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海道上魔鬼城

从吐鲁番向哈密行使的途中，会经过2017年已经去过的城中沙漠——库木塔格。这片位于ZS县境内的奇景，让我怀念至今。它没有“每当想你的时候，天空就掉下一粒沙”形成的撒哈拉那样壮阔，没有不断延伸、持续侵蚀残存的“五湖”的腾格里那样霸道，也没有敦煌鸣沙山的聚光灯，库木塔格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躺在城市中央，含情脉脉的陪伴着树木、楼房、臣民与月亮。在沙漠边吃了一顿烧烤，看着一群年轻人在沙丘上Cos Play各种动漫人物，仿佛自己也进入了二次元。

六年前在哈密，还没有听说“大海道”这个名称，可能那时候消息闭塞、孤陋寡闻。此行才发现，之前去的魔鬼城已被划入了大海道的范畴，并且景区向外围又延伸了数十公里，建了一座大大的门和围栏。

大大大……这里真的很大，1564平方公里的面积让我望而却步，虽然这里有酒店，但我却不打算住，虽然这里有餐厅，但我却不想在这里吃。为什么？因为穷……

在路上，我曾在网上刷到别人自驾XJ，包括大海道的视频。我发现他们很喜欢把困难讲述的很夸张，比如南疆人粗俗野蛮，旅途中可能遇到拦路打劫；高原地区缺氧严重，谁谁谁冒着生命危险，穿过帕米尔；大海道满地沙石，很容易陷胎困在原地无法动弹，不是四驱SUV别想通过；XJ路况很糟糕，七八百公里没有加油站……其实真正走过之后，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大海道的入口处，工作人员检查着每辆车的人数和门票是否一致，不论是小型轿车，还是SUV，甚至房车、面包车，都可以放心行使。从五堡镇到了墩的大海道主线，区区不足两百公里，怎么就担心没有加油站了呢？不过是这些博主、视频号，为了突显自己厉害，铺垫了一些完全没必要的虚构险境。

大多数时候，我们畏惧困难而选择不去尝试和争取，那么留下的就只能是遗憾了。我听朋友说过：“人在临终前，大部分的后悔是原本想要做什么而没有行动，并不是某件事情做错了。”是啊，即使做错了，也是一种经历和收获，总比光想而不为要有价值。

大海道内最震撼的景象要数通天洞了吧，这是位于西边了墩出入口处10公里左右的一片环形雅丹地貌。站在靠近环形边缘的石块上，摄影师蹲在石块下方，往上以十米多高的雅丹为背景，能把你拍出天神下凡般的伟岸形象。又或者等到深夜，站在地面，手持强光手电，一半照射到墙面，一半投射向空中，在这片漆黑的环境中，你就是创世纪里的光。总之，只要有点艺术细胞，在这里你就能拍出奇幻电影里的效果。

在靠近五堡镇出入口的魔鬼城肆意开车时，一群狂野的摩托车从背后疾驰而来，车轮卷起的沙尘在他们身后留下一团团锥形的烟雾。若不是发现侧面有辆架着大型摄像机的车，持续跟踪拍摄，我会以为遇到罗布泊的野蛮人打劫了。这里确实是拍西部电影、无人区题材、制造恐怖或荒凉氛围的好地方啊。地上常有石头搭起来的“尼玛堆”，帮助探险者辨识方向。高出地表的土堆与草原石城的石碓一样，值得展开丰富的联想，比如“布达拉宫”。不同的是石城的石头大多饱满、圆润，而魔鬼城的土堆往往是一个朝向宽如城墙，换个方向看却薄如纸片。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这画面与古诗词还挺配的，只是没看到马，连野鼠、鸟雀都无影，更别提牛羊了。通红的落日把魔鬼城涂抹上一片橘黄，随着天色从蔚蓝到深蓝，那橘黄也渐渐暗沉下去，逐渐变成深灰再到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