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赔礼
柯希娅对此不置一词，也拒绝承认伊万所说的她犯下的罪名。
她笑了笑：“举了一个例子就上纲上线的，那直接对我下手的安雯，温塔家族要怎么给我一个交代？”
伊万皮笑肉不笑：“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回去之后我会转告次席女士，让她好好问问安雯是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是如你所说，那么该如何惩罚，相信一定会让威灵顿家族满意。”
他一副轻拿轻放的态度，听上去是能够接受的处理，但实则大家都知道温塔次席的性情是怎样的……而威灵顿次席也非常容易满足——甚至根本不用去满足，就算对着他的耳朵吼：“我家女儿欺负了你家女儿！”他大概率也不会理你一下，而是会全身心沉浸在自己的研究中。
在众人瞩目之下，柯希娅走上前去，凑近了伊万，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的说道：“那你们抢走的属于我的雪石……该怎么给威灵顿家一个交代？”
伊万的眼神一瞬间闪烁了一下。
“不要以为你们做得天衣无缝……多弗城可以掩埋很多秘密，但是同样也藏不住太多秘密……”柯希娅继续说到。
“我已经知道了白鸢尾法器工厂的幕后接手人是谁……我不知道你们抢夺这批雪石有什么用处，但是我知道肯定不是为了造一些照明法器。
“你，温塔家族，接下擅长制做照明法器的白鸢尾法器工厂到底想要干什么？冬塔的需求早就已经被你们的各个工厂瓜分得干干净净了。”柯希娅死死盯住伊万的眼睛。
白鸢尾法器工厂的灾难发生后，多弗城的市场上空出的这一块早就被各大法师家族的产业瓜分干净了，即使这个时候温塔家族再偷偷扶持起一个新的白鸢尾法器工厂，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甚至它还要和温塔家族其他的工厂竞争，最后只是会左手倒右手。
竞争的下场就是购买者获利，而照明法器是多弗城凡人们咬咬牙也能消费得起的。正在无限盘剥底层人民的法师家族们不可能自掘坟墓，任由这种事情发生。
柯希娅和伊万说着悄悄话的时间太长了，周围的人都开始感到不对劲起来。
这个时候，杜丘生看到伊万的法力池猛地膨胀了一下，他一把攥住柯希娅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然后在伊万的胸口推了一掌，让他一个趔趄。
周围的人顿时紧张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剑拔弩张起来。本来在伊万身后的那堆人也纷纷走上前，一副要把杜丘生围起来的架势。
伊万挥了一下手，示意别人他没有问题。
某一瞬间，他确实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对着柯希娅出手。
白鸢尾法器工厂是那个伟大计划的重要一步……他以为自己不会被抓住什么把柄，没有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小丫头片子已经察觉到了。
这个人不能留。
伊万拍了拍自己衣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半阖的眼中杀意渐渐收敛。
威灵顿不是他们的一员……他有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做成这件事情，也不用再考虑其他的影响。
这些人……他们所有人，都只会无上黑暗降临前的障碍，当被他们消灭殆尽！
“九州的贵客，看来和威灵顿大小姐的关系着实不一般。”
伊万表面上服了软：“关于威灵顿大小姐所说的，温塔当然会给你一个交代。”他在“所说的”和“交代”两个词上加重了声音。
别人都以为伊万所说的是安雯袭击了柯希娅这件事情，然而只有伊万和柯希娅两个人知道，他们所说的另外一件事情。
“我这就回去把这件告诉家主。”说完伊万很唐突地离开了此处，似乎是去找自己的堂姐了。
杜丘生捻了捻手指，目送他离开。
刚才那一推，他顺手把青蚨归一符的子符黏在了伊万·温塔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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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愉快的一幕已经过去，柯希娅和杜丘生在舞厅里走了一圈，期间接受了各种恭维和套近乎，以及一些人对杜丘生身份的旁敲侧击。
当然杜丘生很难对这些冬塔法师有什么好脸色，这些人里面，指不定就有很多那个黑暗议会的人。
应该很快冬塔里所有人都会知道，多弗城还有一位九州美男子，和威灵顿次席女儿的关系匪浅。
终于他们找到了一个空隙，摆脱了和冬塔法师们的无意义的推杯换盏，一人拿着一杯酒躲到了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
杜丘生细数着时间，计算着还有多久他就必须离开，否则无法准时赶到深红去参加今晚的文艺晚会。
感觉到了杜丘生好像已经神游物外，柯希娅咬了一下嘴唇：“谢谢你替我出气。”
杜丘生回过神来：“这不算什么……我对冬塔河法师没有什么兴趣，能够做到的事情也不多。”
音乐声来到一个高亢的尾声，然后归于沉寂，舞池中的人们做出了谢幕动作，众法师欢呼起来。
喧闹的声音像是从一个遥远的地方传来，自动在杜丘生和柯希娅这里分开了路径，从两人身边溜走了。
“我看出来了……你对冬塔和法师不似一般人出于反塔权的主张而厌恶法师，你有更深刻的理由。
“你像一个观察者一样注视着人间的苦难，但是你自己的秘密却同样深沉、痛苦……
“或许终有一天我会听到你的故事，到那个时候，你也许会发现我也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人群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又有司仪的声音响起。司仪在说着什么，舞厅里的有炫目的光柱在空中划过，仿佛曾经的迪斯科舞厅，霓虹灯球在闪烁。
杜丘生稍微释然了一下，至少他的拒绝成功传递给了柯希娅，并且她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成熟冷静，没有因此而消沉。
突然，一束光照中了他和柯希娅。杜丘生护着眼睛看过去，只听到光传来的方向有司仪的声音：“今晚的‘亲吻之镜’已经选出了它要祝福的情侣，让我们恭喜他们！”
杜丘生不明所以，他转过头去看着柯希娅。后者也稍显惊讶，但是很快展露出了一个笑颜。
“拒绝它的赐福，据说可是会遭到诅咒的哦。”
接着，莹润的唇印上了杜丘生的唇。在这个亲吻到达之前，杜丘生最后听到的是——
“就当……拒绝我的赔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