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推理
突然听许朝雨提起幽灵，白泽有点反应不过来，片刻后说：“你怎么想问这个？”
“你昨天的反应太奇怪了，”许朝雨双手捧着脸看向他，“绝对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我没猜错吧？”
“哎，我平常表情管理一直不错，可这次连你都看出来了。”白泽自嘲地一笑。
“你就说是不是！”许朝雨气呀。
“是，”白泽反问，“你确定要听吗？你应该很怕鬼吧？”
“这不是大白天嘛？幽灵什么的又不会跑出来。”
“谁说的？我上周还看见她大中午在高压线上晃荡。”
“这——”许朝雨犹豫了，沉默中纠结了一下，最终坚定地说，“反正有你在，我也看不见，说吧。”
看着许朝雨又怂又忍不住好奇的样子，让白泽有点想笑，但偶尔他也确实需要有个人来帮他分析，哪怕只是在旁听着，都好过一个人苦想。
于是，白泽想了下说：“一个月前，我曾接到来自网上的委托，雇主丢了一样很重要的沙漏，应该就在安都的某个地方，提供了几个可能的地址，拜托我去寻找。”
“什么样的沙漏？”许朝雨有些在意。
“这就不清楚了，”白泽摇摇头，“雇主没有给我照片，本来像这样简单却很枯燥麻烦的委托我都不想接，不过当时正好闲着，委托费又很多，就认真地找了找。”
“找到了吗？”
“我找到了一具尸体。”
许朝雨的脸色变白了：“哦，我猜大概也是这样，你当时什么反应？”
“第一反应肯定是报警，”白泽理所当然地说，“毕竟发生了命案，之后就是习惯性地观察，死因是高空坠落，死状特别凄惨，我就不描述了，免得你恶心，可联系完警方，尸体却消失了……”
“消失？”
“凭空消失，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白泽的思绪回到了那一天，不由陷入思考，“事情太过离奇，警方也不怎么相信，但我知道肯定不是幻觉，自那天看见她之后，偶尔就会撞见她自杀，奇怪的是哪怕尸体就在身边，其他人都没一点反应，照样逛街吃饭，每次她的死法还都不一样……”
卧车轨触摸高压电线咬手榴弹……
她自杀的花样越来越多。
他已经渐渐适应，甚至有时候会在想下次见到，她会是什么样的死法。
不过，重要的是——
事从何起呢？
为什么少女会不断自杀？为什么只有他可以看见少女？这其中必然有一个复杂且合理的原因。
“你有想过救下她吗？”许朝雨问得出乎意料。
“没有，”白泽如实回答，“我还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所以就没有冒然接触。”
而且她已经死亡了吧？这要怎么救下来？
“一般像这样徘徊于世的幽灵，只要实现心愿就会消散于世……”许朝雨似乎也认为从电影学来的知识不可靠，蹙着眉却又忽然灵机一动，“如果你想知道有关她的事情，最快的方法就是问本人吧？她可以交流吗？”
白泽长叹一声：“她自杀得太快了，我也不清楚。”
“这样啊……”许朝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不，”白泽想了起来，“她应该是可以交流的。”
少女在地铁站的微妙反应，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无一不在说明着，她有意识，而不是只靠执念存在的残灵。
许朝雨的提议或许可以参考，交流是唯一了解神秘少女的渠道。
“你好聪明，或者说直觉特别准？”白泽毫不吝啬夸奖，揉乱了许朝雨的头发。
“住手！”许朝雨从他手下逃出来，站在一旁气鼓鼓地看着白泽。
“好，我住手，休息得差不多了，也该走了吧？”白泽适时地抛出了一个建议。
对于白泽的表情管理能力，许朝雨也算是有了深刻的认识，在她如此不满的眼神下，他还能保持微笑，并当作没看见。
“去哪里？”她闷闷不乐。
“欣明路。”
“欣明路？”
早晨一路闲逛，白泽顺便向她介绍了安都著名旅游景点，许朝雨现在也算对安都有那么一些了解，欣明路也是商业街区，和他们昨晚去的地方繁华程度相差不多，不过失忆前她似乎没去过欣明路。
“去逛街吗？”
“不是，跟踪你的人就在那附近。”
“你怎么知道的？”许朝雨听着白泽平静的语气，就信了几分，不由惊讶地问。
“一个很简单的推理，”白泽提问，“你有没有注意到昨晚跟踪你的女人穿着什么样的衣服？”
“没印象了。”许朝雨摇头，昨晚知道有人跟踪后，她特别紧张，只敢瞥一眼，记得是件风衣，现在连颜色都忘了。
“那件风衣的品牌挺有名的，但款式特别稀有，安都也只有十五家专售店在卖，欣明路就有三家。”
“也有可能是在其他地方买的，穿到安都来的吧？”许朝雨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而且还有十二家，不一定就在欣明路。”
“孤证不立，我也知道，”白泽当然不会如此草率就做出推测，“昨晚我拿到了周杳的手机，他也是跟踪你的人，消费记录主要集中在欣明路，据我推测欣明路离他们的据点很近，所以他们才会频繁出现在那里。”
“原来如此，”许朝雨若有所思，“我们可以在欣明路找到他们？”
“这也不一定，”白泽从对方的角度理智分析，“他们昨天失了利，今天肯定会谨慎很多，概率不大，只能说值得尝试。”
许朝雨忧心忡忡：“他们人多，你一个人还是太危险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尽管昨晚没有目睹全部经过，但许朝雨也意识到这群人的危险程度，白泽一直独自应对这群人，总让人有些提心吊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如果真的找到了他们的据点，我会报警，让警方来对付他们。”白泽要联系的“警方”，是负责管理超凡事件的部门。
既然存在升华者，不可能没有一个由国家建立的升华者组织，而且昨晚上警察那异常的表现，也让白泽怀疑国家超凡部门已经在关注这件事情，他要将这个部门引出来。
许朝雨松了口气，笑着说：“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