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华尔街日报的助攻
坐在租赁过来的大奔里，李祥华边开车边对自己老板笑道：“老板，那个老头好有意思，刚来的时候那脸黑成锅底了都，结果你们在里面谈了快1个小时，咋就变得如沐春风了。”
赵澄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微微一笑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那么我帮他开了一条财路，也算得上是给他‘父母’续命了，他能不对我好脸色看嘛。不过邱德鲅邱老岁数已经这么大了，我可担当不起。”
这位老人已经说了，那几千万的房子他住进去可以，但能不能把房子挂在他的名下，还得通过时间去验证，除非事情真的和他所说的一样发生了，并且前因后果对得上，那房子才会完完整整的归于他。
赵澄卖的是消息，是某些还未被证实跟统计的消息，邱德鲅如同马来的那位柳锦坤一样，也是在和他赌，只不过邱德鲅决定亲自下场，这位老人在人生的末尾决定给自己来一场大的游戏。
主要还是作为消息源赵澄有点逆天，说起亚要完犊子还真完犊子了，这让邱德鲅感觉到有些麻，但同时他也部分认可了赵澄的信息准确性。
那天晚上，邱德鲅拉着手下数十人团队，连夜从新加坡出发，一股脑儿全坐飞机去了韩国。
一夜无话，第二天起来的韩国人们照常吃饭上班，并没有感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电视上也依然放着各类日常的新闻，起亚集团出的大事仿佛并没有在这个国家的土地上发生过，所有的媒体、政府人员都没再提起这件事。
燕京时间上午8点，韩国股市正式开盘，经历了昨天一天跌12个点的起亚集团今天并没有起什么波澜，开盘不涨不跌，分时线走得四平八稳。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支股票的价格开始有了往下探的趋势，不过有一股力量在努力护住这支股票的价格，一有量稍微大点的卖盘，就会被这个多方给吃下去。
“怎么回事，为什么超过24小时了，韩国政府还没有对起亚出手相救，签了缓期破产协约只是止血，压根没法治病！”
“起亚是韩国经济具有系统性影响的巨头，金泳三就不怕韩国出现系统性风险吗？”
这类疑问在各个依旧持有着起亚股票跟债券的人心中响起，他们为啥昨天没把手里的起亚相关的资产抛售，还不是因为他们认为金泳三政府会下场，但昨天和今天的早间新闻让他们嗅到一丝不妙的味道。
起亚集团这4个字就这样在新闻里消失了，一点踪迹都看不到，有个直播里某个过路阿公问起主持人怎么看待起亚问题的时候，结果还没有问出相关问题，就被电视台方面直接把直播掐断。
怪异，说不出的怪异。
仿佛一夜之间，起亚集团在媒体上变成了禁忌，青瓦台也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解释跟指示。
燕京时间下午2点，就在距离2点钟还有8分钟的时候，起亚的股票突然爆发了异动，一个巨大的卖盘出现在市场上，让起亚股价瞬间下跌了足足5%。
“嘶！fuck！是哪个大户忍不住开始跑了？？！”这个念头在各个起亚资产持有方脑海里冒了出来。
但市场上并没有出现更多的卖盘，除了部分散户，绝大部分的股票持有人并没有跟着割肉离场，他们依旧在等待。
甚至之前那股多方势力还吃下了不少卖盘，在临近休市的前几分钟，起亚的股价从跌幅5%回升到2%附近。
一切好像都没怎么发生，而时间会证明给众人看，证明刚才那巨大的卖盘的正确与否。
晚上6点半钟，苗馨月正独自坐在在电视前玩着红白机，突然间，她感到一双柔软的手轻轻地蒙上了她的双眼，耳边还传来一阵亲昵的笑声。
“月月，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听到是赵澄的声音，苗馨月刚跳动起来的小心脏顿时安静了下去，呆萌地歪了歪头道：“澄哥哥你带我去就好了，为啥要蒙住我的眼。”
“跟我来，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赵澄紧贴她的后背，在苗馨月满怀期待的心情中带着她来到了一间漆黑的房间。
“我现在可以睁开眼了吗？”
“可以哦，我亲爱的宝贝~”
苗馨月缓缓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漆黑一片，还没等她回头询问自己的男朋友这里是什么地方，房间里突然冒出了几道微弱的火光。
她感到一股清新的空气拂过面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仿佛是花香和蛋糕的甜香混合在一起。
那几道火光是十来串蜡烛，它们正端端正正地插在一盒装饰精美的大蛋糕上，刚才的香味原来就是蛋糕的香味。
“祝你生日快乐~”秋娅跟何丽娟俩人哼着生日歌的旋律，一人手里端着大蛋糕，另一人则把手里的生日帽戴在苗馨月头上。
刚才还茫然的苗馨月此刻反应了过来，原来是大伙儿在给自己庆生。
7月16号，今天是苗馨月的生日，赵澄带着小妮子离开香江就是用的生日礼物作为借口，今天算是圆上了。
“生日快乐，月月。”他牵起苗馨月的手来到蛋糕前，而苗馨月看着眼前的三人拍着手唱起了生日歌，每个人的声音都充满了祝福和喜悦，她小小的内心瞬间被感动到了，水雾渐渐在眼眶里浮现。
等苗馨月吹完蜡烛并切完蛋糕，房间内的灯被秋娅全部打开，她这才认出了周围环境，原来她一直在自己睡的卧室里。
两位女士依次给苗馨月送上了生日礼物，都是一些女孩子喜欢的饰品，作为准大学生的苗馨月对这些小玩意还是很感冒的，眉欢眼笑地收下了两位姐姐的礼物。
等秋娅跟何丽娟带着蛋糕离开了房间，苗馨月立马欢呼着跳到了赵澄的身上，“澄哥哥！这个惊喜我好喜欢！”
闻着小妮子身上好闻的香味，赵澄留恋地用力闻了两下，随后拍了拍她的背部让她下来，从一旁桌子上拿起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精美华丽的女式腕表。
苗馨月眼里顿时冒出了小星星：“哇，好漂亮的表！”
赵澄轻轻拿出腕表给她戴上，“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诶？”苗馨月抬起一脸错愕的小脸蛋道：“不是说这趟旅游就是我的生日礼物吗？”
“我当初瞎扯淡的，你别当真，这个表才是。”
苗馨月顿时嘟起了嘴，想要把这块表从自己手上取下来，“那我不要了，”
不想她刚把手放在表带上，却被赵澄一把给按住了，只见他带着温柔中又夹杂着强势的眼神道：“宝宝听话，好好戴着。”
在确认赵澄的坚决后，苗馨月最终老老实实地戴上了这块表，抬起手看向这块表的时候眼中那抹喜爱是藏不住的，毕竟女人都是爱漂亮物件的，这种看起来就奢华的东西自然不例外。
摸了摸表边缘上的黄金，苗馨月抿了下嘴道：“这块表很贵吧。”
赵澄宠溺地笑道：“还好，这块江诗丹顿35万港币，正常价格。”
听到这价位苗馨月差点又想脱下来还给赵澄，房间里顿时鸡飞狗跳。
小情侣间最促进感情的就是生日这类事，所以这天晚上赵澄和苗馨月都过得很开心。
等到燕京时间9点，赵澄已经带着苗馨月准备上床睡觉时，一些关注金融的人发现，平时对韩国市场不怎么报道的华尔街日报突然发声了。
《起亚集团，一条已经脱缰的野马，会把韩国带到什么方向上》
“1960年代，朴正熙政府勒令银行按指导向财阀发放低息甚至负利率贷款，谁不听话谁坐牢。拿了贷款的财阀必须努力扩大生产，完成政府规定的出口数量任务，否则以后能拿到的银行贷款就会减少，倒逼财阀拼命出口，由此把韩国打造成了堪称外汇收割机的出口机器。
在朴正熙模式下，韩国从东亚边缘国家一跃而成“亚洲四小龙”之一。然而，朴正熙模式让韩国人冲上了天堂，但同时也埋下了让其坠入深渊的种子。
由于政府提供了隐性担保，且更侧重出口的量，所以财阀往往只看规模和市占率，盲目扩张成为常态，导致企业负债率居高不下。
例如韩国的起亚集团，这家财阀公司以汽车起家，但起亚不满足于汽车，不仅跨到了钢铁和建材，甚至还搞起了家政服务。在其38个关联企业中，有28个都与汽车无关，最后普遍为亏损状态。
根据内部人士提供的信息，直到1996年10月为止，起亚集团总负债已高达117亿美元，几乎是当时韩国外汇储备的1/3。而1997年上半年，单单在伦敦，起亚集团就新发行了超过10亿美元的债券，旗下的子公司也同样在伦敦发行了美元债券，目前起亚集团的负债情况很有可能超过了韩国外汇储备的一半。
因为想着有政府接盘（刚性兑付），起亚不觉得债台高筑是个问题，靠债务吹起来的繁荣，背后隐藏着大量的银行坏账与过剩产能，而要想持续，必须要有源源不断的资金供给，直到资金链断裂，这正如一场“抢椅子”的游戏。
7月15号，也就是昨天，起亚集团签署了缓期破产协约，这家公司真破产了吗？不知道，但这家公司资金链一定已经断了。
......”
这篇报道刚出来的时候市场压根没反应过来，但没到5分钟的时间，伦敦的一位持有起亚债券的英国人士突然发现，他持有的起亚美元债在一瞬之间引发了灾难性的暴跌，原本的开盘价52块直接暴跌到了42美元附近！跌幅快达到25%！
这位盎格鲁撒克逊白人顿时傻眼了，什么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已经来到韩国的邱德鲅一脸沉着地盯着电脑屏幕，身后则是昨天那两位下属。
他是被这两个家伙叫过来的，原因自然是电脑上那起亚债券的实时价格，主要还是太吓人了。
看着42美元的价位眼瞅着还要往下跌，两个下属张口结舌的样子邱德鲅看得都想笑，昨天他用45块钱把手上的5亿美元债券脱手给了日本的住友跟三菱，结果这两个家伙还死劝自己不应该这么干，毕竟亏损将近2亿美元还是挺肉疼的。
现在倒好，这两个家伙不吭声了，表情看起来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还得跌呢，华尔街日报还没有把那小子的消息全放出来，单单一个负债总量就已经把市场吓尿了。”邱德鲅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盯着屏幕上那42块跟40之间块来回摩擦的价格数字，心里一阵暗爽。
虽然他亏钱了，但跟现在市场上没跑掉的起亚债权人比，他亏得还算凑合，这么一比较他能不爽吗，更何况过几月后他还能在韩国把这笔钱原封不动得赚回来。
正在床上跟苗馨月嬉戏打闹的赵澄被一通电话给骚扰了，在小妮子“正事要紧”的眼神注视下，他无奈地松开了搂抱着小妮子腰间的双手，来到办公桌前拿起了手机。
“赵，起亚的债券价格暴跌了，当前价格已经跌到了40美元。”电话那头温特斯异常亢奋，这家伙在赵澄的建议下也偷偷建了起亚债券的空单头寸，刚才暴跌之后他立马买入债券平仓了，赚钱了自然高兴。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赵澄没有觉得意外，之前是外人压根不知道起亚的外债规模，还以为起亚是在国内的资金链出了问题。但等有人说出这家集团公司的外债真实情况后，一切都变了。
如果是二道情报贩子的消息也就算了，偏偏是华尔街日报的消息，在90年代，美国的华尔街日报、彭博社，以及英国的路透社这三家媒体，代表了金融圈最快最准确的消息来源。
能被华尔街日报报道出来的，那市场上十有八九就会认为该消息源非常可靠，所以当市场上知道起亚的外债很可能已经超过韩国外汇储备一半时，他们已经不敢相信韩国政府敢兜底了。
尤其这两天韩国政府跟媒体不愿意报道起亚集团相关问题，叠加今天华尔街日报的这份报道，让各位债权人的不信任感蹭蹭蹭地往上升。
温特斯高兴完，顺带告诉了赵澄一个好消息：“你的那200万美元的卖方看跌期权合约，从跌到45块以下的时候就被人疯狂买入了，现在我帮你瞅瞅，天啊我的上帝，已经被人买完了！”
半个多月后才会行权交易的期权合约，结果短时间内就被人抢购一空，说明什么？说明市场认为起亚的债券还得跌！
说完温特斯指使手下噼里啪啦一顿计算，算出了一个让赵澄心脏怦怦跳的结果，“合约平均卖价为2.6美元，我的上帝，赵，单单这200万美元的期权你就赚大发了！”
200万美元的期权合约买入价为0.1美元，平均卖价为2.6美元，足足26倍的差距，等于说这一波单单期权赵澄就赚了足足5000万美元！换算成港币的话，差不多已经快到4亿港元的地步！
一瞬间，巨大的财富增长让赵澄身上的压力猛然一松，整个人变得神清气爽。
虽然知道他这波能赚到钱，但真赚到这个数后，那种多巴胺大规模涌入脑袋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
电话那边温特斯还在说着话：“赵，你的空单难道现在不买入平仓吗？”
赵澄连续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了下来道：“不用，再等等，华尔街日报应该还有篇文章才对。”
还有一篇？
这一刻温特斯顿时对自己刚才的平仓操作感到后悔，脸上立马黑了下去，他哪想得到赵澄居然还有一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