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刀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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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讯问开始前

沈渺往后离开玻璃,一摊手,假惺惺的叹了口气“哎…做人要阳光一点,长得丑也不能让自个儿的眼睛垂帘听政呀。”

…看来这人对自己的颜值挺有数的啊…黎寒鸦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站在余三身后,看着沈渺清秀的脸如是想道。

“嘶——”余三往椅背一仰身子,干脆把自己额前的头发掀起来“这边的建议是回去多照照镜子再——不对。”余三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幸灾乐祸的放下头发,拿起桌子上的化验单“是啊,我哪能比得过您呢,死前还能凭美色留个孩子。”

“…这是什么?”沈渺有些纳闷的趴在玻璃上,看着余三手里的报告单。

“你女儿,今年七岁,还挺可爱的。”说着另一只手拿出一张执法记录仪拍下的照片。

“不可能,我还是个孩子呢。”沈渺说着离开玻璃,抱肩怀疑的看向余三“夜行司现在不会要拿这种事诓人了吧。”

“这孩子跟你的亲子鉴定结果就是亲生父女,况且她一只眼是纯黑色,身上还带着神木的灵气。”余三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手一张纸按在玻璃壁上让里面的人影察看“要不你再想想?”

人影有些疑惑的歪着头看向照片,又看向亲子鉴定,沉默半晌突然脸色诡异的一红。

“哎呦,想起来啦?”余三贴在玻璃上幸灾乐祸的笑道。

·

“呵。”余谦谦叉腰站在木无患身前,后者心虚的移开目光。

虽然——余谦谦仰头看着木无患心虚的脸,总感觉比起无声的谴责,这场面下自己更像是个需要哄的小朋友…

这该死的身高差…

余谦谦踢了下木无患的靴边“为什么你这么高。”

后者思考了一下,从善如流的扎马步半蹲着跟余谦谦对视。

“……”余谦谦看着那张写着无辜的脸,生生给气笑了。

清了下嗓子,抱起肩一转身在前面带路“你再这样就换个指挥吧,在我手里出了严重事故我的履历可就不好看了。”

木无患叹了口气,站起来跟在余谦谦后面“好好…下次注意。”顿了下“说起来我早上遇到的大概是什么情况?”

“触发了一个民间异能者布置的遗灵…初步推断你遇到的那个民间异能者很可能是沈渺的孩子他妈。”

“至于为什么你没看出来,黎寒鸦在你待过的院子里检测出灵体的活动痕迹。说明她把自己的灵魂跟术式结合在了一起,就为了等一个有缘人讲述当年的事。”

“挺有…想法的。”

余谦谦点点头“行动组在门口遇到一女子领着个小女孩,其中女孩抱着一方木盒子,刚从院子里出来。据二人所说,盒子里装着的是女孩她妈的骨灰。”

“而根据执法记录仪传回的影像,并没有在户口系统中找到女子跟孩子相对应的资料。”

“这俩都是黑户?”

“对,而且那名女子极有可能也是一个民间异能者。”余谦谦说着回过头来看着木无患“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灵气暴增以来民间的异能者慢慢增多,夜行司自然顾及不过来,但如果出现扎堆聚集的现象…”

“那问题就麻烦起来了。”

余谦谦点点头“过阶段应该会有相应的政策出现,鼓励宗教学院吸收这些异能者进行管理,再根据天赋考核入职夜行司。”顿了一下,别过头去继续往前走“今天下午的事我也听司长大人说了,也请你别太难过。”

“至于为什么一公司的人跟一具尸体相处许久却没有发现异常…已经在调查中了,估计很快就会给你一个答复。”余谦谦说着在密码门上输入密码“虽然,我个人觉得这可能跟沈渺的异能有关。”

密码门缓缓开启,只见前方实验室中央有一底面二十米见方的圆柱形容器,侧壁呈透明玻璃状。

在这里只能看见其中有一生锈的小笼子,笼中困着一具蜷缩在一起的湿尸,其四周有淡淡的烟雾缭绕。

木无患见余三坐在收音桌前便一边打招呼一边往桌前走去,而余谦谦脚下虽然跟着她一同往那边走,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容器动都不动一下。

走到桌前只见余三一清嗓子,拿出沈渺的照片放在自己脸旁边“吾与罐中沈公孰美?”

“你美。”木无患盯着桌上女孩的照片,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这照片上的孩子跟院子里残影长相一致,只是瞳色有所区别——那个残影的双瞳的都是棕色的。

“哎,私我也。”余三露出满意的微笑,又凑过去到余谦谦跟前“吾与罐中沈公孰美?”

只见余谦谦深吸一口气“美你个大头鬼啊!”拉着余三的衣襟“是叫你跟他聊开,不是叫你把他的人形也给聊开!怎么刚还是好好的人,现在就散没了!”

“呃…”余三闻言摸摸下巴看向容器“我猜大概是他不好意思了吧。”

“你是说你把鬼给聊害羞了?”余谦谦小脸上眉头皱在一起,一脸质疑的盯着余三。

余三两手做投降状看着余谦谦“我猜是这样的…自从让他回忆孩子她妈是谁开始,他就变成这样游离的状态一直在容器里飘啊飘。”

余谦谦闻言松开手,一抱肩,继续皱着眉盯着容器。

“小小年纪别天天皱着眉嘛,当心长大后皱纹领先同龄人三十年…”余三笑着单手撑脸,看着余谦谦慢悠悠地说道。

“四个人,”木无患看着容器突然开口说道“不算工厂爆炸的死伤,直接或间接死在他手下的人有四个,其中还有一名子级的战职人员。”

余三一摊手“每个神树信徒手下的死伤几乎都是这样可观…”顿了下“这个还好,没再造几个小树苗出来。”

见木无患只是看着容器不说话又补充道“他生前没杀过人,死后才开始造孽。我不是替他开脱,只是你要知道变鬼之后是没有做为人时的理智在的,厉鬼怨魂只有恨和怒。”

烟雾缭绕中隐约出现个半透明的人头,遥远的望着神树的收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