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暗中窥视
“我不是收了一半的灵魂吗？”任梦蕊耸耸肩，“他太踏实了，玩游戏看着没意思。”
游戏嘛，自然是一帮神经跳脱的奇葩最有节目效果，其实任梦蕊也有点像是在看直播。
不过这么一想，塔林的话倒也有点道理。
这次拉人进来的方式虽然酷炫，但确实有点仓促......承认自己的错误很难，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她或许得抽空革新一下自己的方案了。
任梦蕊用余光往秘书的方向瞥了一眼，紧紧封住自己的思绪，在自己的精神边缘竖起一堵墙，以防被读心。
当然，她不会把这点告诉秘书的，她们的赌局还没结束。
灵魂光团重新亮起，大厅的光照恢复了，金色的光球已经增长些许，快有乒乓球的三分之二了，至少也是点收获。
任梦蕊的黑裙子和面纱在光中消散，变回运动装和黑晶项链。
秘书盯着灵魂光辉，摆出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你知道断开玩家和公司的连接并不需要消耗任何灵魂吧？”
“你说呢？”
任梦蕊在椅子上昂起头，同秘书对视一眼，两人一齐笑了，笑容都坏坏的。
“才一半，他很快就能恢复的，只需要一点爱而已啦。”任梦蕊说，“现在能承认我的方法没错了吧？”
“游戏还没有进行多久呢，任总裁，现在下定论还太早。”
任梦蕊没吱声，她合上眼睛，把精神沉入德赛那个世界的“西塔”岛，让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回到游戏场地。
她还有一小部分精神留在生化人群体里，然而分出这么点精神保证她能随时回去，已经是她的能力上限了，她还做不到一心二用。
不过以她的进步速度，她很自信将来自己可以真正做到分身两处各自做事。
这也让任梦蕊有了些猜测，秘书这个不知道当了多少年总裁助理的精神体，是否已经能一心二用了？
公司就这么大，会用在哪里呢？
没多想这个问题，她的心还系在那艘不请自来的小艇上。
让我看看，这帮人有没有识相地掉头离开......
......
“总结，尸体系男性，年龄在三十岁左右，死亡时间无法推算。
“死因尚不明确，体表存在不明来源的金属镶嵌物，与死亡无明确关联。
“综上，尸检无效。”
可可停止对这具尸体的目测检查，直接上手将尸体从监控桌上扯起来，让它仰倒在椅子靠背上，翻找起对方的口袋。
医学院里动手前得跟大体老师鞠躬，这里就免了吧。
身为一个在读医学生，可可对死尸习以为常，况且她对尸体天生麻木，等毕业了，没准可以考虑向法医发展——前提是分数够。
她有一定的医学知识储备，但她明白眼前这具尸体是无法尸检的。
一来她没有解剖工具，二来......
尸体面朝下趴在监控桌上，背部有道明显的穿刺伤，周围没有发现打斗痕迹，血迹分布也正常。
可是，在这个潮湿到天花板上爬满霉斑的安保楼里死去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具木乃伊化的干尸。
除此之外，死者的服饰基本完好，防弹衣和作战背心等衣物均无腐败迹象，地上掉落的手电筒还有余电。
从地上薄薄的尘土判断，死亡时间可能在一周内。
自相矛盾的现场让可可得出了结论——这座岛上存在超自然因素。
一个超能力者杀了人。
有了这个结论，就用不着尸检了。就算背部这道伤口这么明显，她也无法肯定凶器上有没有什么诅咒之力。
明明这是一座无人岛，怎么会有保安执勤呢？
莫非超能力凶手就是小偷？
存在这种可能性。
她在死者的口袋里找到了不少东西，武装带上甚至还插着枪，凶手没有拿走这些物品，确保自己没有漏掉东西，可可在地上摆开楼里找出的物资，整理装备。
一把带子弹的手枪，作用不大，她根本不会用，只能拿来吓唬人。
两枚闪光弹，一枚手电筒电池，一个七零八落的工具箱，里头连个螺丝刀都没有。
以及，一份受潮的文件。
可可端起文件，打开手电筒阅读起来。她的眉头跳了两次，第一次是惊讶于自己能看懂陌生文字，第二次是......
“这场游戏，居然有剧情？”
根据文件描述，这座旅游中心是恒心巨企的财产，岛屿核心建筑是山顶疗养院，它以做慈善的价格收治病患，岛上的旅游设施就是为病人们日常休闲所用。
疗养院倒闭后，有四名安保人员长期在岛上值守，而且岛上还持续有大宗物资出入。
这种设定有些老套，总之一看就非常可疑。
大概是人体实验，邪恶计划之类的设定吧。
这么一看，凶手是小偷的嫌疑就更高了。
手电筒一点也不经用，没过多久光芒就逐渐暗淡，可可抓紧时间往下读，掠过一堆无用的车轱辘话，目光定格在第二页中间部分。
【除开对重要设施的每日巡查，每年将定期对备用发电系统和备用监控系统进行检查。】
扔下手中物品，可可抓起工具箱里的电笔，迅速下到安保处一楼。
楼梯边缘的阴影中有个配电箱，里面的线乱得能让电工师傅当场咽气，她搜楼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不管怎么掰动空气开关，楼里都是没有电的。
假设文件上说的“备用监控系统”是她所想的那种意思的话......
回忆着学校里以前教过的知识，可可举起电笔，对着配电箱里没有胶皮覆盖的电线挨个试了过去。
等她试到一团不知什么作用的电线时，电笔上的小灯发出了坚定的光。
可可的眼睛慢慢挪向安保处门口，盯着进门头顶的枪型摄像头，它的电线一路蜿蜒，进入了她面前的配电箱里。
她对着摄像头轻蔑一笑。
有点意思。
......
岛屿西南角，接待中心附近的海岸边。
“见鬼，我都告诉你停下了，这下可好......”格尔洛骂骂咧咧地拖着登陆艇，每踩一脚都会深陷进滩涂。
登陆艇上有个破洞，艇内罐满了水，随着格尔洛的拖拽往外泼洒。
“又不是我提出在这个地方登陆的，没有导航，咱们就是瞎子，谁知道这里有暗礁啊。”维娜拧干外套，摊在礁石上，又抓起步枪，检查各部件的进水状态，“来都来了，天黑之前不是都商量好了吗，搜完这个岛数目就满了，等着回去结佣金。”
“就这通讯效率，咱怕不是得游回去——联系上龙庭没有？”
格尔洛朝那个站在高处礁石上，用力举高天线的人影大喊。
那道人影冲他们挥了挥手，从姿势看来，还是不行。
“真邪门，没有电磁风暴，也没闹辐射云，怎么就是联系不上......”登陆艇又卡在了礁石上，格尔洛骂了一句，右手在缆绳上多缠了几圈，金属手臂用力一攥。
登陆艇朝前一突，顺着礁石腾空飞起，滞空片刻，重重砸在沙滩上，溅起一片沙尘。
不远处响起维娜的怒骂，“操，沙子溅我眼睛里了！”
“你到海边洗洗不就成了？”格尔洛扔下断裂的缆绳，吐了口气。
维娜扔下枪，绕过挡路的小艇，骂骂咧咧摸向水边。
格尔洛戴上夜视仪，抓起枪替代了她放风的岗位，审视着沙滩周边的情况。
照巨企给的情报，这单子是要抓一个叛逃的研究员，他们三人作为大量自由雇佣兵中的一员，只是负责替巨企缩小搜索范围。
巨企不会给他们太多情报，不过目标是个坐实验室的，能开枪就顶破天了，能闹出什么乱子呢？
视野范围内没有人，虽有监控头，但它似乎离线了。
格尔洛还注意到远方有架老掉牙的直升机，它正在岛屿东面盘旋，机头一拐转向他们这里。
他缩放镜头，看清机身上的图标，是恒心巨企的。
真不巧，他们跑到巨企搜过的岛屿了吗？看来想拿佣金还真得游回去了。
不过能遇到巨企员工，让他们修个船应该好商量，看这设备，恒心给的经费肯定也很抠。
一股冷意忽然爬满格尔洛全身，这个满身横肉，还有只铁手的雇佣兵打了个寒战。
好冷......
一道黑影无声地在他身后凝视，朝他伸出双臂。
维娜洗眼睛的水声、海浪拍打沙滩的轻响、直升机隐约的噪音、岛屿上呼啸的狂风，好像都落在了千里之外。
格尔洛喃喃道，“怎么突然这么冷......”
黑影好像要给他一个拥抱似的，伸手绕过他的肩头，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手中乍现一把锋锐的手术刀。
它将刀尖抵在格尔洛颈侧，压紧，然后用力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