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猎物
这一日,林如海的管家林万到了贾府,贾赦,贾政都不免宴请一顿,问妹妹贾敏的情况,问林如海的情况,林万说二人身子康健,贾赦和贾政也都眉开眼笑。
贾牧见完林万之后,想和黛玉说些体己的话,但紫鹃说黛玉近日不得闲。
贾牧便去了一封信:“初,李夫人病笃,上自临候之,夫人蒙被谢曰:“妾久寝病,形貌毁坏,不可以见帝。愿以王及兄弟为托。”上曰:“夫人病甚,殆将不起,一见我属托王及兄弟,岂不快哉?”夫人曰:“妇人貌不修饰,不见君父。妾不敢以燕媠见帝。”上曰:“夫人弟一见我,将加赐千金,而予兄弟尊官。”夫人曰:“尊官在帝,不在一见。”,愚兄以为,离别之时,面有苦色,不见亦可,妹以为然否?”
黛玉没有答复,贾牧心中煎熬,但也不愿强求。
“夜,宇宁公主府来人了,说还有些事情,还青你过去一趟。”
贾牧和姹紫一起走了过去,来人是驸马府的,一张白脸,说停灵的事儿他们公主还有些交代,想请贾牧过去谈谈。
贾牧也拒绝不了,坐上马车,去了驸马府,贾牧没有多看,这驸马府看着比宁国府华丽多了,可能不如吴王府。
一进去,便有两个丫鬟迎来,行礼道:“公主正在午憩,还请公子等一会儿。”旋即他被带到一间偏房里,一个婢女捧来香茗。
贾牧喝了几口,意识就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浑身发虚,已经是黄昏时候,屋外两个丫鬟道:“公子,公主此时还在。”
贾牧忙抱歉道:“二位快带我去吧,免得坏了公主的事儿。”
两个丫鬟带着,贾牧进了玉宁公主的屋子,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贾牧不免眼饧骨软,珠帘后面传来了葳蕤生香的声音,那女声懒懒道:“你怎么才来?”
“公主见谅,方才日暖,睡过了头,是小人之罪。”
“你是大姐姐的干儿子,谁敢说你是小人?好侄儿,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人死了之后,为什么要停灵那么久?”
“礼记曰:‘三日而后敛者,以俟其生也;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先自三日而敛,往后为了表示生者悲哀,停灵之日也便愈发长了,后来也便长了常例。”
玉宁公主问道:“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养一条狗关在屋里,但要它摇尾巴,时间短就不行了?”
贾牧道:“微臣不敢妄言。”
“誒,你这话就生分了,咱们是一家人,我是你的姑姑,何必再说这种话呢?从此改了罢。”
贾牧躬身道:“尊卑之礼,贾牧并不敢废,殿下喜欢,微臣要这么说,殿下不喜欢,微臣还是要这么说。”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嘶~”
玉宁公主这一声似声音,又似哀叫,贾牧忙念了一声佛,“殿下若是身体不适,微臣告退。”
贾牧告辞,珠帘之内有无限风情,躺在榻上的宇宁公主道:“这个短命的,方才还在床上那么弄我,现在又讲起尊卑了。”
坐在一旁的贴身丫鬟晓梦抿嘴笑道:“不知者无罪嘛,公主这药下去,他能记得什么?”
“哼,都是你挑唆的。”
晓梦眯着眼睛不言。
玉宁公主道:“都赖你,分明是你说的,这药能请他的魂来,原来都是假的,要真是他,怎么能用这个本事,我的身子都叫他弄散了。”
玉宁公主越想越觉得自己无辜,把这次都怪到晓梦声上,“不是你试用了高兴,我才不会这样。”一脚轻踢去,不意却扯到了痛处,龇牙咧嘴,晓梦只是笑,不理公主那些自相矛盾,自以为是的言论,去外面取了饭菜回来服侍玉宁公主。
回了宁府,贾牧只觉得饿的厉害,像挖了菜窖一样,一边啃着鸡腿,他的脑海里时不时会浮现两个名字:一个是霓冷,一个是晓梦。
今日发生的事儿,像梦一样,让他觉得怪异,浑身不得劲。
······
朱虎坐在山梁之上,一双眼睛盯着面前树林的动静,手上拿着一张弓,腰间别着一把短刀,他是椒山最好的猎户,所以他相信他的最后一支箭一定能有收获。
慢慢,他的视线里,草丛间跳出一只麋鹿,他弯弓,搭起了箭。
这一次他势在必得,这一箭像流星一样飞去。
草丛间一片闪动,朱虎一拍大腿,竟然让这麋鹿躲了过去,他急忙跑过去,想确认是不是真跑了。
只见草丛上有些血迹,他便跟了过去,这麋鹿倒在一块墓碑旁边,这碑上写着“严晓仪之墓”,只可惜朱虎不认得,连忙作揖道:“勿怪,勿怪,我就为了饱腹,绝无冒犯之意。”
他拎着这只麋鹿,往山下看,好像山下死了几个人,他慢慢走下去,只见那些死人的手里都有刀,都是官府的制刀。
朱虎有些怕了,忙提着麋鹿向南走了一会儿,此时又看到一个人趴在箱子上,嘟囔道:“救救我,救救我,救了我,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
朱虎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那人只是不断说着话,声音越来越小,朱虎把麋鹿放下,他移开,箱子上都是血,朱虎看着箱子,心里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把箱子打开,里面都是金银珠宝,他的眼睛亮了,他愣住了,他的余生似乎就这么直接的摆在他的面前。
“救救我,救救我。”
朱虎不理那个哀嚎的人,把箱子拿起,而且走的越来越快,在溪边将表面的血迹擦干净。
他有个家,就在山脚,他也有媳妇,媳妇生得倒也不错,见他回来拿着个箱子,问道:‘这是什么?’
“捡的,咱们发了,明天咱们就离开这个地方,到城里去。”
媳妇以为他生病了,等到她把这箱子一打开,也是睁大了眼睛,双手捂住了嘴。
是夜,二人曲尽夫妻之道,朱虎喘着气,脑海里又想起那个濒死的人,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见他起了身,穿好衣服,他的媳妇问道:“你要去哪儿?”
朱虎拿起一盏灯笼,回头道:“不管怎么样,把这宝贝收好。”转身便出了门。
在老地方,他看见了那个人,蹲下,用手探着他的鼻息,祷告道:“别死,别死。”那人果然还有些气息,朱虎就轻拍他的脸:“醒醒,醒醒。”
此时身后骤亮,朱虎转头,竟都是官差,他心想:这就是命,停止手上的动作,朝那些衙役方向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