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还没尝到味
曲洋很是无奈的看向自家孙女，就见她一手捧着茶盏，一手抓着糕点，唇角余有些许食物残渣，水汪汪的眼睛疑惑眨了眨，两条小辫子，一晃一晃的，鼓鼓囊囊的脸蛋像是一只小仓鼠，瞧起来甚是可爱。
“这……”
曲洋欲言又止，就听小龙女轻轻道，“老人家，外面还下着雨嘞，你们不妨等雨停了，在回家如何？”
“呵呵……既然姑娘开口了，那老朽和孙女就在等一等。”
曲洋尴尬的笑笑，他想了想，抽出腰间洞箫，“闲来无事，不妨让老朽吹上一曲，解解闷，还请姑娘还有杨少侠品鉴一二。”
杨、龙二人对视一眼，说了一声请。
曲洋立时就吹起了曲子来，他是个喜好音乐的人，一吹起洞箫，立时就全身心的投入进去，萧声婉转悠扬，如同枫叶飘零，洒下阵阵愁哀，甚是动人。
杨过暗自点头，待到一曲终，才感叹道，“曲长老对乐理研究颇深，技法纯熟，富有情感，吾不及也……”
曲洋摇头笑道，“杨少侠年纪尚小，武功已是如此精深，这用在音乐一道上的时间自会少上许多，就不要妄自菲薄了。”
曲阳说完，看着手中的洞箫，抚摸了两下，亦是感叹道，“至于老朽这手按箫之技，只能说上娴熟，远远比不得老朽认识的一个好朋友。”
杨过微怔，稍一细想，也是知道他口中的好朋友应当是那个衡山派的刘正风，他倒是没点破，也没问他来洞庭湖是作甚的，只是继续与欣赏曲洋吹奏的曲子…
秋雨渐停，乌云退散。
曲洋将最后一曲奏完，他站起身，含笑道，“两位，这雨停了，我们爷孙俩个也不打扰了，告辞。”
“这…再会……”
杨过有些哭笑不得的回了一礼，待到曲洋爷孙两离开，他又去买了些糕点，这才说道，“龙儿，咱们也走吧。”
“行。”
小龙女点头，与杨过稍微收拾一下行李，继续启程。
他们两人走出酒肆时，小龙女步伐顿了一下，侧目看向不远处街上被一伙乞丐簇拥着的一对青年男女，神情疑惑。
“他们是……”
“龙儿，过来呀！”
杨过将两匹蒙古马从马厩里牵出来，见着小龙女没跟上来，回眸望去，见她在发呆，立时爽朗一笑，朝她招手。
“…来了……”
小龙女点了下头，视线收回，走向杨过，从他手中接过缰绳，十分利落的翻身上马，然后，与杨过慢悠悠的并骑而行。
街上。
“蓉儿，你看什么呢？”一个中年汉子朝着身旁的美貌少妇说道。
“没…没什么，估计是我看错了。”
那美貌少妇闻言，回了回神，视线缓缓从杨过纵马离去背影上收回，只是一双黛眉还是微微皱起，她笑着对身旁的丈夫道，“靖哥哥，现在雨停了，咱们也快些去君山，
说来，这位西丐帮的乔帮主这些年在川渝一带，做下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来着，也不知道他到没到君山来着。
他若是先到了，咱们还没到，就太失礼了。”
“瞎……方才丐帮弟兄不是已经说过，乔帮主还没到吗？蓉儿你多虑了。”
“靖哥哥，那我想早点去君山还不行吗？”
“啊？哈哈哈……行行行，蓉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还差不多…”
…
曲洋站在二楼窗台，看着街道上逐渐走远的青年夫妻，呢喃道：“郭靖…黄蓉……”
“爷爷，你方才说什么呢？”
“没什么…”
曲洋摇摇头，见自家孙女还在美滋滋的吃糕点，无奈一笑，“非非，你少吃些，小心夜里积食。”
“爷爷还有事，要出去一趟，猴儿放你这儿，你没什么事，千万别出房间，等爷爷回来，在带你出去玩。”
说完，曲洋将肩膀上坐着的小猴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揉揉曲非烟的小脑袋，转身离开房间，朝着郭、黄二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这个月十五，东西丐帮要在君山开上一场大会，决定打狗棒给哪边。
日月神教虽然在大宋江南地界的影响力已没有天鹰教大，可该提防的还是要提防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故而命曲阳洋过来，混进君山打探消息。
这些事…
路过的杨、龙二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
…
秋高气爽，江南一地萧瑟的秋风吹起来，甚是舒适。
只不过天鹰教总坛里的温度却是相当冷冽，仿佛直接跨过清爽的秋季，步入寒冬一般。
殿内，
一个长身鹤立，左袖绣着一只展翅黑鹰的白衫男子脸色阴沉的听着手底下人的汇报，他眉头越皱越深，听到后面，几乎拧在了一起。
嘭——！
殷野王一掌拍在桌子上，呵斥道：“废物，一群废物！！”
“我天鹰教养着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有什么用？让你们抓个女人都抓不住，还死伤这么些人！你们还有什么用？！！”
“一群废物！！”
“这…属下知错……”
那些个天鹰教众苦着一张脸，只觉委屈的很。
你说的容易，那女人是一般的女人吗？那可是“赤练仙子”李莫愁啊。
在青海一地纵横无忌的血刀门，遇见她，都被杀的退避三舍，不敢下江南，我们这些人怎么会是对手？
当然，这些话他们也只敢在心里抱怨两句，万不敢在殷野王面前说就是了。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殷野王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他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挥手让这些普通教众退下。
然后，他看向下首的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
“李师叔，今天这事，还望不要告诉我爹，他老人家这几天身体不好，这些糟心事，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免得心烦。”
李天恒也是个聪明人，哪里不知道他是不想在自己父亲面前丢面子，不想落下一个没能力的印象。
可惜，就算他不说，殷天正就不会知道了吗？
李天恒笑笑，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少教主，依属下之见，咱们当务之急，还是商量一下这李莫愁的事。
这道姑武功不低，且轻功高绝，已是当世一流高手。
加上‘冰魄银针’与‘赤练神掌’这等歹毒的暗器与掌法旁身。
纵使是教主这样的绝顶高手遇上，也要谨慎防范，实在是个难相与的对手。”
“李师叔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如今已经打成这样，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殷野王轻轻一叹，到底是有些后悔当初因为几条船跟十几条人命，就去找李莫愁的麻烦。
李天恒顿了一下，说道，“少教主，属下倒是觉得，这李莫愁无意找咱们麻烦。
你想想，前面几次咱们的人找上去，她并未下杀手，只是将人打伤就离开了。
只有这次她才动杀心，依着我看，她定是不想跟我们天鹰教为敌，才忍耐至今的。”
殷野王眉头一皱，沉声道，“李坛主，难道你还想让我们天鹰教主动服软吗？若是如此，咱们天鹰教的脸面何在？
况且，咱们一旦流露疲态，那些个假仁假义的江湖正道怕是会觉得我教外强中干，届时，麻烦可就大了。”
“这……”
李天恒语涩，却是不知该说什么的好，只得保持沉默。
就在这时。
一个教众跑进殿中禀告，“属下拜见少教主，李坛主。”
“行了，不必多礼。”
殷野王摆摆手，问，“什么事，你就说吧。”
“回禀少教主，外面的弟兄发现一男一女在打听李莫愁的下落。
属下经过多方查证，知晓那两人与李莫愁师出同门，都是古墓派弟子。
其中男子叫杨过，是李莫愁师侄，一个多月前曾在荆州一带生擒血刀老祖，武功不俗。
至于那女子，她时常戴着帽子，遮住面容，姓名不明，颇为神秘，不过听说生的极美，就是不知真假，武功的话，她没怎么出手过，都是那个叫杨过的少年在护着她，属下推断，她武功应该不高。”
殷野王听完，眼睛微亮，不过听到后面，眉头不由的皱起，他也曾与血刀老祖打过几场，知道这个淫僧恶棍的武功极高。绝不在自己之下。
他想了想，问，“那两个人，现如今身在何处？”
“这两人刚刚在城中的福安客栈投宿，应是要住一夜的。”
“嗯……好好好，天助我也！”
殷野王闻言，立时兴奋起来，不禁笑出声来，“现在马上去召集人手。”
“快，快去！”
“是是是……属下遵命！”
李天恒在旁看着，不由皱起眉来，“少教主你这是想对那两人动手？”
“没错！”
殷野王哈哈一笑，“杀不了这李莫愁，本堂主还找不了她同门的麻烦吗？也算他们倒霉，自投罗网到咱们的地盘上了。
这次，老天爷都在帮我们。”
闻言。
李天恒张了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心里寻思这殷野王的气度比之他父亲“白眉鹰王”殷天正，还是有差距的。
“好了，李师叔咱们也别歇着，一起出去看看，等到天黑，咱们就动手，憋屈这么些天，我憋了一肚子火，今个就是报仇的时候？”
…
…
鹰潭，福安客栈。
杨、龙二人还不知道因为李莫愁的缘故，他们已经被气疯了的殷野王盯上。
窗外。
残阳如血。
秋风徐徐，水波涛涛，整条信江仿佛铺满了黄金一样，在阳光下甚是刺眼，水鸟成群结队踏在江面上，捉鱼捕虾…
杨过身子撑在窗台上，纵目看去，入眼所见金黄一片，远处岸边的麦田也尽成熟，硕果累累，他张开双臂，一声长啸，惊退鸟雀无数。
小龙女素手轻抬，在杨过脑袋上敲了敲，“你喊甚么呀？瞧那些鸟儿，都被你吓跑了。”
“此情此景，有感而发嘛……”杨过捂着头，委屈巴巴的说道。
小龙女扑哧一笑，含笑揉了揉杨过的发丝，柔声问，“还痛不痛啦？”
“不痛，一点都不痛啦……”
“龙儿，我舞剑给你看可好？”
小龙女一愣，“在这儿？”
“不，是在那儿！”杨过朗声一笑，指着波光粼粼的江面。
“这……行吧，你注意点换气，可别栽进水里去，那样，我可不去捞你的。”
“我才不信。”
杨过笑笑，提剑从窗口跃出数十丈远，轻飘飘的落在滔滔江水上。
大日西沉，少年踏江舞剑，起落间青光闪烁，剑意连绵，身形轻盈似燕，剑法利落击起波涛甚高，他一声长啸，破浪在出一剑，端的一个潇洒。
江岸旁的百姓们津津有味的看着，时不时鼓掌叫好，惊呼声不断，好不热闹。
客栈三楼。
小龙女远远望着他，眉眼含笑，心中是欢喜的。
待到夜幕降临，杨过轻身而归，呼吸有些急促，脸上全是笑容。
“龙儿，怎么样？我舞的可还好看，你可还喜欢。”
小龙女点点头，用洁白的帕子擦拭他额间汗水，轻声道，“过儿，你的剑法早已经返璞归真了，不用为了讨我欢心，练的这么花哨繁杂，很累人的。”
“开心嘛…没什么的……”
小龙女无奈笑笑，没拂他的兴致，只是说道，“我让店家打了些热水来，你去洗洗吧。”
“行。”
杨过应下，一边脱衣服一边朝着内室的浴桶走去，青光剑被他随手一抛，稳稳插入墙壁上斜挂着的剑鞘中，他泡着澡，舒坦发出一声感叹，然后好生清洗了起来。
小龙女好洁，杨过也容不得自己脏兮兮的一身站在她身旁。
之后，杨、龙二人简单用过晚饭，杨过瞧见房柱子上栓起来的白绸缎，脸一下苦了起来，“龙儿，咱们还分开睡呀？”
“不然呢？你夜里要练功，我总不能打扰你的。”
“咳…我觉得，一晚上不练也没什么，再说，现在《神照经》我早就吃透，已经可以在睡梦中都运功积攒内力了。”
“真的？”
“龙儿，我敢骗你吗？”
“哪…行……”
小龙女盈盈一笑，就见杨过甚是高兴的将她拦腰抱起，嘴巴都快咧到了耳后根。
“嘿，还是跟龙儿一块睡觉舒坦些……”
“好了，闭眼。”
“龙儿，要不咱们再聊会。”
“不聊。”
“真不聊。”
“真的。”
“那我说，你听也行……唔，呀……龙儿你捂我嘴巴干嘛…嗯…好软……”
“睡了。”
“咳，龙儿，要不你在捂一下我嘴巴，方才我还没尝到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