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赤鬼
余三在旁边举手发言“萧红云在那段时间内处于灵气失控的状态，对周围凡是大一点的灵气波动都有感应。而她本身也具备把各种感受转化为术语的能力，再加上有我蛊虫的辅助，在她个体意识回笼之前进行询问的话，可以得到一个大致准确的答案。”
“…所以你问了吗？还是需要我们现在过去？”木无患问道。
“当然已经问过了，不过，我感觉还没问出太多人就醒了。”余三苦笑“其实也好，不然问太多对她身体也有影响。”说着拿出那只手表。
一番操作之后，只见病房里出现路口那个小花坛及其附近地面的投影。
周围不见徐安远的踪影，而萧红云背靠在花坛上开口说了三个词。
“北方，赤鬼，皮妖。”
接着萧红云浑身颤抖了一下，双眼一下回神，投影也就中断了。
病房里余下三个人齐齐转向木无患，只见后者沉思片刻开口问道。
“你问她的是什么？”
“这之前的一问没录上，我的第一问是救木无患的和终结这场战斗的是不是同一个东西，她说是同一个东西。接着第二问问的是那个东西是什么。”顿了顿“或许你有别的想法，但听到这三个关键词我脑海里只有一个答案。”
木无患出神的捏着纸杯“三年了，纵使是在魇城蜃境中的时间流速，那具尸体也已经不新鲜了，祂需要新的躯壳。”
“三年前祂看上的就是我的身体，只是老师替我死了罢了…我不认为祂会放弃这个机会，而且那段时间战局有些复杂，我有点分不清最后一段时间我到底身处哪个世界，也不清楚我看到的是那只眚拼接的祂还是开城的一瞬跑出来的祂——又或者说是，我的城根本没被关上，而是被祂接手换景…”
“好了别钻牛角尖了，大病初愈可不适合思考这种问题。”余窈窕揉揉木无患的头“而且从你的言语中我感受到了恐惧，这样怎么给她报仇啊。”
木无患看着她苦笑着摇摇头，今日能见到余窈窕估计是司长的意思，不然余家可不会允许她来见自己这样一个没剩多少价值的人。
不来见我也好。不像不得不见的余三，说过分一点他简直是余家对自己天资肯定的具像化，一个随时提供灵力在某些时刻还要替我去死的礼品。
一个活的，被家族送出来的人。
于是每次见到他都会让自己有种欠了一屁股债的感觉——在那件事没发生之前每次看见他都觉得是对他有所亏欠，而现在看见他则感觉是辜负了余家对我未来的期算。
可我也没办法，木无患缓缓移开目光，自己这支股可不是把刀架在你们家主脖子上让他买的，买空了能怪谁呢。
“可是萧红云说的是救你的也是那个东西啊…”余三摸着胡茬盘算道。
“什么九喇嘛。”余谦谦在旁边接话。
木无患一时间有点无语，因为余谦谦说的那部古时大作她也看过，但是跟她的情况完全没有半点关系。
“…跟九喇嘛可没关系，从老师身死的那一天起，我跟祂总要分出个你死我活。”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当年那只鬼王也是受人控制什么的杀了人…”
“压根没这种可能，就算有我也会杀了祂，让祂下辈子注意点别被控制就是了。”
“真不愧是你，这么多年还以为你脾气变一点了。”余三笑道。
没以前那实力了平日里脾气总归是要收着一点的，木无患闭目。
“对了，徐逢怎么样了？”
“哦，那个鬼气森森的小家伙啊，也不知道她一个活人怎么看起来这么虚，感觉僵尸路过她旁边都要被吸一口阳气的样子。”
木无患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可能是显化刚解除的缘故吧。”
“噫，笑起来了。”余谦谦撇撇嘴说道，头上又挨了余窈窕一下子。
“小姐许久没这么笑过了。”余三做感动抹眼泪状。
“……”
“咳，言归正传，”余三清了下嗓子说道“她没什么事，就是因为身体太虚最后还被那只黑眚附体了，司长大人亲自把她带回来的。据说被发现的时候正缩在一个小巷的废纸箱子里瑟瑟发抖——当然，实际上是黑眚在瑟瑟发抖，也不知道究竟咋回事。”
木无患摇摇头“我真的认为那场战斗结束另有原因，萧红云观测到的可能是里面很强或者让我受伤的那个能量体，毕竟用人体的灵气失控去查找情报并没有几个先例，准确性没有保障。”
余三点点头“好了小姐，那么接下来小姐半天的行程是见萧红云问下手链相关，再去找徐逢嘘寒问暖，再去收容中心围观黑眚——怎么样？”
木无患长叹一口气“…别叫我小姐，担当不…”
“请叫我女王大人！”余谦谦突然插话道。
“少看点邪门的东西吧…”木无患扶额。
话音刚落，余谦谦袍子里腰侧的小包滴滴响了两声，他回手按下关闭键“居然已经这个点了，时间过得真快。”
“好啦，那我要把我姐抱走了，你们自己安排时间吧。”余谦谦说着给余窈窕裹好毯子抱到轮椅上，余窈窕笑着挥挥手，又看向木无患。
那双暖棕色的眸子在夕阳下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般注视着她，半晌，闭上眼，只说了一句“小家伙，好好活着。”
接着又带上笑，恢复成以往的样子，任由余谦谦把她推出病房。
病房里剩下的二人目送着姐弟俩的背影走到门口。
“诶，小东西今儿发型挺好看啊。”余三看着余谦谦扎着蓝色绸缎的麻花辫说道。
“我姐给我扎的。”余谦谦头也不回的挥挥手说道，从语调里依然能听出他的得意。
咔哒一声病房门关严。
屋里沉默了一下。
木无患抬头看向余三“余窈窕的腿…”
却见余三摇摇头“她的事我可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