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学究医生拜师
学究大夫也跟着进来检查伤情，把曾太奶奶胸前的纱布拆开查看刀伤感染的情况。拆开纱布用镊子去掉糊在伤口上厚厚的药粉，这位学究大夫惊奇的发现伤口周围的红肿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感染也已经被控制住了，伤口没有再出现继续腐烂的迹象。他不可置信的反复检查着伤口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教授讲了中医是落后的迂腐的，害命的，治不好病的。这种迂腐的巫术怎么能控制的住伤情呢。不可能！不可能！”嘴里不断的嘟囔着，手却不停的反复检查着伤口的情况。一个激动差点把曾太奶奶伤口扒拉开。
我看他疯魔的样子生怕弄疼曾太奶奶上去拉住他的胳膊，不客气道：“你干嘛呢？我曾太奶奶情况怎么样了？要是没问题我们自己把刀伤药敷好，你们给包好。你别再把我曾太奶奶弄大发了。”
学究大夫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随后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又开始犯医痴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这人就是这样，一遇到新的学术现象就情不自禁的想弄明白。我没有想伤害大娘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草药太不可思议了。我们上学的时候教授讲过的中医和现在我看见的不一样，我想把它弄清楚就没忍住动作是不是吓到你们了？我没恶意的。”大夫着急且诚恳的和我们解释。
嘿~我这暴脾气，你当你是那没人性的矮倭子部队里的大夫呢。一拿活人做实验就嗨呢。我蹿起来揪出大夫衣领子就要抽他，被太爷爷和曾太爷爷拉住了。太爷爷严厉的呵斥住我：“平安，你要干什么？人家大夫只是检查的仔细了些。俺娘不是也没什么吗？你不要这样对大夫。他是俺们的恩人，要不他抢救俺娘早就没了。”
我放下抓住他衣领的手，站在一旁生闷气。在学究大夫反复检查确定伤情得到有效控制之后，我们给曾太奶奶均匀的敷好刀伤药生怕漏掉任何一寸地方。护士帮忙把纱布包好。
学究大夫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在一旁嘟囔着：“太神奇了！太神奇了！教授说错了。中医不是庸医。”
他激动的继续和我们说：在我们学习的知识里消炎药堪比神一样的存在。无所不能的存在。无论发烧感冒咳嗽刀伤枪伤都能治。但它不能长期服用，事实是不一定都管用。可小小的草药就能控制住这么大的刀伤。我亲身经历过缺药时候眼睁睁的看着很多战士得不到救治而死去。很多轻伤战士因为没有药从轻伤转成重伤截肢甚至死亡。还有很多地下的同志为了救助战士不惜牺牲生命去找送药帮忙救助战友。我真的很愤怒我的无能为力，很悲痛，很无助。我们所有医护人员每天都活在绝望里。我一直坚信学校里讲的中医是落后的，迂腐的巫术。今天亲眼看见中医的效果，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教授教我们的知识被事实打败了。在没有消炎药的时候，小小的草药居然有这么大的疗效。”
学究大夫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拉着我太爷爷胳膊激动的问：“这是哪位大夫给治的？”
我以为他这天花乱坠的说一通，最后还是要找老中医发难没好气的说：“干嘛？你还要找人家麻烦去不行？”太爷爷拉了拉我胳膊示意让我少说两句。
这个学究大夫连忙摇手说：“不是，你误会了小同志。我是想要和这位中医大夫学习中医的。我们在学校学的知识看着很有效很快速的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治疗控制病情。但实际上受到很多局限性。没有了仪器化验，实验数据的支持很难直接查出病因判断出病情。现在又受敌人封锁的局限性很多药品进不来，有时候纱布药棉都要清洗消毒后反复使用。但中医不一样，三根手指头一搭脉就知道你是生的什么病，缺医少药的情况下。几颗小小的草就能救一条人命。这个比我们学的那些知识灵活多了。你看看外面山上地下可能藏着很多能救命的药材。遍地触手可得的随便一棵草都能治病。咱们不用进城找西药也能救人。我在学习的时候被先进设备和立竿见影的疗效迷了眼觉得这才是最高端的医学，中医都是慢郎中甚至是害人的巫术只会耽误病情，现在看来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些医术不是慢郎中，不是什么巫术。也可以立竿见影看见疗效。反而在这种艰苦的条件下能自给自足，不被局限住更灵活。现在战事吃紧，敌人封锁了很多救命的西药我们很难弄到手，没有药这就如同抓住了我们战士的命啊。如果能把中西医结合起来治疗伤员，那死亡率会大大降低。中药有很多作用和西药是一样的，甚至比西药更灵活多变。能解决很大问题。像大娘这种没有伤及到内脏的刀伤中药内服外用结合着治疗就可以了。这样能减少很大一部分伤情较轻的伤员的死亡率。不会因为缺少药被延误治疗导致病情恶化牺牲。能大大提升我们的战斗力。”
这学究大夫越说越激动拉着太爷爷就往外走要去安全区找那名老中医拜师学医。听他一席话我对我刚才的态度感到有些羞愧。不禁挠挠头说：“大夫，对不起！我刚才没了解您的想法，误会您是因为我们用了中药要找老中医麻烦。就和您发了脾气对不起啊。”
学究大夫还在执着的拉着太爷爷往出走带他去找老中医。回头冲我大咧咧的摆手说：“没事的，人无完人谁还不会有点误解呢。现在都说明白了不就没事了。没关系的，小同志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没那么小心眼。不管中医西医在这个特殊时期只要能治病救人就是好医术。在我心里能保住战士们的性命就是最好的医术。这样才能有更多的人上战场打矮倭子狗腿子不让他们祸祸乡亲们，早日把他们打跑。只要能救命什么医术我都愿意尝试。”
太爷爷看着越说越激动的大夫不断安抚：“大夫，现在老中医在安全区里白天出来不安全。前几天矮倭子刚夜袭了俺们村，俺们几个消灭了他们十几号人。怕这几天矮倭子回来报复不敢让乡亲们回家住，都住在安全区里有战士日夜保护着。要不咱们等晚上我试着去请请看，他老人家要是愿意过来俺就把他带过来和您聊聊？”
“可以，可以。我跟你一起去。”学究大夫听太爷爷要去接老中医高兴地像个孩子就要跟着去。
太爷爷慌忙拦住：“大夫，这可不行。您还是在卫生所等着吧。您也不会用枪，路上真遇到矮倭子您再出点什么事就是大事了。团长非毙了我不可。毕竟您是咱卫生所唯一一个大夫。一个团的伤病员都指望着您续命呢。”
学究大夫沉思片刻：“那好吧，我听你的。我不去了。你晚上一定要把这老先生请来啊。我等着。路上注意安全。”
这位学究大夫一脸真挚诚恳的样子让我不由得敬佩。想想那个年代我们不仅要有一腔热血的战士保家卫国。更要有这样执着钻研医学技术，没有医学偏见的大夫保证伤员的生命。他们都是大无畏的人。他们的真诚执着热忱让我动容。
太爷爷也被大夫的话感动了：“您放心吧。我一定把老中医给您请来。”学究大夫走到床边仔细的查看了伤口包扎情况，确认没有问题才放心的离开了病房。
老中医的药对曾太奶奶起效了，曾太奶奶的状态渐渐好转。因为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多数都在昏睡着，有时会偶尔睁开眼睛和我们说说话就又睡了。每天清醒时就喝一些玉米面粥。
天色渐暗，太爷爷拎着枪出院去安全区请老中医了。一路上太爷爷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果然不出他所料，矮倭子发现他们的十几个人有去无回，派了一个小队的人到村里搜索。村里早已人去楼空，敌人的尸体也被我们掩埋好了矮倭子们到处搜查没也发现什么情况。
太爷爷蹲在一人高的蒿草丛里死死地盯着敌人的动向，等着敌人的小队离开才从蒿草丛里钻出来继续往安全区走。太爷爷怕路上被人跟踪机警的环顾四周，耳朵像雷达一样听着周围的声音。辨认着有没有跟踪的脚步声。幸好当时没有现在那么多跳广场舞的大妈和驶来驶去的汽车。天黑的路上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没有路灯的道路上唯一的光线就是天空中挂着的月亮发出的光。草间的蟋蟀还做着入冬前被冻死的最后挣扎在草丛里拼命地叫着。太爷爷走在茂密的蒿草丛里利用夜色和蒿草的高度完美的隐藏住了自己。走走停停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来到距离安全区百米远的地方，太爷爷找了一个隐蔽黑暗的角落停下来，蹲下身子尽量把自己都藏在黑暗中，观察着外面的动静。确认没人跟踪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借助黑暗能见度差的原理，把自己隐藏起来向安全区里走去。
到了安全区里太爷爷找到了老中医，刚一进门老中医热情的让太爷爷坐下来喝点水询问着曾太奶奶的情况：“山娃子，你娘咋样了？”
太爷爷喝了口水说：“俺娘见好。就是一天总在睡，醒的时间短。身上的温度也没有以前那么高了。”
老中医听着太爷爷的叙述慢悠悠的说：“嗯，看来药还是有效果的。等你们这七副药快喝完了，俺再给她搭个脉调养一下气血。这一刀下去流的血太多，也伤了气。还是需要好好调养着的。”
太爷爷信服的点点头：“俺爹说了都听您的，您说咋调就咋调。老先生，俺这次来是有个事情和您商量。”
“山娃子你说。”
“队部卫生所大夫想和您学中医，让我过来请您过去聊聊。现在敌人封锁的严，很多药品送不进来。消炎药数量很少，都仅着重伤员用了。很多轻伤员得不到救治，病情从轻到重最后可能危及生命。现在卫生所里还有很多伤员因为缺药得不到救治呢。所以卫生所的大夫看见您给俺娘用草药治伤的效果，就想和您学习中医。用中西医结合的方法治疗伤病员。减少战士们的死亡率。您看您老方便去一趟吗？”
老中医想都没想从凳子上站起来拉着我太爷爷就走：“走！现在就去。没什么方不方便的。救人要紧。这些上战场打仗的娃娃们不是都为了保护俺们不被矮倭子祸祸才受的伤吗。给他们看病有什么不方便的。他们也是娘的娃啊。这是我应该做的。现在赶紧走。”
太爷爷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帮着老中医收拾好药箱护送着老中医就往队部卫生所走。一路上没碰见矮倭子，趁着月色两人顺利的到达队部卫生所。矮倭子早就在来的路上没有搜到村民和尸体就回他们的老窝睡觉去了。
到了队部卫生所老中医先去病房看了曾太奶奶情况，左右手一搭脉，看了看面色检查了一下伤口对曾太爷爷和太爷爷说：“您放心吧，脉象挺平稳的，伤口也不再烂了。就是失血有点多，现在气血亏身子虚。等着这七副药吃的差不多了，俺再过来给她开点调理气血的药调理调理就没问题了。”
曾太爷爷和太爷爷十分感激的说：“谢谢您了，老先生。你可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老中医问太爷爷：“那位西医大夫的诊室在哪里？你带我去吧。”
太爷爷前面领路带着老中医来到了医生办公室，学究大夫一见到老中医热情的上前握住了老中医的手激动的说：“老先生，可盼到您了。”扶着老中医坐在凳子上，用自己的大茶缸子给老人家倒了杯热水，恭恭敬敬的放在了老人家的面前。
老中医和蔼的说：“我听山娃子说了，这里的战士们受了伤缺医少药的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小大夫，您看俺这把老骨头能帮上什么忙？”
学究大夫没想到老中医会主动请缨，高兴地说：“您老要是愿意帮忙那就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我看见您老给大娘治的刀伤的疗效了，太神奇了。区区几味草药研成粉敷在伤口上就能阻止伤口感染。再配合内服的药，本来可能感染恶化的伤口停止了恶化，大娘就开始见好了。体温也在慢慢降低。就是不知道您老愿不愿意教我您的医术？”
老中医笑呵呵的看着学究大夫问道：“你能耐得住性子坚持下来吗？学中医不像你们西医，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要看有很多古籍医书。有汤头歌要背。还要识得、记住很多草药的样子和药性。中医不只有汤药还有针灸，要你了解人身体上的穴位经络。中医也是有外科的。很多人只知黄帝内经，不知黄帝外经。学习中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耐不住性子的人是坚持不下去的。”
“我可以的！老先生您放心，我不怕枯燥，不怕学的记的东西多。我就怕战士们在我面前因为缺医少药或者我的医术不精治不好他们断送了他们的生命。”
“好！明天俺就正式教你，你跟着俺学。俺刚才进来看见有不少伤员，咱们明天就从这些伤员开始看起。山娃子，还要劳烦你去安全区里把俺的医书和行李拿过来。俺从现在起就住在卫生所和这位小大夫一起给伤员看病了。”
太爷爷既开心又犯愁，部队有部队的纪律，老中医要想住在卫生所里治病救人还是要向团长请示，经团长同意才能留下来。太爷爷跟老中医讲明情况。今晚先暂时住下来住在学究大夫的宿舍里。明天一大早太爷爷和学究大夫就一起去团长办公室向请示汇报这件事。
老中医十分通情达理：“你们有你们的纪律，俺遵守你们的纪律。听你们的安排俺先在小大夫的屋子里住一宿。明天你们团长批准了俺就留下来帮忙救人。你们团长不批山娃子你再把俺送回安全区，把俺的医书给这位小大夫带过来先看着。有什么不懂的等俺过来给山娃子他娘把脉的时候再问俺。你们看可好？”学究大夫欣喜若狂连连称是。扶着老中医就往自己宿舍安排休息。
次日清晨，学究大夫和我太爷爷就去团长办公室请示汇报去了。
“报告团长！我和赵光印同志有事向您汇报。”学究大夫敬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
团长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他俩说：“说吧什么事。”
太爷爷开口：“团长，咱们卫生所不是缺医少药吗？敌人又封锁的严很多药品送不进来。俺娘前几天被矮倭子砍伤了不是没有消炎药感染了嘛，我请了个老中医过来治。大夫同志看见了中医效果想试试中西医结合治疗的办法。就地取材解决药物解决药物封锁被耽误治疗的难题和老中医学习中医技术。让老中医留在咱们卫生所一边帮忙治病，一边教授中医知识。希望团长批准。”
学究大夫殷勤的冲着团长笑着使劲点头附和着我太爷爷的请求：“对对对，团长赵光印同志说的就是我想的。我亲眼看见这位老中医开的药在赵光印他娘的身上起到了神奇的效果。推翻了我对中医的误解。咱们现在缺医少药，正需要像老中医这样的人帮忙。来之不易的消炎药可以留给重伤病员，轻伤病员可以尝试中草药治疗方法，这样能够大大降低死亡率。我现在对中医的功效到底有多大还不太了解。等我学会了，还有能帮助到重伤病员。希望团长批准。”
团长听了他俩的想法，沉思了一会儿。结合现实情况的综合考虑后同意了他俩的想法，批准老中医留下来帮着救人，住在学究大夫的宿舍里方便学习。让学究大夫同老中医学习医术共同研究怎么样能更好的把中西医结合在一起救治伤病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