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剑威
大阵启，煞气弥漫。
四剑扰乱时空，斩断因果命运。
敖元大喝一声，转头便跑，瞬间冲回了石塔。
但，原本防御无敌的石塔，在诛仙剑阵面前却是不堪一击。
四道剑光交错而过。
“哗啦啦~”
石塔化为齑粉，洒落满地。
一件专精防御的先天灵宝，就这么被轻易损毁了。
当然，先天灵宝不死不灭。
此时此地被毁，但终有一日还会重现洪荒。
不过，借着石塔顶住了第一波剑阵攻伐后，敖元和龙女却消失不见了。
“嗯？”
周远愣了下。
不可能。
这可是诛仙剑阵！
罗睺持此阵，可战鸿钧。
通天持此阵，可战四圣。
尽管没有藏于西方须弥山下，聚敛无数岁月的煞气。
但是，此时的诛仙剑阵也没有被抽去魔道本源。
相比起来，只能比原版更强。
周远不信，区区一个北海龙王，就能抵住。
甚至遁逃。
他试着元神扫视，但一无所获。
想了想，周远将神识融于剑阵，借剑阵之力扫视四方乾坤，探寻因果。
很快，一处异常显露于他眼前。
那是一粒尘埃。
尘埃中禁制密布，衍化煞气，其内部藏着一只微不可察的小舟。
龙舟。
周远松了口气。
杀不杀死敖元，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果诛仙剑阵如果只有这么点儿威能，就太令人失望了。
敖元的手段很简单。
抛出一件先天灵宝让周远毁灭，然后借机藏身龙舟，化为尘埃大小。
周远有些好奇。
那毕竟是先天灵宝，就这么随便扔出来？
图个什么？
况且，大小如意神通需要时间施展，尘埃上的禁制也需要提前布置。
显然，这并非敖元的灵机一动，而是早有预谋。
周远一时想不通他的目的，但并不妨碍他杀死对方。
阴谋诡计，终是小道。
这里是洪荒，最终比拼的还是硬实力。
周远动念，诛戮陷绝笼罩那枚尘埃。
剑光一闪，尘埃被抹除。
生死断。
因果明。
周远心中微动，隐隐感知到远方有一道因果丝线连接了诛仙剑阵。
这是因果血的作用。
“那是，敖元本体？”
周远眸光森冷，弹指轻喝：“斩！”
四剑突兀消失。
下一瞬，又突兀地出现在阵中。
周远再次感应，虚空中隐隐传来一声惨叫，因果线缓缓消散。
“死了？”
周远倒吸冷气。
无论敖元修的是大罗还是太乙道，他毕竟都是一位货真价实的道果境。
就这么轻易陨落了？
周远有点不敢相信。
可他本能知道，敖元死了。
死在诛仙四剑之下。
被斩了因果，断了命运，碎了三宝，杀了真灵，甚至连寄托在大道之海中的道果都被一并抹去。
“好剑！”
“好阵！”
周远先惊后喜。
欣喜若狂。
虽知诛仙剑阵厉害，但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他没见识过，心里也没谱。
这是诛仙剑阵的第一次实战，就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越境斩道果，因果杀真身。
可怕。
可怖！
以己推人。
周远再次警惕，分身不能擅用，否则敖元就是下场。
敖元死了。
死得憋屈。
对他而言，甚至可以说死得莫名其妙。
龙女死了。
死得不值一提。
甚至，没有留下一个名字。
但是，二者之死，却给周远留下了一个谜题。
他们如何得知的自己行踪？
他们为何要让自己毁去石塔，这么一件先天灵宝？
嫁祸？
转嫁因果？
线索不足，周远想不通。
他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战利品。
“此地不宜久留。”
周远刚要遁走，突然一道龙影从天而降。
二话不说，便朝周远探爪。
“吼！”
非龙吟，而是怒吼。
周远虽惊不乱。
开玩笑，诛仙剑阵还未撤去，有人闯阵，与送死何异？
他身形一闪，融于阵中，好似藏身另一维度。
龙爪一探而过，却连一道虚影都没触碰到。
“忽～”
一阵风吹过。
天地倒卷，泥沙腾飞。
无尽狂风裹挟着剑气，将龙影撕成了碎片。
剑风。
然后，一团火起。
火借风势，风中藏剑，剑由火生。
剑，火，风……
三位一体，涤荡乾坤。
“嗷～”
“这是什么阵？”
“快躲！”
“别躲，灭火！”
数十道声音传出。
混乱。
慌乱。
周远杀意不休，眼神一闪，天上又开始下雨。
雨滴如剑，所过之处，斩灭万物。
剑雨。
雨与火交融，雾气升腾。
剑雾。
“快，遁地。”
有龙咆哮。
“出！”
周远轻喝。
瞬间，大地轰鸣。
泥沙化剑，沼泽化剑，地底生剑，草木成剑……
一息之间，此方乾坤已经改天换地。
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全都成了剑。
剑中有魔。
无数魔影分化，肆意纵横。
在风中，在水中，在火中，在土中……
万事万物，尽灭。
唯剑独存。
恍惚中，天地间四方倒悬长剑。
未等周远主导，四剑轻震，阵中开始衍化混沌。
此混沌非彼混沌。
乃混沌剑气。
混沌剑气一出，风停，水止，火熄，土沉。
煞气在衍化，四大在衍化，因果魔道乾坤时空……
一切都在衍化。
混沌！
茫茫混沌！
混沌初成，瞬间炸开。
上清下浊，天地初开。
周远大惊，这是诛仙剑阵？
它，竟然在自主衍化开天辟地？
正当他准备操控阵法时，清浊再衍。
竟化为两道长剑。
清剑倒悬。
浊剑冲天。
二剑相冲之际，新开的天地消失了。
混沌不见了。
“无极！”
周远失声。
正所谓，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
而诛仙剑阵，竟然在衍化混沌之后，逆衍无极之相。
“这……”
周远呆滞，脑海一片空白。
对阵法，他有所了解。
虽繁复玄奥，但说到底，无非四个字。
聚、借、凝、衍。
聚众合力。
借道行法。
凝散为集。
衍化无穷。
聚、借、凝三者都是为阵法发动提供力量，唯衍化之时，才现攻伐。
世间攻伐手段虽多，本质却无非内外虚实。
以实攻三宝，以虚坠神志。
而诛仙剑阵不同。
它攻万物。
虚实为敌。
生死为敌。
清浊为敌。
物质，概念，意志，能量……
都是敌人。
就连混沌，也是敌人。
为敌可以理解。
但衍化无极之相，周远怎么都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