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急流勇退
电力中心......
墨子放下地图，仔细观察几米外的厂房，环境太黑，他不得不凑得到十米内才能看清情况。
厂房门开着，但他在外面蹲了半天也没听里面有动静，更没看到里头有光线。
就算里面有人，总得打个光才能搜索吧？
尴尬的是，翻过南北区连接大门，一路小跑来到这里准备恢复电力系统的他手头也没有照明工具。
至于摸黑碰电门，那不是嫌活得长吗。
怎么办呢？换个就近地点去搜吗？
“草草草！”
一道黑影拐角着冲出厂房大门，直接从墨子眼前蹿了过去，吓了他一大跳。
要不是那人跑了没多远就蹲在地上，他还以为自己见鬼了。
墨子对准那人的背影举起弩箭，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他已经射了一个队友，万一这又是个队友可就麻烦了。
况且这周围树林高耸，视觉条件不比沼泽那边，他只剩九支箭，弹药不足恐惧症隐约发作，眼下能省则省。
“喂，兄弟，咋了这是？”
墨子朝对方小心靠近，隐约听到那人喉咙里发出一阵怪异的响声，听上去就像灾难片里的人马上要尸变了似的。
......不对，对方只是在干呕，别自己吓自己。
蹲在地上的人正在拼命甩手，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发现和自己搭话的是个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指向厂房，“里头，里头有个死人！”
“死人？玩家吗？”
“我不知道！那上头，那上头全是虫子......操，这游戏见鬼去吧！”
这副崩溃的样子，大概率是小孩们之一了。
听这言论，这家伙该不会是那个不想玩游戏的学生吧？
虽说墨子年龄也没多大，但在他眼里，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心智还不成熟的一概都论作小孩。
“冷静点，游戏而已，别往心里去。”墨子拍了拍他的背，胡诌道，“我是黄队的，你呢？”
“黄队？”男人慢慢站起来，看起来是缓过气了，惊魂未定地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队友你好，我也是黄队的！”
墨子笑得更灿烂了。
“那可太好了！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你还打算玩这个游戏？我感觉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对劲，我觉得你还是......算了。我只知道岛上没电，好像有人给了发电机一梭子，把设备打坏了，你会修吗？”
“不会。话说你装备给人扒了？怎么就剩个背心了？”
“我自己扔了。”
“哦。”墨子将左手环过他脖子，右手摸上刀柄，“哥们，其实我知道一个强退的办法。”
“什么......？”
匕首入肉时发出一阵恶心的声音，墨子铆足了劲把刀子往深处捅，已经能看到积分在向自己招手，嘴角扬得更高了。
而塔林甚至没意识到自己被袭击了，他只觉得腹部一紧，迷茫地低头看去，只看到没入腹部只剩刀柄的刀子，还有抓着刀子的那只手。
疼痛一闪而逝，他清楚感觉到金属上的温度，刀刃非常凉。
一瞬间，他忘记了自己身处一场游戏，忘记了这不是原本的身体，肾上腺素爆发，给予他饱含愤怒的力量。他抓紧墨子持刀的手，直直向对手撞过去，将敌人扑倒在地。
塔林抓起腰侧的开山刀，高举过头向对手砍下，墨子试着钳制住他的双臂，但根本拦不住他。
第一刀砍在墨子的胳膊上，第二刀砍中一个坚实的物体。塔林抬手再砍，动作太猛刀子脱手，竟划开了他自己的手臂。
墨子趁这机会推开他，逃向远方。塔林抓起刀踉跄追去，那股奇迹般的力量却不断衰减，他很快就迈不动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藏进黑暗。
我要死了吗？
寒冷开始驱赶他的意识，他弓起腰背强撑着，隐约想起这是一场游戏，可主持人说的话能信吗？
两腿一软，塔林跌坐在地，捂住不断涌血的腹部，伤口开始疼了，血怎么也堵不住。
他把刀往旁边一扔，本想对着墨子骂两句，却提不起怒火。
“何必呢......”
他倒了下去。
黑暗从塔林眼前褪去，他从空中坠落，跌进一张柔软的扶手椅里。死亡历历在目，他甩甩脑袋，心灵受到的冲击迅速减弱了。
在他面前，主持人女士正端着茶杯，端坐在对面椅子上品茶。
“很遗憾，你是第一个出局的玩家。”
“......我死了吗？”
“如果你问的是你现实中死了没有——答案是没有。我早就说过了，这是一场游戏。”
塔林看看自己身下的扶手椅，眼前隐约闪现袭击者的面孔和动作。
和平日遭遇意外后，回想起来仍会心惊胆战不同，现在他倒不觉得可怕了。
可游戏里的场景过分逼真，导致他忘记了那是游戏，权当自己要死了。
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理论上来讲，我应该把你立刻送回现实，然后在特定的时间通知你下一场的时间。”
主持人微微掀起面纱小啜一口，如玻璃般微微泛光的皮肤在黑纱下一闪而逝，“但你似乎并不喜欢我设计的游戏？”
塔林搓了会儿扶手，鼓起勇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如果我是自己来参加的，我会玩，但我没有想玩，却被带到了这里。”
黑裙女士若有所思，“可你在选择题上都选了‘是’的吧？”
“我以为那就是个普通的玩梗测试，我不知道会被拉进来，也没有什么提示......”
“人类真麻烦。”
主持人似乎有些不快，又好像心不在焉似的。
她把茶杯放回碟子，伸手往旁边的黑暗中一递，一张茶几立刻出现接住了杯具。
“那么，你现在还是想要退出吗？”
塔林点了点头，心情有点复杂。
她居然没有发飙？
如果这位主持人不是人类的话，这些行为倒是情有可原了。她难不成是玩游戏成瘾的外星人？游戏之神？
气氛一缓和，他习惯性开始把事情往好处想，心中压力也一扫而空。
之前她该不会觉得我是在故意捣乱才发火的吧？还有那个提示框......
“我们来做笔交易吧，我不会再把你拉进我的游戏——除非你自己想寻求我的帮助，否则咱们从此再无瓜葛。”
“至于你，你得给我一半的灵魂。”
“灵魂？！”
任梦蕊叹息一声，耐着性子把灵魂的实际意义给这位让她头疼的大学生解释一遍，巴不得赶紧把他送走。
她还得分心感受着那艘登陆艇开到哪了，上岸没有，等待总是令人焦虑的，何况任梦蕊的精神状态本就不咋样。
“......如果的确能恢复，我答应。这件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塔林用力点头，就差抬手宣个誓了。
“很好。秘书，帮我送个客。”
塔林从她面前消失了。
任梦蕊揭开有点沉的面纱，继续喝装在茶杯里的凉白开。没过几秒，秘书从就几步开外的黑暗中走出，近到她身边。
“就这么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