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事未成
进城以后,天很快就黑了下来,根本来不及去踩点。
杨戌认路,三人摸着黑一路来到了大大王宅子附近,一直等到后半夜所有灯都熄了,三人才手拉着手蹑手蹑脚往宅子靠近。
一阵摸索后,三人找到了狗洞所在。
狗洞其实就是排水洞,主要作用是排出雨水和生活废水,次要作用才是让家禽小型家畜进出。
狗洞的大小没有固定的规制,主要是看主人家的需求。
但一般不会做太大,不然外人容易钻进来,也不适合做太小,家禽和小家畜也没法进出。
看着大大王家的狗洞,开得居然比一般家庭的洞要大上许多,瘦弱的三人挤一挤正好可以进。
但是里侧似乎已经用板子挡了起来。
杨戌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棍子,试着捅了捅那块板子。
板子后面应该是用石头顶住了,但推得动。
两名少年合力,小心翼翼地将石头推开。
李弘实在不放心把小姑娘一个人放在大街上,哪怕此刻是干杀人放火的勾当,也得带在身边。
为了保证妹妹的安全,李弘让杨戌先上,李贞之后钻进去,李弘最后。
杨戌也不介意,把上衣脱了,光着膀子直接往里钻。
这洞开得大,这小子又身材瘦弱、身姿灵活,像只泥鳅一样滋溜一下便钻了进去。
而后,两位少年一里一外,小心地把李贞也送了进去。
但是到李弘钻洞时却犯了难。
虽然年纪差不多,但李弘好歹在老父亲病死之前是吃得饱穿得暖的,个头比杨戌大许多,加之身子骨又不是那么灵活,钻洞有些艰难。
只是伸进去一只胳膊和半个头,李弘就感觉到手腕被人握住,随后而来的是一股巨大的拉力。
“轻点!轻点!”
等到艰难进入宅院,李弘身上已经挂了些彩,李贞赶紧上去抱住小哥。
“你不拉我也能钻进来!”
杨戌循着声音捂住了李弘的嘴。
静悄悄的夜里,李弘听见粗重的喘息声,但显然不是人类的。
小心翼翼靠近了,艰难地凭借月光才看清,是一只睡得正酣的大黄狗。
那狗被养得十分壮实,怕是比两名少年加起来还要重,平日里不知道吃了多少荤腥。
狗洞开那么大,便是给这家伙进出用的。
三人蹑手蹑脚地退到另一侧的大门边,李弘又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安抚住妹妹的情绪,让她就蹲在廊檐底下等着。
小姑娘很听话,两名少年分别把外衣脱下给她盖上。
必须先解决掉那只狗,才能去做接下来要做的事。
李弘没养过狗,不知道狗身上的弱点在哪儿。
但是他但他有一定的生理学知识,知道大多数脊椎动物的弱点在哪儿。
于是他把大门的门闩取了下来,让杨戌按住狗头,然后趁着狗子还没反应过来奋力狗头猛砸。
门闩这玩意,尤其是大门用的,又重又硬,天然就是用来下黑手的料子。
一下。
两下。
三下。
二人不敢砸太多次,不然容易把人惊醒,又不敢省力,怕弄不死眼前的这只大狗。
于是狠狠地三下之后,李弘摸过去,发现大黄狗已经不喘气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又给脊柱来了一下。
随后,他把狗血抹在手上和胳膊上。
杨戌明显有夜盲症,但这小子的直觉准得吓人,能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准确找到路和周围人的位置。
杨戌领着李弘摸黑前行,很快摸到正房门口。
李弘尝试性地推了一下门,门直接开了。
睡觉不栓门,这大大王心真是够大的。
两人麻着胆子来到门口,轻轻推开门,却见床上没有什么大大王,只有一名中年妇人,。
李弘小心上前,发现那妇人睡得很死,于是现不管她,和杨戌一起在房里摸了一会儿,在柜子上摸到一个篮子,篮子里放着一些针线活计。
和一把剪刀。
李弘把捡到插到裤腰带里,在黑暗中拍了拍杨戌的肩,却感受到杨戌把一粒硬物放在自己手中。
“银子?”
“嗯。”
“一共多少?”
“拿不准,不过只有几两的样子,还有些铜钱,也不多。”
李弘欣喜,但他知道这屋子里肯定不止这些,于是二人又来到床边。
杨戌掩住妇人的口鼻,李弘从床帘上剪下几段布条将妇人的双脚捆住,随后又把剪刀抵在妇人的喉部。
准备工作做好之后,杨戌逐渐用力,妇人渐渐被窒息感憋醒。
醒来后就发现不对劲,自己身上有人,而且不是自己家那口子。
虽说那口子喜欢玩花的,但还不至于两个人一起。
李弘的声音成熟一点,听起来不那么像小孩子,他捏着嗓子,恶狠狠地对妇人说道:“别叫,不然弄死你!”
说完用剪刀尖往妇人的喉咙划了一下,又故意把狗血抹在上面。
妇人感到脖子上凉飕飕,又闻到一股子血腥味,虽然很听话地不再反抗,却不停颤抖起来,伴随着的还有眼角止不住的眼泪。
李弘也是神经高度紧张,被搞得心烦,便真的划了一道,威胁道:“叫你别动弹!”
很快,妇人不再颤抖。
李弘示意杨戌把手松开一些,好让妇人说话。
“大大王在哪里?”
“出去了,说是谈生意,夜里要回的,叫我不锁门。”
妇人此刻似乎陷入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不仅回答了问题,还附带了其他信息。
李弘又问道:“那他说没说什么时候回?”
妇人噙着泪摇了摇头。
目标不在家,杀人只能改抢劫。
“银子在哪儿?”
“在妆奁柜子里,还在俺枕头里。”
“头抬起来!”
柜子里的银子已经到了杨戌怀里。
妇人很听话地抬起头,由着二人把枕头从头下面拿出来。
杨戌把枕头暴力拆开,几枚银锭从里面滚落。
黑灯瞎火也看不清是多少,杨戌一把塞进怀里,接着又把枕头套子团成团塞进妇人嘴里。
妇人此刻又开始挣扎起来,李弘让杨戌便给了他后脖颈一拳,妇人立即晕了过去。
为了以防万一,两人又剪下几片布条,将妇人捆得死死的。
“走!”杨戌身形比声音还快,已经跑到了门口。
“等会儿,换身衣服。”
李弘刚刚在黑暗中摸到一根火折子,此刻吹燃点起蜡烛,烛光映照到他身上,一身血渍显得十分狰狞恐怖。
杨戌看了看李弘,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身上也沾了不少狗血,明白过来。
于是二人把自己的脏衣服脱下来,换上大大王的好衣裳。
李弘又把那把剪刀插在腰间,接着才离开正房。
而后二人一路摸索到厨房,却发现一点剩饭剩菜都没有,估计每天人吃剩下的都被那只大狗吃掉了。
李弘找了一会儿,摸到半瓶醋,用醋把身子上的血渍洗了。
等白天路人看到两个小孩子身上全是血,即便衣服是干净的也会起疑心。
两人奋力搓洗血渍时,李弘感觉炉灶里边还有热气,便从柴禾堆抽出一根试着扒拉了两下,不曾想扒拉出一粒还没熄灭的木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