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幽灵
果然不出所料，警方仅过了几分钟就赶到现场，白泽本来都做好了被带回警局长时间问话的准备，没想到警方只是简单问了一下，让他们留下联系方式就离开了。
两个人走在夜晚的街道上，许朝雨抬起头望着天，表情纳闷极了：“警察好像有点敷衍了事？”
“何止有点。”白泽也有些奇怪，平常这群警察就算能力有限，起码态度很端正，哪里会像今天这样，上班就是为了下班。
是有什么人在干预？
难道是因为这次牵扯了超凡事件，警方才没有介入？
或者说，负责超凡事件的部门已经介入？
“你住的酒店不太安全，他们可能早几天就跟着你了，知道你的房间号是哪一个，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今晚换个地方吧。”白泽考虑得很多。
“去哪里？”许朝雨问，“我不是很熟悉安都。”
“不介意的话，可以先来我的事务所，有空房间。”白泽在想，对手可是升华者，就算躲在再隐蔽的地方，也可能会被找到，许朝雨只有待在他能照顾得到的地方，才保证得了她的安全。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许朝雨的心里挺介意的。
“实在不行，就去警局借宿吧？”白泽也能理解她的为难，和刚认识不到一天也不怎么熟悉的人同住一间房，大多数人都很抗拒。
“不要，”许朝雨果断否决，她更不想进警局，“还是去事务所吧，就当合租了！”
“嗯，”白泽伸手，“这边请。”
“哈哈。”许朝雨被逗笑了。
商业街距离他的事务所有段路程，需搭乘一列地铁，白泽领着许朝雨前往最近的地铁站入口。
路途中，白泽问许朝雨：“对了，他们的目标好像是禁物，你知道禁物是什么吗？”
“禁物——”许朝雨听得很茫然，“这是什么？我第一次听到。”
“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在白泽期待的目光下，许朝雨闭上眼认真回忆，最终失落地摇了摇头：“没有，我想不起来。”
“没事，想不起来就算了，”白泽也没有失望，和他预想中一样，“今天先休息，明天我再继续调查。”
“好。”许朝雨点头。
走进附近的地铁站，因为夜色已深，站内没多少游客，白泽和许朝雨买好车票，就走到站台，等待地铁到来。距离他们比较近的一张长椅上，坐着一位容貌精致的黑发少女。
她似乎是在发呆，明净的金眸没有聚焦，眼神有些涣散。
出于习惯，白泽观察了一下黑发少女。
少女长发柔顺披散及腰，皮肤如同冰块般晶莹剔透，上身穿着一件宽松的纯白轻薄纺纱外套，内搭一件圆领贴身吊带背心，下配超短牛仔热裤，身材高挑曲线明显，一双修长光腿洁白圆润，脚踩透明凉高跟，宛如夏日杂志的时尚模特。
不得不承认，这女孩挺好看的。
只不过……
白泽的关注点不在这里，他在想，穿成这样不冷吗？
现在可是快要冬天了。
恰好此刻，坐在长椅上的黑发少女略微抬起头来，漫不经心地望着站台内的游客，视线游离，最终停留在白泽身上，一直静静看着他。
不知为何，白泽忽然有一种熟悉感，两人似乎不是第一次见面。
萦绕于内心的熟悉感愈发真实强烈，似乎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白泽闭上眼睛仔细回想，在过去的岁月中寻找少女的身影，将零碎的记忆一点一点拼凑到一起，一道亮光忽然闪过。
是她！是幽灵！
在过去的一个月内，不断在他面前自杀的幽灵！
之前见到的更多是她死亡时的场景，今晚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见能够自由行动、活着的少女。
这次，她没有自杀吗？
白泽的脑海中刚刚闪过这一念头，长椅上的身影便站起来，竟穿过了站台的屏蔽门跳下隧道，表情平静地躺在了铁轨上。
哐当哐当——
一列地铁从幽暗的隧道中驶出，快速行驶停靠在站内，躺在轨道上的少女瞬息之间碎裂开来，血液溅射得到处都是，仿佛绽放着深红鲜艳的花。
这血腥的一幕，白泽完整地看见了。
心跳不由加快，白泽重重吐了口气，缓解紧张的情绪，用最快的速度恢复正常。
她又死了……
许朝雨好奇地问：“怎么了吗？”
她顺着白泽的视线看向地铁轨道，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车厢门缓缓打开，上车和下车的人群来来往往，没有人特意停留，所有人都看不见，她好像不存在。
世界一如既往，并无异常。
“白泽？”许朝雨用手碰了下他。
收回思绪，白泽偏头看向许朝雨，她表情忧虑，对他刚才的异常反应有所察觉，可他该怎么说呢？
其实刚才地铁上死了一个人，她已经死过很多遍，只是你们都看不见。
许朝雨会相信吗？
之前谈起幽灵时，她选择回避，也是因为害怕吧？而且许朝雨本来就有些失眠，现在说给她听，好像只会害她睡不着觉。
综合考虑之后，白泽笑着说：“好像是看错了，我们走吧。”
地铁车轨上的血迹已悄然消失，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只是他的幻觉。
和许朝雨一起走进地铁，白泽的思维没有停止。
先后遇到的神秘少女和升华者，一直隐藏在世界暗处的超凡事件陆续浮出水面，他好像无意间闯进一个神秘的全新世界，危险与机遇并存。
对此，白泽很开心。
他就是嫌生活太无聊，才去当侦探，总算遇到值得探究值得去追寻的事。
目前围绕在他身边的未解之谜，白泽会搞清楚一切的。
地铁到站，白泽和许朝雨出站后，又走了一段路，到达事务所门前。
将房门打开，白泽说：“进来吧。”
“这是你的房子吗？”许朝雨的表情略显呆滞。
说是事务所，其实是一栋二层带泳池花园的豪华别墅，只是重新改造了下大厅，方便去招待顾客，内部装修简约淡雅，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设计。
在安都这样寸土寸金的一线城市，有这样一栋房，无一不是权贵之人。
“当然不是，我可买不起，这是别人留给我的，她本人环世界旅行了。”白泽收入情况还算不错，遇到有钱的委托人，一单下来能赚十几万，可要想买这套房都得几十年。
别墅的前主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一直联系不上，她是不是都忘了？
“空房间在二楼，我带你去，你还有什么需求吗？”
“没有了。”许朝雨还在惊讶中。
“不要想太多，早点休息，”白泽带着她走到二楼的房间，将房间钥匙递给她，“祝你好梦，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