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又多活了一天
八天后。
又一个清晨。
咣～咣～咣～
撞钟声一浪浪传出，带着佛韵，回荡山林。
一百零八响过后。
撞钟僧。
也就是金禅，没再继续撞下去，而是停止手上动作，眉开眼笑走出钟楼。
俗话说，众乐乐不如独乐乐。
此时的金禅，就想一个人开心。
哪怕是与他关系最为亲密的了凡老僧，也别想分走他的快活。
就在昨晚。
准确说，是今天凌晨。
当他通过神识观察识海时，发现过去八天，由于自己坚持不断，早晚各一次撞钟，已使得寿元由一百年增加到一百零八年。
若不出意外，今后每天只撞两次钟，便能平添一年寿命。
照此发展下去，若以一年三百六十五日计算，用时不到三年，十一岁之前，他的寿元便能超过一千岁。
这是什么概念？
整个少林寺，活得最久的了凡老僧，却也不过一百多岁。
而这个世界与他上一世的古代颇为相似，至少在人的寿命方面，绝大多数人，能够活到八十岁便已算高寿了。
了凡老僧的岁数，加上少林七大长老的年纪，都还不到八百岁呢。
他真要能活到一千岁，岂不是比八个老和尚长寿得多？
跟前世小说中的修仙大佬有什么分别？
如果这个世界有修仙的，一千岁倒也不算什么。
可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此界存在有活了两百年的人物。
强如武当派的开山祖师张三丰，传说是修道的，生前修为之高，天下不做第二人之想，也没能活到一百五十岁，早在一百多年前，便已驾鹤西去。
因此，当金禅觉得自己有可能活到一千岁时，自是乐得合不拢嘴。
练武也好，修道也罢，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多活几年吗？
人生只有苦短的，哪有苦长的？
金禅不求活上万年，可有机会活到千年，绝不拒绝。
所以从今天起，他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
今后三年，他要在少林寺撞钟。
谁要是敢破坏他的计划，他就跟谁急。
不一会儿。
金禅沿着一条走惯了的小路，来到一座僧舍外。
只见里面出来了一个身材魁梧，五十多岁的灰袍僧人。
这僧人便是罗汉堂前任首座无嗔。
“戒色小师叔，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那个，无嗔，你以后能不能叫我小师叔就可以了，戒色就不必了。”
金禅不介意无字辈的僧人叫自己“小师叔”，可每次听到“戒色”这个法号时，总有点别扭。
“这个……恐怕不行。”
“为何不行？”
“戒色小师叔虽然才八岁，不懂女色危害，但万恶淫为首，且了凡太师叔早就有过叮嘱，无论何时何地见了戒色小师叔，都要……”
“算了，算了，我不勉强你。”
“多谢戒色小师叔。”
“不过有一件事，你得告诉我。”
“戒色小师叔请说。”
“那西域金刚教有什么来历？”
听了这话，无嗔原本平和的脸上，禁不住露出几许愤愤。
“戒色小师叔，你年纪小，不知道百年前我少林寺发生的一桩秘闻。”
“什么秘闻？”
“戒色小师叔，我要是告诉你，还请你不要说出去。”
“当然，我不会乱说的。”
“那好，我们到里面去说。”
很快，两人进了一间算是食堂的屋子，边吃边聊。
等金禅弄清楚所谓秘闻是什么后，倒没怎么生气。
“依你所说，那金刚教的开山教主，百年前做过我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啦？”
“是的。”
“后来他离开少林寺，却在西域创立金刚教，自号金刚法王，打遍西域无敌手，广收门徒……”
“是的。”
“这么说，此人武学天赋奇高，倒是少见。”
“……”
无嗔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戒色小师叔，我之前说过，那金刚法王精通我少林寺的两大绝学《金刚掌》和《金刚指》。”
“那又如何？”
“他明明只是俗家弟子，不可能通过正常手段修炼《金刚掌》和《金刚指》，所以本寺有不少前辈高僧怀疑他是偷学的。”
“那也未必啊。”
“戒色小师叔有何高见？”
无嗔并不知道金禅乃是怀胎十年所生。
不过早在四年前，也就是金禅四岁时，无嗔就感觉到金禅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
金禅悟性极高，学什么东西都很快。
所以在某些时候，无嗔并不把金禅当普通小孩，而是当作神童。
“说不定是有人偷偷传授给他的。虽说这也是偷学，但与你所说的偷学，根本不是一回事。”
“戒色小师叔，你真厉害。”
“怎么？”
“我之前只说了一半，另一半没说。”
“另一半是什么？”
“据说本寺有一位前辈高僧，曾跑去西域与金刚法王交涉，结果被金刚法王施展《金刚指》打伤，而大约在六十年前，那金刚法王曾派了十位弟子到我少林作客，为首之人说了一些话，涉及到本寺一位已然故去的名宿……”
说到这里，无嗔突然住口，没再说下去。
“然后呢？”
“然后……”无嗔压低声音，“戒色小师叔，你那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我跟你不一样，只能说到这里，别的再也不敢多说，也不能胡说。”
金禅明白无嗔意思，微微一笑：“无嗔伯伯，你怎么跟我客气起来了？”
“罪过，罪过，戒色小师叔，你别这样。”无嗔赶紧起身，大步流星向外走去，“我还要去干活，不跟你说了。”
“干什么活啊，跟我多聊一会，有什么不好？”
“我也想跟戒色小师叔多聊一会，只是我今天有许多活要干，真没空。戒色小师叔，你爱干嘛就干嘛吧。”
无嗔像是很害怕似的，转眼走得无影无踪。
见状，金禅无奈地摇摇头。
少林寺乃江湖上公认的武林圣地，为了维持门户长存，门规和等级是必须的。
从辈分上来说，他是了凡老僧的徒弟，算得上无嗔的“师叔”。
但是，无嗔曾抚养过他，对他有养育之恩，所以别说叫无嗔一声“伯伯”，哪怕是叫一句“爹爹”，也没什么大不了。
禅宗有十六字真言，叫做“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规矩太多，连武功都未必练得好，更不要说“见性成佛”。
而一想到练武，金禅便觉得有件事很奇怪。
那天夜里，他“开悟”以后，直到现在，连了凡老僧一面都没有见过。
不是他不想找了凡老僧，而是了凡老僧闭关了，谁都不见。
他原本还想练武呢，看看自己在武道上的天赋能高到什么地步。
但少林寺有门规。
像他这样的弟子，除非师父亲自传授，不然根本接触不到少林寺武学。
倘若有人，比如说无嗔，私自将少林功夫传授给他，两个都要倒大霉。
所以在练武这件事上，他只能等。
一旦了凡老僧出关。
即便暂时不想亲自传授他武功。
只要稍微跟方丈无通禅师通通气，除了不能进入菩提院练功，想要进入般若堂和罗汉堂习武，还不是无通禅师一句话的事？
也就是说，了凡老僧闭关之前，似乎已经忘了他要练武的事，没跟无通禅师有过交待。
要不然，这都八天过去了，断不至于一点风声都没有。
连无嗔也不知道他想习武。
……
转眼过了两天。
这一晚。
金禅坐禅完毕，感觉神清气爽，一时之间睡不着，便等着什么。
而过了子夜，他便心念一动，内视识海。
【恭喜宿主，你又多活了一天，你的寿元达到了一百一十年】
识海之中，一块提示面板出现。
片刻后。
金禅心念微动。
霎时间，识海中又多了一块面板。
上面有一些文字。
【金刚不坏神功】
【入骨九重】
【说明：本功法属于少林八大上品绝学，主防御，次攻击，共四境三十六重，分别为皮毛九重、血肉九重、入骨九重、透髓九重】
【提示：本功法可以神化，若宿主打破本功法最高境界，可增寿五百年】
五百年！
金禅心神微微一震。
虽说八百年比一千年少了一半。
可真要一下子多出五百年寿元，岂不是要强于日复一日撞钟？
就在金禅暗暗欢喜时。
突然，那面板的最下方，却是多了些文字。
【经检测，宿主修炼了一门少林绝学，名为《苦行禅功》】
【此功法亦属少林八大上品绝学】
【宿主需要开启吗】
《苦行禅功》？
金禅从未听说过。
少林武学众多，号称七十二门绝技，有上、中、下三品之分。
金禅在少林寺待了七年，到目前为止，也只听说过三四十种。
那上品绝学只有八门。
其中四门分别为《易筋经》、《洗髓经》、《金刚不坏神功》，以及名气不高的《降龙伏象功》。
至于另外四种是什么，没人跟他说过，所以他并不知道。
“要！”
金禅试着心神合一，默念一声。
刹那间，识海之中，陡然又多了一块面板。
【苦行禅功】
【入骨一重】
【大神通：无】
【中神通：易骨变相】
【小神通：日行千里】
【说明：本功法属于少林八大上品绝学，具有神通，共四境三十六重，分别为皮毛九重、血肉九重、入骨九重、透髓九重】
【提示：本功法可以神化，若宿主打破本功法最高境界，可增寿五百年】
金禅默默看完第二块面板上的内容后，不由陷入沉思。
过了良久。
当他内视识海时，两块面板都不见了。
不过只要他心神微动，两块面板就会再次出现，颇为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