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海民散文诗歌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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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走春 长篇叙述诗

记忆中的那个春天

父亲弯腰弓背

在麦田里锄地

我站在地头的坟堆上

看桃杏花开得鲜艳

突然一阵黄风刮来

迷住了我的双眼

蓦然睁开眼

野狼就蹲在我的前面

那时的我不知道害怕

还以为一条狗跟我做伴

远处锄地的父亲看见了

呼喊着狂啸着追了过来

就在野狼扑向我的瞬间

父亲的锄头砸在野狼的身上

野狼跑了

父亲却蹲在地上

半天起不来

我的生命里有眼泪也有阳光

最温馨初恋那段时光

那时我们都很懵懂

上学的路上默默不语

却又不离不弃

舍不得分开

弯腰采摘一朵

开在春天里的野花

奉献给你

你小心翼翼地接过

夹在书的扉页

初中三年的上学路

让我思念到永远

直到那一年在水利工地上

你才对我说

说你喜欢……

可能我的修行还不够千年

我们最终没有牵手永远

可是至今我心里

仍旧保存着那份美好

那是财富

也是一种承重

生命中那一段当兵的历程

至今都让我们这些老兵热血沸腾

夕阳砸在山巅上摔得粉碎

山地皱褶里流淌着褐红色的汁液

我们在世界屋脊上站岗放哨

心里升腾起一股自豪

那是一种真情的宣泄

共和国的需要就是我们的志愿

尽管五年后的春天

我们背着背包回归故里

可是我们初心不改

仍然像初恋的少女那样

痴心地爱你

我的祖国

我们无怨、我们无悔

别以为日子里充满了荆棘血泪

茅屋升起的炊烟也让人神往

那是一段苦涩的岁月

积攒毛票娶回新娘

我喜欢你身穿红绫袄儿

骑在毛驴背上的羞涩

我手执红柳条子

心甘情愿地跟在毛驴后头

我喜欢一日劳作回到茅屋

看见你倚在门框上

深情地将我等

我喜欢跟你一起坐在土炕上

盘点收获

我喜欢茅屋里的尿骚味

更喜欢破棉絮里那嘹亮的哭声

我喜欢看你把孩子的尿布

搭在院子里的铁丝上

那尿布就是我心目中的旗帜

引导我心甘情愿地付出

肩扛着岁月无怨无悔

最后变成了一只红薯

我从不后悔

反而有一种成就感

那是因为

传承

别以为我说的尽是一些呓语

生活对我特别眷顾

你们的老爸都是唯一

而我却有一个老大

一个伯父

我认为老大在这个世界上最好

伯父最棒

是老大手把手地教我耕耘石头

是妈妈的霜露把石头蜕变成生命

是伯父为我指拨迷雾

他说过

佛成了自明

我相信红尘俗世间也有灵山

那灵山在我心中

我在春天里写诗

感觉到

岁月老了

我还年轻

梦醒的时候

总感觉失望

迷茫

夹杂着一些阵痛

眼睁睁地看着一些风云人物

走马灯似地走过

我依然是我

我究竟是谁

弯腰捡拾自己的身影

到头来竟然一无所获

冬天到来的时候

忘记了穿棉袄

春天又忘记了换季

只有那桃花提醒我

我依然活着

白蒿芽、苦苣、还有荠菜

榆钱儿串起

春天的梦想

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不知道你想反映什么主题

你总是心有不甘

你总是自不量力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你有点不合时宜

你总是在父皇的墓室里

不停地镌刻

看那宫娥弹着箜篌

演奏十面埋伏

你沿着那条山脊

去寻找自己的梦想

你总在大声疾呼

这个世界不需要战争

几千年连绵不断地厮杀

我们得到了什么

被海水冲上沙滩的男童

刺痛了全世界的神经

可是你的喊声很快就被

铺天盖地的枪炮声淹没

只有燕雀依然故我

在春天里叽叽喳喳

讨论爱情

我在春天里死亡

又在春天里活来

记得死的时候凤栖城不是这个样子

窄窄的石板街道上鳞次栉比

排列着一家家商铺

贵祥叔的油茶

常有理的包子

八条腿的羊肉泡馍

济世堂药铺

还有叫驴子酒馆

那时的人们都很淳朴

你没有钱吃药可以赊账

可是活过来的我感到迷茫

街道很宽

汽车如梭

高楼很高

女人们穿得很靓

现今你到医院看病

必须掏钱买卡

不管你得了多么严重的病

只要欠费

立马停药

温情脉脉的背后

充斥着冷漠

还有许多发生在春天的故事

还有许多话要说

就此打住吧

年轻的朋友嫌我啰嗦

走过了六十九个春天

我常常被自己感动

那不是因为我发现了金矿

而是看见了黎明时的那一缕曙光

我常常庆幸自己

还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