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点蜡烛的灯（上）

再见，Alice。

所有人看着你朋友们表演，这场属于我的闹剧，是你无声的抗议。被盯着的身体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刺痛的手心在提醒，自己好像从未拥有过这样的友谊。或许，也没有人会接收我的申请。

望着你，脑子里寂静无声。不久，我缓过神，一步一步，避开他们向你走去，冷漠注视着你，走近你，不偏不倚的撞上你的肩。我不在乎，我没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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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妈妈第二次接我下课。

车里妈妈挥动着手，没任何预兆，心里的欣喜要冲上眉梢。我却僵硬般犹豫着转身，坐下时还觉得恍惚。坐好后低头向她偷瞟了一眼，手摸索着系上安全带。

从这个角度看向妈妈的感觉很奇妙，自多年前开始独自吃晚饭后，我们这个家庭便成了不同频率的潮汐，会相遇，但从不会融合。或许，这一次我们终于迈入了频率一致的隧道。终于，为我停留。

第一次接我那次，久违的一起吃饭，我吃完，习惯性转身准备上楼，瞟到爸爸放下碗筷时，顿了一下，在椅子上定住。

“听说你这次物理竞赛又是第一，不错”爸爸抬眼看了看我，随即接下妈妈递过来的汤，低头喝了一口。

我欣喜又缓慢的笑了一下，“我们这次还发了…”

“耀耀这次是做的很好，我相信我们将来的的小儿子会做的更好…”妈妈给爸爸夹了菜，她没有看我，面露笑容的望着爸爸，像是看着什么至宝。

于是我知道，我不久将有个弟弟。

房间没有开灯，月光从窗口透进来。手攥着奖状，我坐在地上。

腿上撒着落日的余辉。

坐上车时我下意识摸了下手表，“你今天不去接亮亮吗”，声音缓慢又迟疑的开口，移动的身体顿了顿，这位置有点窄。

“帮我输个地址”妈妈看着前方的人群，没理会我的话。

“悦丽湾八号”

原来这也只是虚拟，我挺着身体，肩膀紧贴靠椅，却将头抬起，用尽力气去平复呼吸。

不知过了很久，感觉胃有些绞痛，闷到有点上不来气。

车停了。

你望向我，“上去问问你爸，今天你过生日他回不回来吃饭”

“能不能不去…”，我不去看她，像泡在象棋中的河里，明明不是暂停地，却不能上岸，否则一身潮湿，还得面对敌人的利刺。

你只是理了理我的衣领，用虚假的表情遮住真正的野心，在这个战役中，至少，我还能算个可用的棋。

“欢迎回家”电梯里画面交替，站在他们门前，不知道多久时有琴声传出。像个探究别家温暖的小偷，笑语欢声，落不到我心里。

从大门到鞋柜，我眨眼着喘息。

都确定的归途，暗下来的天空，有余晖回山，有雁归巢。

车里有着不流通的空气。

“你爸怎么说…”

“…”

我听不见她的声音，像巨浪划碎潮汐，太阳散了。

……

“我饿了”

桌上摆着的蛋糕，装饰是一家四口和谐的缩影，但昏暗的灯光站着的是我浑浊的眼睛。

蜡烛没点燃的摆在桌上，时间久了，弟弟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像一座雕塑，光绕过我，闪耀着照到电视上，上面笑得开心的是他们。原来，隧道里是没有点灯的。

这个生日，剩我自己。

同一个空间里，那么割据，笑声喧嚣着，味道也散去。

“祝我乖孙生日快乐，考上青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