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不管我是什么修为，我这一刀的力量，谁挡得住？”由于金禅不能离开江心镇，就只能站在江边做威胁状，否则早就冲到江中去了。
“你……你想怎样？”陈特使明明是个九品小成，实力极高，可看到金禅太过神勇，不由心虚。
“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这里当成了什么地方？”
“你不是杀了巨鲨帮许多高手吗？连沙继武都死了。”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
“你还想杀人？”陈特使心神一凛，立刻摆出不会坐以待毙的架势，“别说你手中那把刀未必是【神刀】，就算是，我们这么多人，你也不可能……”
“我没想过要杀光你们。”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说话的人是沙通海。
金禅望了他一眼，问道：“沙继武是你干儿子，你不打算为他报仇？”
“老夫……老夫又不是他亲爹。”
“那其他人呢？”金禅说的其他人，就是指被自己杀掉的巨鲨帮众多高手。
“其他人连老夫干儿子都不是，老夫更不可能为他们跟你大打出手，但你要是不依不饶，老夫少不得要跟你拼命了。”
“我真要不依不饶，你拼命也没用，照样也会被我一刀劈死，不过你巨鲨帮投靠了天海帮，我真要大开杀戒，天海帮一定会兴师动众，不如这样，只要你答应我两件事，我就放你们走。”
闻言，沙通海不禁犹豫起来。
其实真要打的话，巨鲨帮有一千余人，只要个个悍不畏死，未必就不能赢。
可巨鲨帮是沙通海二十年来的心血，哪怕已经损失了众多高手，毕竟还有大量低层帮众。
沙通海可不想因为一时发昏，导致巨鲨帮名存实亡。
“你说出来，是哪两个条件？”陈特使道。
“你又不是沙通海，跟你说有用吗？”
“沙通海，你告诉他，有没有用？”
沙通海道：“这个……”
“沙老帮主，你是不是……”
“有用，有用。”沙通海想到天海帮能灭了整个巨鲨帮，赶紧点头。
“你听到了吧？”
“那好吧，我跟你说也一样。”金禅早就料到陈特使会这么做，“第一，从此以后，巨鲨帮的人，不得踏入镇江府半步。”
“这不可能！”沙通海极为不满，“镇江府属于水路要道，我巨鲨帮怎么可能……”
“我代替沙老帮主答应你，第二是什么？”
沙通海本来想争取一下，可看到陈特使眼神如刀，除非当场翻脸，否则就得闭嘴，便再也没有异议了。
“第二……”金禅双目一转，“这四艘战船不错，我要了。”
“你……”陈特使强忍怒火，“你知道这四艘战船价值多少吗？”
“不管值多少，我想要的话，你也留不住。”
陈特使权衡再三，因为不知道金禅根本没办法过来，加上忌惮不知藏在岛上何处的神手疯丐，最后一咬牙，做了决定。
“好，巨鲨帮的这四艘战船全都给你！”
陈特使的话就是命令，连沙通海都不敢反对，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
片刻之后，包括陈特使和沙通海在内，四艘大船上的人，全都转移到其他船只。
金禅眼见目的达成，就转身走到一具尸体边上，说道：“这个名叫华云龙的人，我要将他碎尸万段，其他人全都带走，不要弄脏这里。”
听了这话。
沙通海也不管那么多，将手一挥，下令上岸收尸，自己却不敢上岸，以免金禅出尔反尔，一刀将自己嘎了。
要知道巨鲨帮的那个郑长老虽然实力略不如他，但也是九品初成，金禅既然能杀郑长老，当然也有机会杀他。
他可不想冒险。
不多时。
陈特使眼见差不多了，就站在一艘船只船头说道：
“一刀斩，既然你知道我天海帮不是好惹的，依江湖规矩，以后你与长鲸帮发生了什么事，可不要说我天海帮不讲武德。”
“行啊，回去告诉你天海帮帮主，我一刀斩也不是个喜欢讲武德的人，我……我光棍一个，打得过就杀，打不过就跑。”
言下之意，如果天海帮不讲武德的话，自己将会以牙还牙，而自己只是一个人，只要不死，会让天海帮永远不得安宁。
当然，如果天海帮有人可以杀了他，那就另当别论。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陈特使淡淡说道。
“不送。”金禅挥手。
很快，几十艘船只载着一千多人远去，渐渐消失在东边的江波之上。
这时，神手疯丐带着江笑颖迅速来到，一脸意外：“你不是说过你初出茅庐吗？怎么不到两个时辰，就把天海帮和巨鲨帮的人吓跑了？”
“我一刀斩要做的事，什么时候做不到？”
“我算是服了。”
神手疯丐不得不服。
以他的实力，就算杀光巨鲨帮所有人，结果也不过如此，而他也会消耗不少，需要几天才能复元。
“大哥哥，你现在的样子好像戏台上的人，真有趣。”江笑颖微微笑道。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戏如人生，何必当真。”
神手疯丐愕然道：“演技是什么？”
“你没看过唱戏吗？”
“我当然看过。”
“那你还问？”
“这么说，你的演技很了得？”
“跟你比起来，我的演技还差得远呢。”
“我有什么演技？我都不懂唱戏。”
江笑颖咯咯一笑，说道：“神手老爷子，你真笨，大哥哥的意思是说，你……你装糊涂的本事更了得。”
金禅见江笑颖能领悟自己的意思，就点点头：“小颖儿，你如此聪明，不如认他做干爹吧。”
“我才不要这么笨的干爹呢。”江笑颖仗着金禅撑腰，丝毫不给神手疯丐面子。
神手疯丐气得半死。
可他不是真的生气，怏怏不快道：“你们两个不要一唱一和，告诉你们，想要做我神手疯丐干女儿和干儿子的人，能从这里排到一百多里外，可我一个都不收。”
金禅摇摇头：“这种想法是不对的，你要是做了小颖儿的干爹，以后老得下不了床，至少……”
“我怎么可能会老？”
“万一受伤呢？”
“我也不可能受伤。”
“死了呢？”
“死了就死了！”
“那你的一身本事岂不是就此失传啦？”
“这个……”神手疯丐望了一眼江笑颖，若有所思，“这小丫头根骨不错，练武的话，将来未必成不了大器。”
“小颖儿，你还等干什么？”
闻言，江笑颖心领神会，赶紧跪下：“干爹在上，颖儿给你老磕头。”
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神手疯丐原本想躲，但一时犹豫不决，也就忘了，等江笑颖磕完响头，却已迟了。
“你们两个合伙整我是吧？我不收徒弟。”
“小颖儿不是你徒弟。”
“我也不收义女。”
“小颖儿都磕头了，你若不做她的干爹，行，你嗑回去，不然的话，我叫长鲸帮的人到江湖上说你……”
“你小子……”神手疯丐瞪了瞪眼，“算了，遇到你们两个，算我倒霉。来，小颖儿，干爹没什么送你的，就送这个吧。
说完，从破烂衣衫之中摸出个铜板，递给江笑颖。
江笑影见铜板脏兮兮的，也不嫌弃，伸手拿了：“多谢干爹。”
“你可真扣门的。”金禅撇撇嘴，“小颖儿又不是小叫花子，你一个铜板就想打发她？”
“你知道那是什么铜板吗？”
“难道比银子还值钱？”
“哼，那是我的信物，只要是扬州府江湖上的人，除非不长眼睛，否则全都要给面子，小颖儿能在整个扬州横着走。”
“你少吹牛。”金禅故意说道，“听说扬州府有个天河帮，势力之大，未必在松江府的天海帮之下，你能震得住天河帮？”
“这你就不懂了吧？”神手疯丐得意洋洋，“十年前，我揍了天河帮一个长老，后来天河帮上下把我当神仙，现任帮主见了我，都要给我敬茶呢。”
“还有这等事？那你为什么不敢见天海帮的人？”
“不是怕，而是……他妈的！我又不是长鲸帮的人，凭什么要为长鲸帮出头？”
“你白吃白喝白住……”
“那是司徒洪乐意。”
话音刚落，长鲸帮几十个人在花满天带领下，也没有坐船，而是沿着河岸赶到附近。
花满天听到两人说的话，就上来搭腔：“神手前辈，不管你住到什么时候，我们长鲸帮都天天把你供着。”
“你听到了吧？”神手疯丐越发得意。
“好吧，你是个叫花子，可以到处骗吃骗喝，我可没你脸皮厚。”金禅先是在华云龙的身上拍了一下，接着说道，“花堂主，这个人没死，带回去由我亲自审问。”
花满天愣了愣，旋即挥手，便有一身材高大的帮众上来背起华云龙。
不一会儿。
长鲸帮帮众得了金禅吩咐，分作四伙，分别上了四艘大船，一翻操作过后，便把船全都【开进】河道，成一字长蛇阵。
位于最前面那艘正是巨鲨帮【头号战船】，就跟蛇头似的。
金禅上了这艘大船后，里里外外转了一遍，发现此船不但很大，且内有乾坤，能住上百人，价值怕是不止六万两银子，说值十万两银子都不过分。
至于其他三艘小一些的战船，金禅并未上去。
不过只看外观和体型，三艘战船都要比停泊在长鲸帮总舵外的那艘【一号大船】大一点，犹如【战舰】，十分气派。
而对于长鲸帮帮众来说，无不惊叹金禅的手段通神，不但赶走了巨鲨帮的人，还【缴获】了四艘战船。
别看他们个个都有修为，擅于水功，颇为了解船只，但活了三四十年，以前也只是见过这么大的船，从未涉足。
此番得偿所愿，哪怕是花满天，都有些兴奋。
金禅不怎么懂船，只觉得越大越好，越好就越值钱，于是问道：“花堂主，你怎么也跟没见过世面似的，以前莫非没有坐过这么大的船？”
“没有。”花满天搓搓手，“这艘战船是巨鲨帮【头号】大船，听说名叫【巨鲨】，号称【通州第一】。”
“如此说来，这艘【巨鲨号】还算不得【东都第一】了？”
东都第一？
花满天微微一怔，旋即明白金禅指的是【东都】金陵名义下的所有府县，就笑了笑。
“风少，你有所不知，天下最大的船莫过于【天字第一号】的【龙船】，其次便是【凤船】。据说龙船长三十六丈，宽九丈，堪称巨无霸。”
“那凤船呢？”
“听说凤船要比龙船小得多，不过也有二十八丈长，比这艘【巨鲨号】大不少……”花满天口中滔滔不绝，继续说下去。
“加上金陵府在内，【东都】一共四十一个府，拥有船队的江湖帮派，不少于三十家，我长鲸帮就是其一。”
“本来我长鲸帮的船只也不少了，大小加在一起二十三艘，但真要跟巨鲨帮比起来，大概只占半数。”
“不过巨鲨帮再有钱，也比不了天河帮，更比不了天海帮。”
“扬州府的天河帮有大小船只超过百数，我说的小船不是舟，如果算上舟的话，乖乖，少说三百艘。”
“而我虽然没有去过松江府，但听说松江府的天海帮，船只比天河帮还要多，最大一艘有二十丈长，名叫【天海】，另外还有十多艘十五丈长的大船，只是这些战船从来不入江，只在海上，入江的都是十丈以下船只。”
“天河帮有一艘最大的船，名叫【天河】，我以前远远见过，估计十八丈长，比【天海号】小一些。”
“江湖传闻，天河帮的船无论大小，从不入海，只在大江和大运河上航行，而天海帮的船到了大江和大运河上，也从不跟天河帮起冲突，所以三十多年来，这两大【水帮】一向相安无事，都是客客气气的。”
“当然，天河帮和天海帮再大，也远远不如朝廷水师。”
“据保守估计，朝廷水师拥有【大战船】三十艘，【战船】一百艘，【特大船】三百艘，【大船】八百艘……”
“反正全部加起来，超过万艘。”
“我没见过朝廷的大战船和战船，见过一艘特大船，大小跟【巨鲨号】差不多……”
金禅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原来朝廷水师这么强大，我还以为只有两三千艘。”
“船多有个屁用。”神手疯丐在旁说道，“况且许多船都烂了，能用的船，有一半就不错了。”
“你怎么知道？”金禅问。
“我……我以前去过某水师营。”
“你不会是大内密探吧？”
“什么大内密探？皇帝请得起我？”
闻言，花满天不由色变。
虽说江湖上的人斗来斗去，指不定哪天就死了，但没必要的话，无论正邪，何等势力，基本上都不会言及皇帝。
神手疯丐说的话涉嫌藐视皇上，要是让外人听到，多少会有些麻烦。
“不跟你们说了。”神手疯丐转身离开船舱，“我要到扬州府去，最多十日，便可回来，小颖儿，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义父，用不着啦，你老要是有心的话，就帮我打听一下我爹下落。”
“好。”
神手疯丐早已知道吴老四的事，转眼出得船舱，嗖一声，飞出老远，落在岸边，往北迅速而去，比船速不知快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