默片刻，并不接茬。
“祁道友找我有事？”
“有事，而且是好事。”
“哦？”
似看出了周远的不以为然，祁山忙道：“吾在附近发现了一座凶兽巢穴，正愁无力剿灭，不想撞见道友在此试剑。想来我与道友有些缘法，不如结伴同行，赚些功德？”
周远一听，心说这不是传统修仙小说里的桥段吗？
前辈洞府为饵，招揽队友入彀，等找到合适机会就激发提前布好的杀阵陷阱，杀人夺宝。
祁山的说辞，无非是把前辈洞府换成凶兽巢穴罢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肚子里是否装着类似的坏水儿，反正周远是打定主意，不会陪他玩什么组队探宝的游戏。
“抱歉，我有要事在身，恐怕帮不上道友。”
说罢，周远便要转身离开。
“且慢！”
祁山一急，高声叫道：“那巢穴深处，还有一处先天大阵……”
“先天大阵？”周远脚步一顿。
先天大阵代表什么，没有人比周远更清楚。
要么，阵内孕育着先天神魔或先天神圣。
要么，就有未出世的先天灵宝或先天灵根。
无论哪种情况，都是大机缘。
先天神魔和先天神圣虽然潜力可怕，但在未曾化形出世之前就是一盘菜。
这个周远深有体会。
更关键的是，这个时代的先天神魔和先天神圣，必有先天灵宝伴生……
周远犹豫了。
先天灵宝，他现在有三件。
虽然不缺，可谁会嫌弃先天灵宝太多，占地方？
鸿钧那是特殊情况，一来太强，无须先天灵宝傍身，再者要还天地因果……
至于先天灵根……
这个就更香了。
周远沉默片刻，没急着答应，但也没急着走。
他想了想，眯眼瞥向祁山，试图看穿祁山本体跟脚。
这一眼看去，周远登时心中惊怒。
刚刚还言之凿凿说自己并非龙族，可在周远眼中，祁山分明就是一条身长过万丈的黑龙。
甚至在他看来，这祁山比当初的那条蓝龙都要强上一筹。
“好家伙，差点儿中计。”
周远心说得亏爷们儿眼睛厉害，否则还真让你给蒙了。
认出了祁山本相，之前所有犹豫和疑惑自然一扫而空。
周远也不再惦记那所谓的先天大阵了，而是在心头盘算怎么弄死祁山。
“先用功德，见我不为所动，再以先天大阵设诱……”
“想来，龙族已经知晓我先天神魔的跟脚了。”
“十四万年过去，他们竟然还在追杀我，还真够记仇的。”
周远心情有些凝重，对龙族更加忌惮几分。
但忌惮归忌惮，并不影响他要弄死祁山的决心。
至于祁山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周远并不好奇。
无非就是密宝，秘法之类的玩意儿，说穿了不值一提。
“先天大阵……道友能确定吗？”
周远心中念头百转千回，杀心已定。
可他面上却不露声色，甚至没有刻意伪装出心动贪婪等神色。
果然，祁山一直在打量周远。
发现周远面无表情，反倒安心不少。
这才对嘛！
毕竟是先天神魔……
而且是出世了一个元会的先天神魔，哪能没点儿城府？
周远真要露出贪婪嘴脸，祁山立即就会改换计划，直接强杀。
祁山正色点头：“好教周道友得知，吾虽出身小族，但先祖传承不弱，对阵法一道颇为了解，那座阵法从外看像是一座地煞大阵，实则内蕴先天浊气……”
周远耐心倾听祁山讲解先天大阵的玄妙，偶尔皱眉沉思，一副入迷模样。
但暗地里，他已经悄悄放出衍风珠。
衍风珠的本体只剩下尘埃大小。
之前周远还想过要给它添加材质，弥补根基。
直到此时，他才突然惊觉小有小的妙处，并非什么东西都要又粗又大才算好。
风本无相无形，若突兀出现还会引人关注，可若刻意融入周围寒风中……
连周远都找不到它了。
好半晌，祁山终于讲完了那座无中生有的先天大阵。
周远微微点头，心道这家伙有一点说的不错，龙族对阵法一道真的挺有研究。
这短短时间内，周远便感觉自己对阵法的认知上了一个层次。
感恩！
“周道友，如何？”
“好，我答应了，但得先说好，如果发现先天之物怎么分？”
祁山抿了抿嘴：“此阵是吾发现，破阵之法也有思路，吾占七成。”
“对半。”
“四六。”
“五五。”
双方讨价还价，周远咬定五五分，寸步不让。
好一会儿，祁山终于无奈点头。
他咬着牙，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好，五五就五五，不过若有其他宝物，吾要占七成。”
周远点头答应，但提出新问题：“如果发现先天灵根归我，我给道友补偿。”
“好，我答应了！”
祁山可能不想再墨迹，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前面六十万里之外有座冰川，那座凶兽巢穴就在冰川下方。”
周远点头：“麻烦祁道友带路。”
周远表现得很谨慎，一副怕被队友坑了的姿态。
祁山佯作没看见，心底暗嘲。
“等你到了那座冰川，再怎么谨慎也没用了。”
祁山转身，便要化作黑光遁走带路。
可就在这时，他腰间突然一疼。
低头看去，就见一缕微弱的轻风正缠绕在自己腰间，所过之处，血肉消融。
更可怕的是，那缕风正在向他上半身席卷而来。
躲不开！
来不及！
祁山心神大骇，抬手就要扔出什么东西。
眼前突然白光一闪，他便只觉天旋地转。
目光一扫……
“哦，我的头飞了。”
周远有斩龙经验，知道龙族恢复力惊人，以他此时能力很难一剑斩龙。
难杀，就慢慢杀！
祁山头颅飞天而起，不等他反应过来回归肉身，半空中已然出现一张巨大图卷，轻轻一卷，便将祁山头颅装走。
衍风珠同时暴起，顷刻间席卷祁山肉身。
肉身成齑粉，原地有一物坠落。
周远视若不见，抬手摄回衍风珠，身化极光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