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欲赋新词,强说愁多滋味
严垠这几天没敢再多跟常嫦凑到一起,日子很平淡地过着,直到周六下午。
终于还是要出事了。
叶观要出事了。
严垠正在教室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周末,教室里没什么人,下午本来就没课,好些人都已经回去了,更多的人出去玩了,严垠是去打完篮球,准备收拾东西就走。
忽然看到,叶观和吴丽君正在教室讲台那边窃窃私语着,严垠本来不太在意。
叶观忽然走了过来,说,“严垠,你帮我去看一下外面楼梯里有没人在?”
严垠看了他一眼,吴丽君也走过来,严垠跟叶观不熟,倒是算认识吴丽君,想了想,说,“好,怎么啦?”
叶观有些恳求的意思,“帮忙看一下,有两个五班的要找我麻烦,对,也是你们铺前的。”铺前是严垠家所在的镇名。
“你认识他们吗?”吴丽君突然问。
严垠想了想,“我不认识呀。我去看看,这个没问题!”
严垠走出教室,就听见背后教室里,叶观正在跟吴丽君急切地商量着事情,回头瞄见他竟然把笤帚握在手里,看样子是准备打架了?
严垠走到东侧的楼梯,发现两个人在平台那里说话呢。
虽然不太认识,但是早已知道是同镇的,这个学校本身像自己这样外镇的学生比较少,之前打过招呼。
那个叫谢盛的学生对严垠说,“严垠,你怎么还没回去?”
严垠说,“我收拾一下,就走了,你们在干嘛?”
另一个叫陆永的说,“没事,我们等人。”
两个瘦猴一样的身板,这能打架吗?严垠当然知道这两个可是狠人,仍然记得他们怎么揍叶观的。
情节没变,自己跟他们寒暄了两句就回来了。
严垠还记得,自己帮他们看了回来,他们就要从另一边跑了,今天是没架打的。
严垠刚回到教室,叶观就问,“怎么样?”
严垠指着东边楼梯说,“他们在那个楼梯,另一边还没去看,要不要我再去看看?”
叶观一听,说,“不用了,谢谢你。”说着,拉着吴丽君就走了。
没事发生最好,严垠收拾好书,便要回宿舍去,出了教室,就看到谢盛和陆永。
严垠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只见两个人往自己教室里瞄了一眼,发现没人在,便急匆匆地下楼去了。
严垠感叹,这叶观就是作死。
这事来龙去脉,其实很简单,他这事还不是争风吃醋的事情,是他非要作。
吴丽君和谢盛他们原来是一个学校的,相互认识而已,本来叶观追吴丽君这事,这个除了老师和家长,还真没人想管他们。
叶观非跑到谢盛他们面前去胡吹海侃,说什么他能泡到吴丽君,还说一些奇怪的话,大概就是显摆他泡妞的技术好,最后还不忘了踩了谢盛他们,甚至连带地域黑地说“铺前的男人不行,连自己家的女人被泡走了,都懵成成的”,以前严垠听谢盛过后讲过这些事情。
那个时候,严垠怕事,被人说两句,人家也已经被转学了,也没什么反应。
现在想来,自己还是太善良了,胆小怕事。
严垠回宿舍收拾好东西,把自行车推出来,远远地发现常嫦了。
这大小姐,这个点不会是来找自己的吧?刚看到叶观那个怂样,自己有些担心,毕竟,自己先跟别人干过一架,这个时候拍什么拖嘛,努力读书,等上了大学再好好拍呀。
无奈,严垠硬着头皮过去,“你还没回家吗?在这里干嘛?”
“等你呀!”常嫦也是骑着车。
严垠叹了一口气说,“我要回家了,你等我干嘛?”
“晚一点再回家,行吗?”
严垠环视了四周,说,“先走吧,这里好像很显眼,你又想干嘛?”
“你跟我来。”常嫦笑着说,“你好像害怕什么呀?”
“你忘记上次在你家门口,我差点跟他们大干一场呢。那个是你的追求者吗?”
常嫦笑着说,“不过是邻居而已,你想多了吧?你跟他们打架,肯定不关我事的。”
严垠骑着车,边走边说,“说实话,我没想到,你这么受欢迎。”
常嫦说,“没有呀,误会了吧?许可政不是那样的人,他肯定是误会了。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那也不行呀,高中生就应该努力学习,这些其他的小事情留到以后长大一些再谈也来得及的。
尤其,严垠这次是穿越回来的,怎么可能再花这种精力在她身上呢?
严垠说,“你刚才说什么事来着?不然,我就回家了,再晚一些回去都天黑了。”
常嫦笑着说,“没事呀,就是来找你说说话而已。”
严垠笑了,“你好无聊呀,你不去练琴吗?”
常嫦笑着说,“我就是要去练琴,所以想你陪我去呀。”
“可是,我不是要回家吗?等下天黑了,可不好哦,我回家起码要骑一个小时。”
常嫦没说话,只是往前骑着走,严垠就尴尬了,这不跟着去,显得自己怎么样似的,跟着去,也不是太那么回事。
要是陪她去练琴,估计晚上回到家,得十点钟,这有点太晚了,不想让老爸老妈着急。
严垠正在纠结,两个人就到地方了,进了练琴房,常嫦倒认真地在练琴。
严垠有些心不在焉,一直看着墙上的钟,常嫦却一脸的满足,看着时间已经快八点钟了,严垠终于忍不住了,趁她一曲刚弹完,便说,“我真的要回家了,再不回家,我爸妈该着急了,明天晚上倒是可以陪你。”
常嫦浅浅地笑,“知道了,你赶紧回家吧,太晚了不好。”
严垠如释重负,“你好好练,我走了,明天见。”
常嫦笑得很开心,严垠却很没有心情,这是自己穿越回来第一次回家,虽然十多年的路,大略还是记得,可是现在晚上八点钟,走的是夜路。
严垠有点忐忑。
严垠还是骑着自行车,沿着国道走到枫溪村,穿村而过,再穿过芳处村,晚上八点多九点,骑着自行车走在乡间的小道上,心情还是惴惴不安的。
一直到上完池塘边的斜坡,见到三山国王庙,这才定了神。
庞大的榕树下,一片静谧,严垠倒是感慨,这片榕树林地和三山国王庙,曾经就是严垠童年时的乐园,最大的乐园。
严垠经过巷口的时候,这才想起,爷爷这个时候,也还没去世。
想去看望爷爷,却忘记了这会爷爷到底在哪里,严垠还是径直回家了,毕竟都这么晚了。
回到家里,看着才不到四十岁的父母,严垠感慨了,从前没想过时间过得这么快,要知道穿越之前的严垠父母虽仅有六十多岁,却早已鬓发斑白了,如今的父母年轻多了。
严垠以前便跟父母有点疏远,平常也不太懂表达出来,如今,严垠再一次有机会孝敬父母。
严垠也是感慨万分。
这么晚回到家,父母也没问太多,只是默默给严垠去热饭了。
严垠却有些愧疚,自己之前对待父母都是冷饭的态度,现在重新回味的生活,严垠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整理自己已经忘记了的事情?
与其说是自己的房间,不如说是小舅的房子,小舅还没结婚,他又出外打工,空着也是空着,严垠以前就是住在这里,自己家斜对面就是,农村的房子都小,自己在家里从来就没有过独立的房间,到处蹭住,也是从小的印象,好像大家都差不多,没有谁特别而拥有自己的单独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