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百万军民战春耕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有丝毫的停留，不管是悲伤还是愤怒，都会被时间给慢慢的冲淡。
在不经意间已经到了一月下旬了，因为去年的战事耽误了很多新开垦土地的冬翻。
所以很多土地要在这一月下旬的时候翻一下地，这时的土地已经开始化冻，能够勉强翻动了，但是夜晚还是很冷。
这时候先翻一遍地，这样可以把地下的虫卵和幼虫都给翻出来，他们会被夜晚的寒冷给冻死。
也会把那些刚要发芽的草种给翻出来，也会被冻死，为了这次春翻，张征准备了很久。
现在张征手下有记录的人口，已经过了五百万，马上就会突破六百万的人口。
去年初，当时他还在阳信一隅的时候，他就聚集了几十万人，后来和王俊一战后，又占据了大半个幽燕地区。
在他的治下，所有门阀坞堡都被拔除，根本没有贵族掌握隐户遗民存在的空间，所有人都要登记造册，这样一来，张征手下人口一下就有了近四百万。
后来和刘聪大战，冀州刺史王斌南逃，定州刺史刘坤北遁，这一下张征手下又多了一百多万接近两百万人口。
再加上那些汉赵战俘，张征手下的人口马上就要有可能突破六百万。
听着人很多，但是要知道，在后世的记载中，有说八王之乱前，晋朝江北的人口是三千五百万的，也有说是全国三千五百万，而江北是两千万的。
但是不管是多少，在晋时主要的人口聚集区域也就三个，关中、河洛和幽燕这三个大平原地区。
因为只有足够的可耕种土地，才能养活更多的人口。
而现在关中地区他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但是司隶河洛地区已经被乱军祸害的几成白地。
从八王之乱开始，就有人不断的在南逃，直到提前了两年多的洛阳被破，晋怀帝直接被杀的永嘉之祸后，大量的人口加速南逃。
而现在张征治下的近六百万人口，也就是和后世的一个省级市的人口差不多，还不能是大型的，得是中小型的。可他现在的地盘可是比后世的整个河北省还要大的多。
这么多的人要吃饭，要穿衣，要住房，这些张征都得想办法去解决。
要吃饭就得多种地，多打粮食，所以开荒种地就很重要了。
为了能生产更多的曲辕犁和铁制农具，王愉带领的铁器制造坊和杨泽的木器制造坊，每个坊都已经有万余人了。
王愉的炼铁、炼焦高炉延绵数十里，几百座。
现在他的铁矿来源已经不只是在海边了，已经有了三个新发现的大型高品味铁矿，虽然没有海滩上的铁粉品味高，但是通过火药爆破，粉碎磁选之后品味还是很不错的。
而杨泽的木器坊，每天日夜不停的都能听到钢锯破木头的声音。
就算净轩子他们也都没有闲着，他们师兄弟，带着一群道门弟子也都在日夜努力着。
就在那碰撞火药出来后不久，净轩子的一个道友就把豆油提炼去味的试验给搞成了。
在种出了第一茬大豆的时候，张征除了让人磨出了豆腐、豆浆和豆皮这些豆制品之外，最主要的就是想起弄出豆油。
像豆腐那些豆制品在汉朝汉武帝的时候就有了，好像是一个什么王爷想求长生时弄出来的，后来一吃感觉还挺好吃，也就流传了下来。
可是豆油这东西到现在一直还没有，张征就想着弄些豆油出来。
因为油脂类的东西最能补充人的体能，还能节约粮食，不管是植物油脂还是动物油脂。
如果一个人常年不吃油，那么他一顿可能需要吃一斤生米蒸出的饭才能吃饱。
但是如果在长年的饮食中都有油脂，那么可能三两生米蒸出的饭他都吃不了。
所以很多干重体力活的人都需要大油大盐，口味都很重。
然而当张征榨出了豆油后才发现，他榨出的豆油有一股很重的青臭味和豆腥味混合着的一股很难闻的臭腥味。
没办法张征只好悬赏，这时一个从外地来投张征的道士接了这个悬赏。
而这道士接了悬赏后对张征说，他来这里不是为了什么悬赏，而是想跟随张征为这天下万民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张征对这道士也很是尊重，特意为他准备了一处专门试验豆油的地方。
张征也没想到，就在净轩子他们完成了碰撞发火药后没几天这个道士就把豆油的去腥臭的办法给搞出来了。
前后不到两个月，张征看过了这个道士用的方法后，他也不懂这是怎么弄的，反正就是各种过滤、吸附、中和一类的，张征最关注的就是整个过程中有没有什么有害物质。
最后以张征的这点常识是没看出来什么，都是一些很常见的东西弄的。
这加工后出来的豆油吃起来很香，有很浓的那种豆子的香味，口感非常好。
这下张征可高兴坏了，第一，这不止是粮食能省下来很多，再一个就是在对于鱼类的食用上给了更多的帮助。
鱼肉有人类需要的丰富的蛋白质，但是在食用时，如果没有油脂的分解，其实吃起来吸收的并不多。
海鱼还好点，如果是河鱼，如果没有油脂，那可是真的很难下咽，因为幽燕地区的河鱼可没有极寒之地的冷水鱼油脂大。
哪里的鱼只需少许盐就是很鲜美的一锅鱼汤，那是因为冷水鱼自己本身的油脂就很丰富了。
这弄好了豆油的道士，来的时候，他只说自己的道号叫无为子，一个很普通的道号，因为很多道士都叫这个道号。
但是当这豆油的问题解决了之后，张征和他深谈了一次才知道，这无为子来自商山。
这商山还有个名字叫终南山，而这无为子的道统传自秦末汉初商山四皓之一的绮里季吴实。
绮里季，商山四皓之一，世名吴实。
汉初时为了保住太子刘盈的位子，出山一次，然后就又回山归隐了，传下了道统。
而无为子就是绮里季的道统传人。
其实在道家的传统思想之中就有，天下太平之时，那就顺其自然，别瞎折腾。大家一起修修仙，炼炼丹挺好，都隐居吧。
但是如果遇到乱世，那么下山济世，救助苍生，匡扶乱世就是他们的活了，这时候道家人士纷纷下山救民济世就是他们的责任。
这些思想都能在《道德经》中找到来由。
当然下山的也有妖道，不过被砍死的多。
在张征的理念或者说是理想、思想被很多人传遍天下之后，张征这里就来了很多投奔的道家人士。
因为张征的理念和他们也有相通的地方，基本上能聊到一起去。
也有很多僧人来到了这里，张征也不拒绝，更有一些春秋百家时的传承也来到了这里，张征更是大加收留。
但是，张征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你们来了，我收留款待。既然你们接受了我的收留和款待，那么你们就必须为我和我所代表的穷苦人去服务。
如果只想要立起了一个山门，每日念念经书，超度一下亡灵，再宣传一下什么今生苦，修来世。
或是每日袖手谈心性，不理人间苦世情。
然后就想不事劳作，每日吃的脑满肠肥。
呵呵，对不起，我张征治下多少百姓还都骨瘦如柴呢，小心你们的油脂多了，很多人会眼馋的。
张征从不反对宗教信仰，但是所有的宗教信仰必须要为世人服务，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反而还要剥夺世人的利益，那么它就没有在这人世间存在的意义，回你的天国去吧。
在张征治下所有人的努力之下，就在一月下旬，从最南方的邺城地区开始，一场从南到北的，蔓延整个幽燕地区华北平原的群体翻耕活动开始了。
所有的人全都下地，是所有人，就连张征都下地劳作，更何论僧道儒，什么世外高人，只要能动的都下地。
不管军民，所有的军兵，都把武器摆在田间地头，若是有警，一声号令就可以集结。
所有的大牲口，也全都下地，就连平时军兵们爱惜照顾的比自己还要好的战马也全都下地耕田。
在这翻地的过程中有一个地方是重中之重，那就是所有干涸的河道滩涂，集水洼地，这些地方是蝗虫最喜欢产卵的地方，必须在这时候把虫卵最大可能得翻出来，然后冻死它们。
当最北面的渔阳地区也都开始翻地冻虫的时候，最南面的邺城地区都已经开始了第二遍的翻地春播了。
万般劫难人间苦，天地无情许春冬，不求仙佛救人世，百万军民战春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