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反抗的代价
在这个结果出来后，令狐秀也是一脸无语。
自己这具躯壳的原主，居然人际关系这么差吗？
六个圣女居然连一个意思意思挽留一下的都没？
令狐秀将目光投向自己本印象不错的兰云熙，她这边也注意到了令狐秀在看自己。兰云熙一脸抱歉地向令狐秀摆了摆手，然后就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尘星月抬手将六张纸片化作灰烬，再次低头看向令狐秀道：“紫檀心，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结局已定，我无话可说，全听教主发落。”
令狐秀仰头看着尘星月，明媚的双眸中没有流露一点怯弱或者后悔。
本来他令狐秀就是乞丐出生，固然贫苦但一直自由自在，现在体验了一把当圣女锦衣玉食却如履薄冰的感觉，早就觉得不自在了。
这天玑圣女不当也罢。
“好！我作为暗月神教之主，在此宣布！”
尘星月将手中的法杖朝令狐秀一指，令狐秀顿时感觉身上好像压着一座大山，神情痛苦地跪倒在地，“从现在起，天玑圣女之位正式空缺，原天玑圣女紫檀心贬为庶民。”
尘星月嘴里每吐出一个字，令狐秀就感觉身上的压力增加了一分，那无形的山岳就压在他的肩头，压在他的手脚上，让他的关节发出呻吟。
尘星月继续审问道：“紫檀心，你对违抗神教之命，可有后悔？”
“我……”
此刻令狐秀大可说后悔，若在平时他也定会这么做，令狐秀很清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更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是他知道这圆台会验出他的本心，他没有了口是心非的余地，在这里除非他真的彻底臣服，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然而他令狐秀，是男儿郎，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郎。
既然无路可退，那他也不演了！
他昂起头来，傲然而快意地大吼道：
“不悔！！”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六大圣女都向令狐秀投来错愕的目光，就是那尘星月也一脸诧异，似乎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紫檀心，你在说什么？！”
令狐秀再次大声地回答了对方，“我绝不后悔！！”
反抗暗月神教，他绝不后悔。
纵使这个抉择是紫檀心作出的，他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但是只要是反对这暗月神教，反对这天下之不公，那他令狐秀定要帮帮场子。
正如他自己不会低头一样，他也不会代表紫檀心低头。
“好、好、好啊……”
尘星月连说三个“好”字，她被气得浑身颤抖。她从未想过，已经站到了七圣女这般高度的紫檀心，居然会公然选择了与自己作对，与养育了她的神教决裂。
“真不知，你不是被那令狐秀迷了心窍，还是你失忆后，就坏了脑子，总之紫檀心，你可是自己给自己选了条绝路。”
尘星月手中的法杖继续下指，刚刚适应了重力的令狐秀再次被压得无法起身。
此时的他竭尽全力也只能勉强用双手抬起上身，就是为了做到这种程度，令狐秀双手也开始蹦出血来，两排牙齿咯吱作响，几乎咬断。
在“紫檀心”身上那些昂贵的饰品因重力不断坠落，掉在地上就砸了个稀碎，上等蚕丝制成的衣服也开始被撕裂，她那光洁细嫩的皮肤也开始龟裂，好像有人用千把小刀，在一点点挖出她的肉来。
这下令狐秀才是真切感觉到尘星月，或者说整个暗月神教的恐怖，他就像是被巨人用拇指碾压的蝼蚁，他的任何顽抗在巨人眼中，都无关紧要，他的嘶吼、他的挣扎，在传到巨人耳中前，他的身躯就已经被碾成了齑粉。
然而纵使是蝼蚁，也有作为生灵的骄傲。
蚍蜉撼树、飞蛾扑火，看似愚蠢，又如何不是弱者的反抗？终有一天，擎天之木会倒塌，长明之火会熄灭。
而那些继承反抗意志而生生不息的虫子，终将胜利！！
纵使身上承载着难以想象的重压，令狐秀依旧奋力抬起上身，纵使会筋骨尽断，全身已经变成血人的他，仍高昂着头看向那个至高无上宛如神明的女人。
不管自己面对的敌人再怎么强大，令狐秀至死也不会低下他的头颅。
你尽可令我之肉体消弭，但我之精神将永存。
轰隆！！
在这重压将令狐秀彻底碾碎前，他身下的圆盘先开始破碎，在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中，令狐秀向下方的深渊坠去。
这深渊，深不见底，这一坠，恐是要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然而令狐秀连死都不怕，已被鲜血浸染而分外艳丽的嘴角仍挂着轻蔑的笑，他笑这尘星月，笑这些高高在上的圣女，更笑这天上所谓的神明。
你们最多，也就只有这点能耐了。
想让我令狐秀屈服，那绝不可能！
或许是察觉到了令狐秀的意志，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无数条漆黑的铁锁从黑暗的深渊中伸出，将令狐秀绑在空中，让他停止了下坠。
“我尘星月代表暗月神，向汝施以惩戒。”
尘星月高举法杖，身后出现一轮仿佛能吞噬万物的暗月，六位圣女纷纷下跪朝拜，而双眸充斥着光芒的尘星月对下方的令狐秀呵道：
“汝罪，亵渎暗月主神，九狱之火不可化。”
“故取汝之灵骨，断汝之灵脉，废汝之灵眸。押入失乐岛，永世为奴，不得翻身！！”
随着尘星月的一声令下，无数缠在令狐秀身上的铁链像是有生命一般，开始蠕动，光溜溜的铁锁上长出了大量倒钩状的尖刺，直接扎入其皮肉中，两段带尖刺的铁链，更是直接刺入了他的双目中。
“啊！！”
这下纵使是令狐秀也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他仿佛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钩住了，这些铁链一点点拉扯着，要将他的骨肉魂血都一并从这皮囊中扯出一样。
无比清晰的痛楚，让他几度昏迷，又几度清醒，这痛楚似乎没有尽头一样，不断折磨着他。
下方的惨状，让六位圣女都或多或少地露出了不适的神情。
天枢圣女武长空直接传音道：“紫檀心，你求饶吧。我会给你个痛快。”
“不！！呃啊！！！！”
在精神彻底崩溃前，令狐秀依然坚持了自己最初的选择。
这下那位以狠辣无情著称的天枢圣女也出现了动容之色。
而令狐秀，也终于在一声尖锐的如同绝境野兽般的嘶吼声中，彻底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