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证道
三宝先变，后有真灵。
真灵只是一道光，一道印记。
虽虚无，却承载着生命的一切。
原本永恒不变的真灵，在周远三宝完成蜕变的同时，突然闪烁起来。
忽明忽暗。
一连九次之后，真灵缓缓熄灭了。
周远仿佛陷入了永恒的沉寂，在这一刻，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五感、七情、六欲、思维、念头、时空、感知……
一切的一切，都停滞了。
恍若宇宙未生，混沌未成之时。
忽然，一道光莫名出现，点亮了一切。
那是一道剑光！
锐利。
锋芒。
璀璨。
剑光一出，天地便成。
仿若开天辟地，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浊分明。
周远好似忘记了一切，只知道自己成了清浊之间唯一的光。
锐利璀璨，锋芒毕露，光芒无限。
以莫名的视角环顾左右，周围是无边无际的海洋，而他却在海中自由游弋着。
像是一条发光的鱼儿。
海很奇怪。
无水有浪，形似虚无，又好像海水与海浪都在另一维度。
不可触摸，无法揣度。
周远不去想。
他只贪婪地享受着此时的一切，无思无觉地四处游弋，徜徉在大道之海中。
直到，远方有什么吸引了他。
他本能地前往。
但前方突生阻力，有股力量在阻止他靠近。
周远心神不动。
不怒，不嗔，不怨，不怒。
他只是顺着本心本性，劈波斩浪，一往无前。
终于，他来到了目的地。
这里空无一物，好似一个点，又好似一个宇宙。
此处蕴有无限生机，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似游子归家。
安全，幸福。
一股最原始的欢喜涌入心头，一直游弋的剑光缓缓停下，不愿再走。
锋芒开始收敛，璀璨的光也逐渐黯淡。
像是被什么东西包裹着，好似回归母体，周远一点点沉寂下来……
随着他的沉寂，无数信息在朝他汇聚，无数知识在与他融合。
周远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似乎是一种联系，又似乎触碰到了一座桥梁……
“是剑！”
周远心底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声音很熟悉。
恍惚间，好像是未来的自己正隔着时空与自己对话。
“醒来，醒来……”
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醒来？为什么要醒来？”
周远心神恍惚，本能地不愿醒来。
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
时空的尽头，突然又传来一个声音。
“铮！”
剑鸣！
悦耳，清脆，熟悉，但又杀意滔天。
这一瞬间，他只觉心神震颤，被一股致命的杀机完全笼罩。
就好像被人用锋利的剑尖指着眉心。
恐惧，惊悚。
生死危机！
周远豁然惊醒。
“哗！”
思维如潮，飞快回归。
念头如炭，正在复燃。
感知，念头，生命，七情，六欲……一切都在瞬间复苏。
周远的真灵被重新点亮，璀璨且绚丽。
元神睁开了双眸，眸光锋芒吞吐，锐利如剑。
肉身在轻颤，心如擂，血如泵，无穷气血在澎湃咆哮。
法力开始在体内经络在飞快运转，转瞬便是一个大周天。
一元窍穴熠熠生辉，照亮了乾坤天地，隐隐又有剑鸣涤荡四方。
虚幻的种子在丹田内上下沉浮，其上密布无数道纹，似乎沟连着大道。
周远茫然看着，脑中一片空白。
他看到种子在呼吸，法力涌入涌出，变得愈发精纯可控。
他看到种子在成长，每时每刻都在汲取养分，要长成参天大树。
他看到，种子周围的法力已经彻底蜕变。
锋芒暗藏，灵性氤氲。
整个丹田扩张了不知多少万倍，俨然一个广袤宇宙。
绚丽。
夺目。
玄之又玄。
周远恍惚良久，终于意识到了这是什么。
“这是道！”
“道种！”
道种二字出口，周远彻底醒来。
先是狂喜，喜过之后便是后怕。
他忆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也想起了那个声音，那声剑鸣。
“那是……道劫？”
冥冥中，周远捕获了一条信息，得知了一切缘由。
大道无处不在，万灵众生皆可习悟。
但凝结道种，却彰显了自掌一方大道的野心，无异与大道争夺权柄。
大道包容万灵众生，却有规矩。
掌道可以，先证明自己有足够的实力。
没有实力，万灵众生无穷无尽，凭什么由你来掌道？
于是降下道劫。
是考验，也是证道过程。
一考三宝。
三宝不足，便是根脚孱弱，不足以供养道种。
二考道行。
道行不够，连自己悟的什么道都搞不清楚，凭什么悟道？
三考心性。
心性不足，便是道心不定，难当大任。
四考气运、福缘、功德、命数。
若气运福缘功德命数足够强大，便可在证道时弥补缺憾，即便前三考没合格，也能过关，证道成功。
证道成功，便可凝结道种。
从此可以通过道种沟通大道，借大道之力，悟大道之理。
也可以将三宝和道行视为资粮，浇灌道种，开花结果。
若证道失败，下场便是真灵永寂。
没有第二种可能。
神圣难救！
周远很幸运。
非常幸运。
四考中，他其实只有三宝合格。
首先，道行严重不足。
对剑道，周远只是喜欢，若说有多深的感悟，就是笑话了。
甚至可以说，他对剑道的认知堪称浅薄。
周远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但他之所以选择此时凝结道种，第一个凝结剑道道种，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剑道是后天大道。
后天大道，除非有人证道过，否则大道没有记载。
没有记载，就无法衡量剑道有多强，需要什么道行才能证道。
换句话说，至少在现在这个时间段里，剑道还是一个空白领域。
空白领域代表着没有竞争对手，更没有评分标准。
只要周远懂得挥剑，就能轻易考个满分。
这是取巧。
甚至算是作弊。
但取巧成功，作弊没被发现，那就是大智慧。
谁让证道只看成绩呢？
第三考，道心！
周远的道心……
不说也罢。
好在，第四考他成绩优秀。
先天神魔的气运、福缘、功德、命数，他一样不缺。
也因此，在他真灵即将沉寂时，这些力量才能转化成机缘，化作剑鸣给他制造危机感，将他从沉寂中惊醒。
简单来说，剑鸣并非如周远之前猜想的那样，来自未来时空。
更不是什么他我，真我，本我。
那就是周远的气运、福缘、功德、命数为了弥补他的道心缺陷，才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条小命。
周远能证道成功，能凝结道种，谋划占五成，运气占五成。
经此一事，他是万万不敢再冒险了。
这些能侥幸成功，总不能每次都把希望寄托在侥幸上吧？
那跟赌命有什么区别？
凝结道种，要证道。
道果开花，要不要证道？
这个周远不清楚。
但他清楚，成就道果时必然还要证道。
混元要证。
混元之上还要证。
周远轻叹，心说修道如考学。
凝结道种只是小升初。
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一会儿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