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本使镇压一切敌
没多久，各种案述，都搬了出来。
不仅仅案述，一些文件典籍，同样被搬了出来。
沈封看了下，这案子还真不小。
不过，案述都是结案的，外界都知道。
如果没有问题，并没有什么不可看的。
他随手翻了几本。
都是章程，证据，都有。
当然，有一些案述，就写得比较模糊。
比如这个，文州十二年，一官吏言其朝政不便，文州水利大有问题，银两拨付并不到位，言朝廷毫无重视，于第二天，被监察司当场拿下，以胡言朝政为由，当场处决，其余家中人等，压入天牢候审，而后发现，有七人皆有如此问题，其中四女同样，最终处死。
又比如，江州十三年，宫中侍女送一书信回家，被监察司所截，其上言一内宫雕塑，大谈特讨，议论皇家是非，就地处死，家中一应人等，皆入诏狱，以做查彻。
沈封随手一扔。
以这监察司目前表现出来的行事作风，他都能想到，很有可能，这侍女，只是讨论了两下一些景色的优美罢了。
他又随意翻了几本，扔了下去。
触目惊心，自不必说。
都是监察司办的一些大案。
“大人！”
“何事。”沈封抬起头道。
“有一处屋内放着书画，但我们的人，进不去。”
“为什么进不去。”
“说是……练功重地，不允许进去。”
沈封缓缓起身。
“大人。”谷禀神色一紧，迅速跟上。
“那是我监察司重地，魏掌尊在练功的地方，不会藏什么犯人也不会藏什么案述，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还望大人止步。”
沈封回头冷冷的道：“止步？是谁给你的权利，让本使止步。”
谷禀脸色一凛，不敢再多说。
没想到搬出来魏无忧，对方仍然一意孤行。
对方看来是真的要彻查到底了。
沈封走出天牢，往楼上而去。
南大牢和镇抚司，建筑规模其实一样。
至于为什么一样，就值得去琢磨了。
当今圣上看着就不像简单人。
各种情形都显示出他在打压镇抚司。
二层是一些典籍案述。
三楼是一些人住的地方。
四楼是练功房。
五楼是魏无忧居住所在。
而现在不给进的是四楼练功房。
“大人，就是他们说不给进的。”一位看起来瘦瘦的昭卫，跟着作揖。
沈封点了点头。
“练功房空旷且无所遮掩，不会有任何东西，大人，您这搜了也没意义。”谷禀沉声道。
“空旷不空旷不是你说的算。”沈封冷冷的道。
今天这一搜，如果真的有发现什么，就算天子遇刺案最终没有结论，但至少有苦功。
当然，得罪监察司是一定的。
但他早就得罪监察司了。
他压根不认为，自己没得罪过监察司。。
这既然都得罪了，那还怕什么。再说了，都被刺杀了，更没什么好顾虑的了，这脸在扯破又能扯破到哪里去……
“开门。”沈封看了眼那个瘦瘦的昭卫。
看得出来，此人也是挺有号召力的。
不然也不会让人去通报自己，然后他自己守着。
这也能防止对方做其他的偷天换日。
“这人是小何，我们镇抚司中挺有实力的人，应该是刚回来。”许重银介绍道。
“就算是我们胡巡检都对他好言好语，阿谀奉承。”
“哦？”沈封神色诧异。
“胡巡检都讨好，什么情况？他平常具体做什么的？”
“炒菜的。”许重银竖起大拇指。
“一绝中的一绝。”
“……”
沈封直接沉默了。
他都能想象到，胡大锤是怎么阿谀奉承的这个炒菜的了。
很快，练功房大门被应声打开。
沈封顺势看进去。
屋子里确实空旷，堪称是一片光秃秃，墙壁都是一种昏黄的色调。
空旷的练功房，足足占据了一整层的面积。
当然，他们镇抚司也有这么一层。
看起来，确实不像有什么东西的样子。
“这练功房平常都什么人来。”沈封冷冷的道。
“副使以上。”谷禀沉声道。
他已经能想到，魏掌尊回来，此人的死相了。
练功房本身就是，不被允许，是不能进来的。
“副使以上？为何要副使以上，有阶级斗……其他人为什么不能来练功房？”
“哼，我们监察司的心法不凡，平常时候，魏掌尊还会在这里指点，自然要有功之人被魏掌尊允许的情况下才可以。”
“你们监察司的心法，我记得是顺血吧。”沈封轻声道。
“是。”谷禀神色淡淡的道。
监察司建立之后，练顺血心法，是大家都知道的。
毕竟，和玄阴之气契合，以活血来活络，能更好的让身体更加舒适，从而调动玄阴之气。
“有多少人在练？”
“魏掌尊看中的人才可。”谷禀神色淡淡的道。
沈封点了点头。
我这切入点，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顺血如果不放在监察司，那就真没理由了。
一窝蜂去宫里练功，想什么呢。
怎么想都不可能，练功去宫里练。
“没事，我们就看看，既然是魏掌尊在这里指导练功，那自然应该是没问题的。”沈封缓缓走进去，笑着道：“我也不是蛮不讲理胡来的。”
谷禀心中冷笑。
果然，还是需要魏总管的震慑力。
沈封踱步了几下，跟旁边的许重银道：“重银，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不理解，监察司建立五年，魏无忧是先皇开始就允许练武，那其他人如何是在这五年拥有先天修为的？”
这五年里，监察司高手看来不少。
这谷禀，还有宫里另外的两个掌使，都是先天，甚至于那两个掌使，还是天玄。
这五年里，是怎么做到的？
“属下这也不清楚。”许重银叹了口气，这点其实很多人都不清楚。
“这也是温掌使心里疑惑的地方，魏无忧此人，也不知是有何能耐，这么些年，竟然可以教导出这一批高手。”
“没抓个人问问？”沈封摸了摸下巴。
“有，可事实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具体情况。”许重银一阵无语。
“不过相同的是，这些实力强的，都是学习顺血心法。”
沈封沉吟了起来。
短短五年，培训出这么多高手。
和顺血术有关系？
也不对啊。
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顺血术。
这是一门活血的心法，对于修炼的人，可以让血气充沛，气血旺盛，可没有什么快速提升的情况。
一行人在屋子里走了会儿。
还真别说，是真的光秃秃。
没有什么过于显眼的。
除了……
“大人。”旁边，那个叫做小何的昭卫，开口道。
“你看。”
沈封随之看过去。
一副最醒目的山水画中，掀起来后，竟然还有一张人体经脉图。
“为何把经脉图置于山水画之下。”沈封回头盯着谷禀。
“平常想看什么，就换什么，我们掌尊兴趣爱好而已，可又不喜欢整个房屋贴得到处都是。”谷禀冷哼一声。
这确实不是什么问题了。
这沈封真的是什么都想找茬是吧。
“哦，你们掌尊看来也是风月之人。”沈封随口道。
旁边，小何低着头，抿着嘴，一时间都不好露出表情。
许重银也是脸色古怪。
风月之人……谷禀和魏无忧是什么情况，哪来的风月之人。
“大人。”谷禀脸色一阵愤怒。
沈封皱了皱眉头。
怎么，哪里说错了。
吟诗弄月不就是一种古代人最喜欢的……
这才想起来。
这他妈的。
这些人哪来的风月。
平常时候做这些，不都是得配几个女子，情景才妙。
不一定要有男女成对，一个人也可以。但大多数情况下，一对一对，月下独酌，吟诗作对，那不是最好的。
他莫名其妙又想到了陆玥儿。
当然，未免让人觉得，自己有歧视之嫌，他肯定表现得什么都不知道，毕竟这魏无忧徒子徒孙恐怕不少。
自己不怕是不怕。
可是没有意义继续在这话题纠缠。
“你们练心法，这里怎么空空的。”沈封开口道。
这也是个正常问题了。
练功房不是该放点心法。
“心法口诀，都是魏掌尊亲自传授给我们，随后告知我们呼吸之道，配合口诀修炼，根本不需要我们去看。”谷禀神色淡淡的道。
口诀心法给出来，在教他们呼吸的方式，两相配合，自然就可以修炼顺血。
我擦。
口述相传。
那他妈书籍呢。
他之前一直想着，是有典籍的，毕竟不管是浮屠金身，还是凝体术卷轴，都是有典籍的。
可没想到，这来了一个口述的。
不过，口述就没典籍了？
沈封皱起了眉头。
除非魏无忧创立的顺血术？
想什么呢。
如果是他创立的，这不至于要去搜罗各种武学，不是说当年建立监察司，他去搜罗各种武学。
这要那么厉害，还出去捡破烂做什么。
“大人，这练功房什么都没有，您还要看吗。”谷禀神色平静的道。
这练功房本身就没什么东西。
这里确确实实，就只是练功的地方。
对方既然看完了，那就该走了吧。
沈封脸色阴沉，这还真是大意了。
如果没有典籍来源，我踏马要怎么提取神韵。
找魏无忧提取神韵？
沈封看了眼四周的情况，空空如也。
在看其他人，也是不断的敲击墙土，却也是一点状况没发现。
这外面看过来，空间就这么大，上下是楼层。
所以，也不可能是有机关。
毕竟这楼层很明显有没有机关，是一眼看得出来的。
沈封心里一叹，这趟，真的要白来了吗。
“你们这山水画，这上面的燕归来，以清风望月之图，却配以雄心壮志为题，你们掌尊这山水画造诣挺特别的。”旁边的一个人，声音清脆，小小的普通脸蛋上，挂着几分好奇。
沈封回头看去。
只见在燕归来旁边，却有题词。
“燕不再来，兵戈已不止。”
“风不再转，血已覆枝头。”
“雪不再落，凝于万穴中。”
“何为天地之循，不过动如山罢了。”
沈封盯着这几句话，猛地心中一震。
凝滞，而动。
不循，而动。
他缓缓走过去，触手放在上方。
下一刻，只觉得血气瞬间震动而起，全都动了起来。
“顺血术神韵，汹涌而出，天地皆动，此血气犹如雷动。”
“若是可挡天玄伤害的身体，可以让气血翻涌的强度，犹如天崩地裂。在配合可伤天玄的力量基础上，血气滚动，拳碎天罡，轻松如无物，却是无人可及，可惜。”
沈封虎躯一震。
拥有阻挡天玄伤害的身体，在可以拥有如此好的壳子情况下，血气滚动而起来，配合可以伤害天玄的力量基础，拳碎天罡。
天底下，正常来说，不可能有人能做到。
但，他可以。
如果他获得了浮屠金身，这壳子不就够了？
也就是说，现在还用不了。
可是，如果有了浮屠金身，他这顺血神韵，就可以用得出来了。
“大人。”旁边其他人来口道。
沈封身体微震，回过神来，目光炯炯。
看向了小何。
“你炒菜炒得好，书画造诣也好。”
“谢，谢大人夸奖。”小何心里一跳。
“走。”
这山水画是魏无忧哪里得来的。
这是。
顺血心法。
这么漂亮的山水画，恐怕非大家，画不出来。
但，当他走出屋子。
却是猛地脸色一变。
只见大牢后方的空地上，突然一处铁屋被猛地震开。
一群人凶神恶煞的冲了出来。
“这是！”许重银神色吃惊。
“这是南天牢的死牢，听说卷收无数高手，都是必死之人，是这魏无忧自己单独设立出来的。”
谷禀脸色跟着一变。
“此牢，怎么开了。”
这一牢，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皆是凶煞之辈。
“谷禀！”许重银愤怒道：“还不让你们人过来，若是这些人放了出来，你监察司十个脑袋都不够掉。”
“大人，是箭射穿的牢锁。”
“箭，哪来的？”下一刻，猛烈的声音响起。
在这灯光明亮之处，声音犹如流星一般紧随而来。
倏的一下！
再次猛烈穿空！
刺穿了谷禀的身体。
沈封眼神再次一震。
金乌弓。
“金，金乌……”谷禀喉咙一甜，鲜血直涌。
一箭就跑，沈封抬头看去，人影应该是在不远处的一处酒楼中。
沈封一手金针插谷禀的身体，其实他真气一顺，就已经能发现，对方脏腑已经被金乌弓射烂了。
如果不是这谷禀体内，还穿着一件宝甲，恐怕已经当场死了。
“我是能救你，你跟我说，谁要杀你，你知道，我是神医，神侯府大公子的妻子都是我救的。”沈封神色冷冷的道。
“对面丰酒楼，我救下来的周乱一直在里，小二，我传消息，在那，齐，齐安王也在那，我，我随意出入，加我喜和周乱饮酒，魏，魏也不会怀疑，齐安王，一直住，住在那，今，今晚你们出动后，他以弓音响，而犬鸣，寻我今天阻，阻你，今天你入宫，也是他寻我安排刺杀……我需他的散元丹，以散我体内真气，魏无忧催化我们的血气，提升修为，减少寿元，也是齐安王告诉我的，我体内血气非常虚弱，你救，救我。”
沈封心里一震。
这么猛。
竟然在魏无忧眼皮底下，完完全全把控监督整个监察司。
“你救……”
沈封神色冷冷的道：“不好意思，在下医术不精，但我会厚葬你的。”
沈封身体一越，犹如利箭，落在下方空地。
一名镇抚司昭卫，刚好被出来的一人砍中脖子，鲜血渐染。
“本尊杀你们这些蝼蚁，易如反掌，什么镇抚司监察司，不过如此。”一名眼眶深陷的男子，神色冷笑。
他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却是没想到，这镇抚司的人如今都这么废了。
下一刻，一道汹涌的拳头，由头顶猛地落下。
轰的一下！
直接把他砸得整个人，震碎了地板。
身上血花四溅。
他先天修为，几乎快要天玄，竟然接不住一拳。
全身脏腑，尽皆碎裂！
只见一人猛地落下，脚踩身体，眼神凶猛，精光湛然。
“本使奉天子之命，有京府巡查之责，天子遇刺一案彻查之权，当镇压一切来犯，目无法度者，就地处死，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