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槐安宅里托假妾,八卦炉中炼李纨
贾珍死了,西河先生病了,对于现在的贾牧来说都是值得庆祝的事儿。
他其实不需要给贾珍守什么孝,但贾珍毕竟是贾家的族长,多少也尽一点意思,不要落人以柄。
贾珍的老爹贾敬听闻了自己的儿子去世,竟也无动于衷,以为生死有命,不曾从道观里回来看过一眼。
真是父慈又子孝啊。
一日,贾牧请的玉匠到了,贾牧把从邱公子那里买的玉璞递给这玉匠,不过开玉倒也不好在贾府内,以石攻玉挺繁琐的,贾敏只能派一个小厮盯着,顺带着还去了青阳客栈一遭。
邱氏兄妹还待在哪里,因为皇帝还没有回复,他们父亲还没有沉冤昭雪。
贾牧道:“如今朝堂上的事情复杂,兴许是还没有看到,不必着急。”
邱公子点头,旋即又说道:“我只是担心朝中有小人坏事。”
“万岁爷是极圣明的,邪不胜正。”
邱公子道:“只是听说他如今当了大官...”眼里忧郁之色难除。
贾牧倒是来了兴趣,一问之下,那邱公子便说了,他们家原本和陈以义是儿女亲家,但是那时他爹弹劾严南星,陈以义害怕,便对邱钓石道:“老哥做事可以,血别溅我身上。”(大意如此)
邱钓石自然瞧不上这趋炎附势之辈,就把彩礼给退了。
邱公子只知道那么多,不过他怀疑那么长时间以来,都是因为这陈以义从中作梗,他爹才没有被起复。
这可是爆炸新闻,如今京察在即,吏部作为众矢之的,如果被别人摘掉这个消息,那就可以要挟吏部尚书,小则逞其私欲予取予夺,大则图谋不轨犯上作。
贾牧眼睛一动:“邱兄,这里人多眼杂,不是好歹的地方,万一小人追来,恐怕不妙,这样我给你安排我一个信得过的朋友,此人也是勇敢正义之辈,当日和我一起勇抗福王府恶奴的余槐安。”
“余槐安?”邱公子的面色一变:“你就是那义薄云天的贾牧贾公子?”
贾牧微微一笑:“怎么,你听说过我?”
“自然。”邱公子的眼里布满了敬佩:“贾公子为何不早说呢?”
你也没问啊,想来贾牧做件事也很冲动,回忆往事,竟也有些错愕。
贾牧道:“既然邱兄听过在下的名字,要是信得过我,这下便走。”
一路上贾牧和邱公子边走边聊,知道了他名叫邱白圭,邱小姐的名讳贾牧还不知道,不过不妨碍他给余槐安的借口是贾府正丧,自己这个未过门的小妾无处安防,要他帮个忙。
邱白圭听了这权宜之计也觉得怪怪的,不过他想贾牧也没见过他妹子的摸样,应该不是见色起意,一时权宜而已,也就配合起来。
余槐安自然没有拒绝,毕竟帮哥们藏个女人才是个多大点事情。
贾牧和余槐安下一回棋,喝两口茶,扯几句淡,也便走了。
回到荣府,天色已晚,坐在屋中,正和姹紫喝茶说了俏皮话,忽然贾兰来问:“叔叔,这个‘丧与其易,宁戚’是什么意思?”
姹紫立马严肃起来,贾牧也是,“凡物之理,先质后文,治丧之事,要紧的是心内哀痛,不能虚应故事。”换句话来说,不要形式主义。
当然,古来庄子没有几个人,真是连形式都没有,那就是全没有心肝。
贾牧讲着讲义,不一时,李纨竟然进来了,贾牧回首一看,她的目光便左躲右闪,忽一会儿,李纨道:“兰儿,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儿要和你牧叔叔说。”
贾兰点头,由素云带着便回去了。
李纨摸摸自己的鬓发,抿着嘴唇,欲言又止,见贾牧一脸平静的看着她,她涨红了一张俏脸,终于说道:“你别误会,我不是轻浮的女子,都是酒醉了干的糊涂事儿。”
贾牧道:“你也别误会,我和二嫂子是清白的,这事儿都是荣大奶奶做出来的,嫂子,你以后可不要上了她的当。”
“哦。”李纨丢下这一句话,匆忙要走。忽然晁喜儿来道:“大爷,鸳鸯姑娘来了。”
“她怎么来了,老太太有什么事儿?”
“不知道。”晁喜儿看到李纨,一脸的玩味。
李纨左右为难,也出去,怕撞到了鸳鸯,那话就说不清了,贾牧道:“大嫂子,去我的那床上避一避吧,现在出去,被人瞧见了,怕是不好说清楚的。”
李纨心彤彤的跳,由晁喜儿带着,往贾牧的床去,一坐进纱幔里,便听见鸳鸯的言语,一听见鸳鸯的言语近了些,就慌乱的把头蒙进了被子里。
贾牧见鸳鸯进来,忙笑道:“鸳鸯姐姐,今儿怎么来了?”
鸳鸯吧手里的信放在了桌上,“这是老祖宗想请你递给令师贾府尹的。”
贾牧笑道:“姐姐一年到晚辛苦服侍老太太,就这么一桩子事,竟也劳动你亲自跑?”
鸳鸯道:“老祖宗的信,字字千斤重,他们驮不动,只得我来。”
“姐姐受累。”
“给老祖宗办差,说什么累不累的,对了,今儿我倒是有一件事,必要你帮忙的,你还记不得你往日说会测字的?”
贾牧:“自然记得。”
“那你给我测个字吧。”
姹紫铺开了纸墨,贾牧道:“请。”
外面天色愈暗,贾牧也有熬屋内的李纨,和鸳鸯说了好一阵后,鸳鸯笑盈盈的走了。
李纨听到鸳鸯离开,预备起身,身子竟有些发软。
晁喜儿一边来帮忙,一面看外边,贾牧伸出五指,示意叫她别动,旋即,她便听到了晴雯的声音。
“爷,方才姑娘看书,不小心把墨给泼了,撒了一床,已是用不得了。”
林黛玉喜欢从林家带来的,贾敏挑选的被褥,贾牧的被褥也是贾敏准备的,贾牧便道:“我那箱子里还有被褥,我去给你拿。”
晴雯道:“不需劳烦爷的,我和雪雁一起拿就是了。”一面说,就往里面闯。
“小丫头片子着急,要是里面有什么不该看的,看你死不死。”
晴雯转身吐舌道:“爷还有什么是我没瞧过的?”贾牧老脸一红,心里扑通乱跳。连忙站到了床边。
晁喜儿把箱子拿出来,一连串的钥匙,晴雯选了一把,雪雁道;“不是这一把,明明是那一把。”说着,也拿了一个钥匙。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就别争了!
晴雯扬眉道:“赌不赌?”
贾牧道:“小丫头该打,小小年纪还知道赌了,要是把姑娘带坏了,我要你好看。”说着就往晴雯脑袋上打了一下。
二人好容易把被褥收拾了出来,一起搬走了,李纨如同在八卦炉中炼了一遭,方才软塌塌的出来,待到屋里,只觉得素月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忙吩咐烧水,洗了身子,胡乱睡了。
贾牧掀开被子,摸着床上湿哒哒的地方,放在鼻头嗅了一口,嘴巴一歪:“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