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选择
“真是宾子的？”水自流的声音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颤抖。
“骗你有意思吗？”周秉申嗤笑反问。
“可...可是...”水自流还是不敢相信，就那一次便中招了？该说他兄弟‘枪法’好呢？还是该说郑娟倒霉？
“水自流，比起骆士宾，我更欣赏你，虽然你也没干什么好事，但好歹心里有底线，是个有情有义的。”
周秉申慢悠悠上前，把自己抽了一半的烟塞到水自流口中。
他贪婪的抽了两口，不禁苦笑：
“我要谢谢你的夸奖吗？”
“那倒不必，但是，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好意。”
“什么？”水自流不解。
“骆士宾必须死，我说的，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水自流眼睛通红：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为什么？你跟郑娟到底什么关系？”
话音未落，水自流整个人愣住：
“等等，你是为了强哥？”
周秉申摇了摇头：
“我是为了我弟弟。”
水自流面露茫然：
“你弟弟？”
“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傻弟弟被郑娟迷住了。”
“啊？”水自流彻底懵圈，这个结果没在他的预料范围内。
“以你的头脑，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吧？”
水自流不寒而栗，眼底深处透着恐惧：
“你~为了你弟弟和郑娟的感情，就要弄死宾子？”
周秉申抱起肩膀：
“诶~此言差矣，我这是为了他好...”
手指着骆士宾，幽幽说道：
“这个人是个祸害，留着他只会麻烦，巧了，我这个人最不喜欢麻烦，为了避免以后麻烦，不如现在麻烦一些，把麻烦扼杀在摇篮里。”
周秉申跟念rap似的，差点没把水自流绕晕。
还好水自流脑子够用，自以为明白了周秉申的用意，结果就是更害怕了。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一个人。
“申~申哥，我保证，我们出去以后就离开吉春，到别的地方去，绝不碍您的眼，能不能留宾子一命？”
周秉申摇了摇头：
“很遗憾，你在我这儿的面子还不够大，你的话不足以改变骆士宾的面子。”
水自流鼓足勇气，继续道：
“那如果我们愿意给您当狗呢？”
说着他看向老宋：
“就像他一样。”
老宋也不恼，反而笑呵呵的说：
“跟我一样当狗？那你们可要做好被狗咬的觉悟，我疯起来可是六亲不认。”
没理会老宋的疯言疯语，水自流紧盯周秉申：
“求你了！”
周秉申失笑道：
“说实话，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跟骆士宾这样的人走到一起，他的头脑跟你不在一个档次，而且性格冲动，容易冒失，怎么看你们都不是一路人。”
水自流也跟着苦笑：
“毕竟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我不能见死不救。”
周秉申呵呵笑道：
“我不信这个，在我眼中，世间万物都有个价儿，无非价高价低罢了，这个世界也根本没有所谓忠诚，只要价格够高，没什么不能出卖的。”
水自流哑然，他不知道如何接话，在社会上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当然认同周秉申这番理论。
但是打心眼里，他不愿意相信，至少目前为止，骆士宾也好，包括死去的涂志强也罢，对他都很不错，没有对不起他，所以他也不能对不起兄弟。
这个想法很幼稚，很单纯，但这就是水自流，也是让周秉申欣赏的地方。
“申哥...”
“你不用说了，我给你个机会，如果你同意从今以后跟着我，我保你能够尽快恢复自由，并且出去以后，有大把的钱可以赚。”
反之的话他没说，也不用说，以水自流的智商，他肯定能猜到。
这不，他都没问，眼神渐渐失去神采，脑袋也缓缓低了下去。
这间不大的屋子变得异常安静，几个人的呼吸声也被无限扩大。
“喂~你小子，怎么不识时务呢？申哥赏你饭吃，给你活路，你应该感激，懂吗？”老宋开口了，棍子砸在破桌子上，哐哐作响。
“谁？”骆士宾打了个激灵惊醒过来。
但那双茫然的眼睛没等睁开，砰，眼前一黑，再次昏了过去。
老宋往他身上吐了口浓痰，骂骂咧咧的说：
“特么的，醒的还挺快，吓老子一跳。”
周秉申从头到尾就像没看见一样，眼神一直放在水自流身上，期待着他的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农田里的蛐蛐儿都起来干活了，水自流终于开口了：
“申~申哥，以后请多关照。”
周秉申哈哈大笑：
“你是个聪明人，相信我，你做了一个英名的决定。”
“不过我能不能有个请求？”
水自流本来想扭头看骆士宾，可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转了一半的脑袋又生生掰了回来。
“你说说看~”
对待自己人，周秉申还是很宽容的。
“能不能给他好好安葬一下，宾子是个可怜人，无父无母，只有我们几个兄弟...”
说到这，水自流不有哽咽。
“你是个有义气的，行，死者为大，这个要求我答应了。”
对他来说，收下水自流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骆士宾死后之事，反正他也不会亲自动手，自然答应的痛快。
再说，人都死了，结果也不会改变，给他好好安葬一下，免得死后还给自己找麻烦，也是应该的。
“谢谢！”水自流闭上眼睛，一滴泪珠挂在眼角，迟迟不肯落下。
...
让老宋把水自流送回号子，周秉申靠坐在桌子上，等待骆士宾缓缓睁开双眼。
“周秉申！水哥呢？你把水哥怎么样了？”
别说，这个骆士宾还挺有道义，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关心起水自流了。
“放心，他好着呢。”
周秉申不建议对一个死人宽容。
“呼~水哥没事就好...”骆士宾松了口气，可马上他又提起警戒：
“周秉申，你到底要把我怎么样？能不能给个痛快？”
骆士宾脸上的血迹开始干涸，看上去十分可怖，尤其在房间里昏暗的灯光下，冲着周秉申呲牙咧嘴，心理素质差点的，很容易留下心理阴影。
可对死过一次的周秉申来说，这根本不叫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