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步闲棋
郑宏脸色一变，有些艰难道：“这是什么药？”
“慢性毒药，如果之后你不能每三个月来找我拿解药的话，你的后果会跟缝尸坊里那些腐烂的尸体没什么两样，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吃下，我现在就杀了你。”秦尘淡淡地说道。
郑宏脸色急剧变幻，呼吸变得加重。
秦尘就这样静静地等着郑宏的选择，以他之前跟对方交谈的情况来分析，他判断郑宏会选择吃下药丸。
果不其然，过了一炷香时间之后，郑宏苦笑道：“我还有得选么……我选吃下它……”
他慢慢拿起药丸，如同吃下什么剧毒之物一样，表情痛苦地吃了下去。
秦尘慢慢点头，然后转身就走，边走还边说道：“你可在这里自行修炼，但是我还不能放你离开，等天黑之后我会放你离开，之后你自己想办法给我留个联系的方式，待我有任务时，自然会交给你。”
看着秦尘离开，郑宏也仿佛认命一般，叹气道：“好……”
离开密室，秦尘将一切都复原。
对于郑宏的选择，他一点都不意外。
从之前郑宏坦白破心道的事情时，就表达出了强烈的求生欲。
而且破心道对于教众的管理比较松散，其中内部成员都只认识自己的上线。
比如郑宏就只知道那位破心道执事，而其余破心道的教众，他也只能从一些行为轨迹和【眩术】来判断。
起码【眩术】是破心道的招牌旁门小术，对于内部人员，这就是最好的身份识别。
如果缝尸坊真的要被迁移到江东州的话，那处理郑宏的最好方式就是杀了之后当作院子里枣树的肥料。
可秦尘看到郑宏如此怕死，就干脆去找一服有强烈药性的药丸吓吓对方。
至于搞到那种真的用来控制别人的毒药，他只听说锦衣卫那群人有，上京城的医馆里对此都是讳莫如深，生怕提起之后就会引来锦衣卫的审查。
而一般的毒药，那也是不容易搞到的。
所以秦尘只能退而求其次，用一些有副作用的药丸来吓吓郑宏。
本来就是一步闲棋，能行就行。
对于破心道的【眩术】，他还是觉得很有用的，但只有一个郑宏当经验包显然不够。
这厮施展两次【眩术】之后就一副要断气的样子，让秦尘十分无语。
难怪混了好几年还依然是个教众，这果然是有原因的。
褚承也从李都事家中回来了，心情看上去不是特别好。
秦尘特意买了点顺德楼的菜饭，然后又去飘香楼买了一坛上好的酒，拎着去了褚承的小院。
推开门，他意外地发现，姜舒云也在。
今日穿了一件月牙白长裙的姜舒云看到秦尘之后眉眼弯弯地浅笑道：“褚承不在你就不来这边了么，难怪平日里很少看到你的身影。”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笑起来是格外有韵味，即没有年轻少女的娇憨，也没有成熟妇人的妩媚，处于两者之间。
秦尘先是跟褚承打过招呼，听到姜舒云的调侃，不由得笑道：“我还只是一个丙字列缝尸匠，要不是褚老在，我哪有什么资格来到这里。”
“那只是殡寿司为了更好管理这些二皮匠做的规定，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要是想当甲字列缝尸匠，我可以帮你游说一番。”姜舒云声音不急不缓地说道。
嗯？后台关系这么硬？
不愧是先帝在时就在宫中给娘娘们当御医的人，说话就是硬气。
但缝尸坊都要搬迁了，当个甲字列缝尸匠也没什么好处，而且可能会引来更多的关注。
秦尘立马婉拒道：“多谢姜前辈，但小子年纪尚浅，还是多缝制几具尸体之后再考虑考虑向上爬吧。”
姜舒云佯装恼怒道：“一个天天跟死人打交道的二皮匠哪有什么年纪资历一说，你看我这个年纪就能当甲字列了，说明这级别看重的是关系，你懂吗！”
虽然道理大家都懂，但这位姐姐你这么直白地说出来真的合适吗？
秦尘微微无语，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好在这个时候褚承开口了，他叹气道：“好了，舒云，你就别逗秦尘这小子了，他看着年轻，但实际上为人跟那些老油子差不多，我都想用关系帮他走动走动去当个小官，可他却还是一副嫌麻烦的样子。”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叫做平平安安就是福，当个俗人也挺好。”
姜舒云有些怪异地看了秦尘一眼，也不再提甲字列身份一事了。
秦尘将菜饭和酒坛摆在桌上，对着褚承说道：“褚老，李都事的事，我都听说了，这跟你没有太大关系，你也不要自责。”
褚承叹气道：“唉，我那时要是知道杀害李都事儿子的就是姬广的门客，那日我怎么说都不会把玉牌给姬广的，亏我之前还仰望姬广清闲风雅的为人，没想到都是装出来的。”
姜舒云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所知道的，无非是一些坊间消息，你一个臭老头子，又如何去判断真假，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那好友怪罪于你了？”
姜舒云虽然之前就与褚承相识，但是很少往来，今日也不知抽了什么风，主动上门拜访。
但对于李都事和姬广一事，她也只是知晓一些片段化的消息，对于整件事的全貌并不清楚。
不过从秦尘与褚承的三言两语对话当中，她也能大概猜出个一二来。
褚承摇头道：“老李没这么糊涂，只是我自己内心过意不去，那感觉就像是放走了杀害李都事儿子的凶手一般，要是那日我将锦衣卫的人引来，也许这个时候老李的大仇也就得报了。”
知晓大部分内情的秦尘对褚承这想法倒是有些不敢苟同，姬广那一身脏水显然是破心道的人在背后搞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姬广与刑部决裂。
真正杀害李都事儿子的人，未必就真的是那日那个姬广的门客甲五，也可能是破心道的人干的。
又安慰了几句褚承之后，秦尘提起了缝尸坊搬迁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