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依晴的往事
洛斯剧烈的喘着气。
空气中那声清脆的剑鸣声似乎还在久久回荡着。
这一剑用尽了他全部力气，他用最后的力气缓缓躺倒在了草地上。
木剑此刻在火焰的燃烧下已经变成了灰烬。
沃利深深的看了洛斯一眼：“小子，没想到你的信仰那么坚定啊，激发出来的神力已经到达了【追随者】的程度了。”
洛斯听到沃利主教的话他内心疑惑了起来，啥？我信仰坚定？我怎么不知道？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做的事情感动了圣火喵喵神？
这好像不太可能啊，圣火喵喵神要真是在天有灵的话保不准要因为自己抹黑圣火喵喵降一道雷把自己劈死。
怎么自己就成狂信徒了？
难道是因为圣火喵喵神和自己一样，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洛斯百思不得其解，仔细想想圣火喵喵神好像就是伴随自己出现而出现一样。
每一次自己需要的时候就会出现。
洛斯压制下内心的胡乱的想法，现在自己知道的情报还是太少了，胡乱猜测也解决不了什么。
洛斯把头偏向沃利的那边，开口问道：“老师，我刚刚是使用了神力吗？”
沃利点了点头：“是的，而且是很强的神力，没想到你的信仰那么纯正。”
洛斯不好意思的咧咧嘴，继续问道：“那神力到底该如何使用啊，我感觉完全控制不了啊。”
沃利开口解释道：“当你在践行神明的【圣途】，需要神明的力量时，神明的力量就会在人间显现。”
洛斯皱着眉，这算是因信生义吗？
伴随着沃利的讲解，洛斯对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有了更深的理解。
神明掌握着【权柄】，这种【权柄】有着巨大的力量，就像光明神的希望与救赎，就可以治愈人肉体与精神上的伤害。
而信徒献上自己的信仰，即践行神明的【圣途】就可以借用神明的力量，信徒献上的信仰越多，相应的他与与神明之间的好感度越高，神明借给你的力量也会更多。
可是圣火喵喵教的【圣途】又是什么？
洛斯回忆着自己刚才的心境，是对于生命的渴望吗？
可这算是哪门子【圣途】？
洛斯试着复刻当时自己所想，可是无论如何想，当初的那种神力就是无法再次出现。
洛斯只好放弃。
他换上一副贼兮兮的笑脸对着沃利说道：“老师，我是不是特别有天赋。”
沃利砸砸嘴：“不算，你身子太弱了，根基太差。”
洛斯追问道：“那难道老师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比如说鼓励鼓励我之类的？”
沃利思考了一下，随机点点头说道：“毁坏教学器材，记得赔我五银币。”
洛斯：……
坏了，自己这便宜师傅怎么变成这样了，可恶，是谁把我老师教坏了？
哦，好像是我啊。
那没事了。
洛斯试着坐起身来，但是手臂却是发软，没有力气，只好再次躺下。
沃利看着洛斯的样子一笑，把手放在洛斯的手臂上，一阵闪亮的黄色光芒闪烁，洛斯感觉到自己直接满血复活了。
让人不得不感慨队伍里有个奶妈就是好啊！
“老师，师傅，您对我实在太好了，有您这样的老师我真的是三生有幸！”
洛斯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
“你高兴的太早了，这算额外收费，一次五银币。”
洛斯嘴角扯了扯，坏了，这老爷子是个财迷啊。
“老师，别开玩笑了，您怎么会收我的钱呢。”洛斯嘿嘿的笑着，退后了一步。
“没办法啊，老头子我现在退休了，没有了收入来源肯定是要在别的地方找补的。”
“可恶，向老师您这样勤勤恳恳为光明神教奉献一生的人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这绝对是伊木主教的责任，老师，您跟我走，我绝对给你讨个说法，保不准就是那个伊木主教偷偷克扣你退休金了，我看他贼眉鼠眼的，准不像是个好人。”洛斯义愤填膺的说道。
看起来全然忘记了昨天还在伊木主教那里“评价”自己老师的事情……
沃利笑骂道：“你小子真是全毁在一张嘴上了，快走快走，还想留在我这吃一顿晚饭吗？”
洛斯摇头：“那还是算了吧，喵喵大人在家等着我做饭呢，我得快点回去。”
沃利闻言挑了挑眉：“你和依晴那丫头住在一起？”
洛斯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不没地方住吗，全靠善良的喵喵大人收留。”
沃利没好气的看了洛斯一眼，他都不好意思点破洛斯。
你那是没地方住吗，你就是馋人家身子！
不过沃利旋即又无奈的摇摇头，如果有个人能和依晴说说话也应该是好的。
那孩子挺让人心疼的。
“依晴那丫头最近怎么样了？”
“挺好的吧，胃口挺好的，一口气能吃一碗半的饭。”洛斯回忆了一下喵喵大人的饭量。
“你好好照顾她吧，那孩子挺可怜的。”沃利似乎回忆起了某些事情，显得有些惆怅。
看到沃利似乎知道什么的样子，洛斯内心好奇了起来。
“老师，你能给我讲讲依晴以前的事吗？”
沃利沉默了一会。
他没有回答洛斯的话，反而问了洛斯一个问题：“你觉得依晴那丫头是个怎么样的人。”
洛斯认真回忆了一下，开口说道：“挺善解人意的，还挺乖，嗯……还挺可爱的，就是有点懒还有点害羞。”
沃利看向远方的天空，悠悠开口：“其实这丫头以前是个很骄傲的人，她从小就被带到神教中培养，我担任她的剑术老师，她是我见过所有同龄人中最厉害的天才，那时候没有一个同龄人能在任何一个方面击败她，无论是信仰、战斗、学习、知识、素养、勤奋，没有一个人能比过她。”
“那时候我们所有人都认为她是神女最好的人选，她几乎集齐了世间所有美好的品格，包括她也坚信自己就是神女，她一定能带领光明神教走向新的辉煌。”
洛斯听着皱起了眉头，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沃利看着天空，语气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光明神移开了目光。”
“什么？”洛斯声音顿时提高，他感觉自己心中有一口气猛的憋在心里，让自己内心无法平静。
“光明神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她成了被神明抛弃的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夜之间，她就丧失了对光明神力的能力。”
沃利闭上眼睛，似乎眼前再次出现了那个小女孩蹲在地上，红着眼眶满是哭腔地问自己为什么的情景。
他答不上来啊。
这一切都是神明的旨意，他，答不上来啊！
洛斯表情僵硬，他眯起眼睛，不让自己愤怒可以从眼神中被察觉。
“之后流言四起，有人说她背叛了光明神，有人说她的信仰不纯正，总之说什么的都有，最后教皇大人下令，封锁消息，给了依晴一笔钱，让她自己生活。”沃利平静的讲述着。
“真是胡闹！”洛斯语气冰冷。
一个几乎从出生就生活在神教里，为了神女拼命努力的人却因为神明的一个旨意，就把她之前所有的努力否定，甚至还要背上背叛神明的罪名。
少女十多年的努力都成了笑话。
多么可笑啊！
希望与救赎之神却把信仰祂的小女孩推进了无底的深渊。
沃利看了一眼洛斯，没有理会洛斯是不是对神明不敬。
他也很迷茫，这一切真的对吗？
他说不清。
他只知道少女确实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知道少女绝对没有干过任何背叛神明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对不起过自己的信仰。
所以他力排众议，给了少女足够生活的钱财，而这笔钱大部分是从他手中出的。
不过也仅止于此了……
沃利睁开眼睛，继续说着：“后来我偷偷的看过她，她那时候变得非常害怕与人交流，整天躲在房间里，不敢见别人。”
洛斯的太阳穴跳动着，他甚至可以想象到银发少女当时的心情。
她像是一只高贵的白天鹅突然变成了过街老鼠，曾经的所有骄傲如今都成了刻印在她内心的伤疤，曾经的棱角被突如其来的现实狠狠的磨平，将她打磨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所以她才会把自己封闭起来，躲在黑暗的角落里。
像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小猫。
委屈又无助。
洛斯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沃利：“老师，这种行为也算是救赎吗？”
沃利没有回答。
一如曾经少女问自己时，自己沉默的模样。
洛斯没有理会沃利的沉默，或者说洛斯从来没有想过从自己老师这里得出过答案。
他露出一个微笑，看向老师：“老师，我要回去了，我必须要给我家喵喵大人做饭了，要不然她会饿的。”
他转身，走向房门。
他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只是刚刚见过几天的少女会产生那么大的情绪波动。
可能仅仅是因为少女在他最迷茫的时候帮助了他，请了他一顿饭。
虽然这顿饭并不单纯，甚至仅仅是巧合。
又或者是因为她是自家教会的喵喵大人，自己把人忽悠了就要负责到底。
但是无论如何，依晴是个好人，好人不该被欺负，从来都是如此。
既然本该救赎你的神明没有给你救赎。
那就让我来吧。
沃利看着洛斯的背影有些出神，不知多久之后，沃利发出一声叹息。
他突然很想喝酒，至少喝醉了以后，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面对这个该死的世界。
他，真的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