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匈奴强兵偷袭代郡（2）
当时在阳原、东安阳一线的防守战，朱英手中只有九千多士兵与五千骑兵，则要抵挡匈奴伊稚斜单于与中行说所带的十万大军，战斗的残酷程度可想而知了。幸亏朱英平时很喜爱抽空研究兵法，从刘从戎的几次与匈奴人打仗战役中领悟了不少东西。他在阳原与东高阳一线事先挖了几条深壕，此时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他又身先士卒，亲自率领二千名步兵组成了机动部队，哪里防守压力大就出现在哪里，这才迟滞了匈奴人的进攻。此时，刘从戎已率领自己的亲兵卫队赶到了晋阳，拿着汉武帝刘彻给的兵符调集了当地的三万骑兵与二万步兵，不分昼夜快速赶往代郡前线。朱英在得知刘从戎亲率大军前来救援时，马上将此消息告知了汉军的所有将士。从晋阳赶到阳原与东高阳一线，按照刘从戎的行军速度两天即可赶到。防守的汉军将士们得知这个消息后士气大振，又在当日连续杀退了匈奴伊稚斜单于的多次进攻。此时中行说已得知消息，刘从戎亲率五万西汉王朝的大军向代郡赶来，而公孙敖与李朔的增援骑兵，也在增援代郡的路上。中行说觉得此时应见好就收，就劝说匈奴伊稚斜单于无需在阳原与东高阳一线与汉军死拼再耗下去。可伊稚斜单于觉得这次机会难得，并没听从中行说的建议，争取在汉军的援军到了之前突破阳原、东高阳一线汉军的防守，从而获得最大的战果，也着实给汉军一个大教训。
第二天从一早开始，匈奴伊稚斜单于命令下属将领们对汉军的防线发起了疯狂的进攻。一个上午，朱英率领将士便击退了匈奴人的五次疯狂进攻。而他手中的机动兵力，也从二千人锐减到了一千挂零。仗打到这个份上，朱英也只能是死扛，尽可能拖住匈奴伊稚斜单于了。他发现匈奴人受那几条深壕的影响，进攻的路线颇受限制。他觉得当匈奴人进攻被击退后，应利用自己的骑兵发起小规模反击给匈奴人以更大的伤亡。目前朱英手里面还有四千多骑兵，他便分成了两部分。一半的骑兵随他在阳原这边，另一半去东高阳。朱英的这个战法是非常正确的，所以给匈奴的骑兵带来了很大的伤亡。而就在这天下午临近黄昏时最后的一次匈奴人进攻被击退后，朱英带着骑兵又向匈奴人发起了反击。不料中行说调整了下进攻方式，调上来了不少匈奴的弩箭射手。朱英为掩护自己所率的骑兵撤退，却身中匈奴人十余支弩箭，在这次战斗中壮烈殉国。汉军将士见主将牺牲了，一时间阵脚大乱，匈奴伊稚斜单于则趁势猛攻。眼见汉军的防守就要被匈奴人突破了，张次公带着由幽州广阳来的一万五千名骑兵赶到了前线。经过一阵激烈的厮杀之后，汉军成功稳定了局势，守住了自己防线的同时将朱英的遗体从匈奴人手里抢夺了回来。
看到阳原到东高阳一线防守阵地的惨状，张次公的内心收到了极大的震撼。他无法想象朱英是怎么扛过这几天的，不由深深敬佩起这位上任不久就死在杀敌一线的代郡都尉。第二天一早匈奴伊稚斜单于又发起了疯狂的进攻，张次公则代替朱英充当起了防守前线的总指挥。在连续打退匈奴人三次进攻之后，张次公身上多处负伤，手下的骑兵也损失了五千余人。正当他带着将士们奋力搏杀抵挡匈奴人第四次进攻时，刘从戎率领从晋阳增援的三万骑兵增援上来了。刘从戎一声令下，三万汉军骑兵在他的率领下向匈奴人发起了潮水般猛烈的进攻。得知朱英殉国后刘从戎杀心大起，率领自己的亲兵卫队与一万精锐骑兵，向匈奴伊稚斜单于的中军大帐发起了不间断性地进攻。汉军援兵到来后的主动出击，则使得战场的形势初步得到了扭转，双方暂时形成了僵持。就在匈奴伊稚斜单于还不打算撤退时，汉军将军公孙敖与李朔也各率一万精锐骑兵从并州和幽州杀到，向匈奴人的两侧发起了攻击。这一下就彻底改变了战场的态势，而刘从戎趁势又向匈奴伊稚斜单于的中军大帐不断推进。刘从戎此时厮杀得早已成了一个血人，这次进攻又是一手持着大铁戟，一手挥动斩蛟灵剑，在匈奴人的战阵中如入无人之境，一口气接连杀死了匈奴十多员战将，直逼匈奴伊稚斜单于的中军大帐。
中行说见刘从戎如同杀神附体一般，而汉军的骑兵将士在他的激励下也玩命进攻，根本不在乎匈奴人射过来的弩箭，倒下一排则又上来一拨。他不禁观瞧得心惊胆战，连忙再劝匈奴伊稚斜单于撤退。而匈奴伊稚斜单于此时也泛起了含糊，没想到在两三年内汉军的骑兵战斗力竟然变得如此强悍，就慌忙命令匈奴军队撤退。见匈奴军队移动，刘从戎知道匈奴人打算逃跑。他命令公孙敖和李朔杀向匈奴人的两侧，自己率军从正中间继续进攻。为阻挡刘从戎的进攻，中行说连忙组织了二万多骑兵摆成方阵在中间拼死迟滞刘从戎所部，才掩护伊稚斜单于得以撤退。刘从戎这次可不依不饶，带领公孙敖、李朔、张次公等将领一路撵着匈奴伊稚斜单于与中行说追杀，直到将其赶出了大汉朝边境为止。此次代郡被匈奴人侵扰，虽说只是被匈奴人抢掠走了当地的千余名边民，但却是自西汉王朝建立以来最大规模的边境防御战，双方的兵力损失均不小。匈奴由伊稚斜单于、中行说率的十万骑兵，回到匈奴境内后只剩了不到七成。至于说到西汉王朝这边，则在代郡保卫战中损失步兵与骑兵均将近万人。而由代郡保卫战中汉军所暴露出的各种问题，却引起了刘从戎的深思。在匈奴与大汉朝漫长的边境线上，依靠防守与不间断较大与较小规模的侵扰，确实能缓解被动防守的很大压力。但如果匈奴人像这次一样，集结大军先求突破一点，则确实很难防守。
唯一能够彻底解决问题办法，就是寻找适当时机，与匈奴军队的主力展开决战，至少将其歼灭大部。这其中，以歼灭匈奴伊稚斜单于的本部人马最为关键。但目前这样去做，难度实在太大了。只有尽快消耗掉匈奴左右贤王的实力，权且在几年之内确保汉朝边境暂时在一个时间段的安宁后再说。而西汉王朝利用这几年的时间，进一步巩固对边境地区的防守，加强发展经济，促使自身比匈奴人愈发强大使之望而却步，畏缩不前，然后再去寻求与匈奴主力决战才行。代郡保卫战打完，料理完朱英的后事之后，刘从戎给汉武帝刘彻写了一份奏疏，除了详细汇报这次代郡保卫战的情况外，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与建议。鉴于现在代郡还需一段时间恢复，刘从戎先让公孙敖、李朔、张次公等人带兵各自返回出发地，自己则留下在代郡亲自督导防御体系的重建工作。此时已是九月上旬的深秋时节了，代郡地区的百姓基本上忙完了秋收。刘从戎便命各地县府召集了数万民工，前往长城附近按照他重新制定的防御计划修筑新的防御体系。这次他特意在代郡容易被山洪损毁的地段增开了疏导渠，同时加盖起了一部分大小城堡。这样即便这段的长城被山洪损毁严重，因有大小城堡增强防守，从而使匈奴人无法轻易进攻得手。为了再添加保险系数，刘从戎又命在易被损毁的长城外加挖了一些深壕，进而加大匈奴人侵扰突破的难度。自己还带着亲兵卫队深入长城外匈奴腹地，勘查匈奴人进攻代郡的几条路径，以便做好针对性防守。
汉武帝刘彻见他如此辛劳，而漠南战役第二阶段的作战计划也未制定出来，与卫青、李息等人商议后，从高阙北部要塞将公孙贺调了回来，命他前往代郡担任统军将领将刘从戎替换回长安。公孙贺到了代郡后，发觉几月未见这位老领导，刘从戎却着实清瘦了不少。见公孙贺前来担任代郡镇守的统军将领，刘从戎用了几天时间带他亲自查看代郡与匈奴接壤的每一段地区的防守，并分别详细介绍了自己的防守安排，命公孙贺谨记下。现在代郡防御体系的重建工作已进行差不多了，估计到十月下旬能够全部完工。刘从戎特意嘱咐公孙贺在这段时间内，需时刻提防匈奴人的再次袭扰。临走前刘从戎给公孙贺留下了一万步兵与一万五千名骑兵，作为今后代郡的防守中坚力量。而他又特许代郡地区与辽东、右北平与上谷地区一样，地方各县可组织民众成立准军事机构，协助公孙贺与郡守对匈奴人实施防守。安排好这一切，刘从戎顶着初冬时节刺骨的寒风出发返回长安。还未到黄河边，天气便开始下起了今年的头一场大雪。刘从戎过了渭水之后，特意带着亲兵卫队绕了个弯子去了趟上郡视察当地的防守。见上郡的防守均遵照他原先的布置调整完毕，情况很令人满意，这才回到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