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凯古斯的诅咒
另一边，艾萨克遇到了一点麻烦。
虽然他每天都是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去上班，但他也曾经是治安局的明星治安官。
一方面，他是一个强大的法师；另一方面，他有着很敏锐的侦查能力。
但是这些在碰到一种情况的时候，是完全没有效果的。
那就是……冬塔法师当街作乱。
这里是拉迪尔区，多弗城的工业区。这里也是多弗城的一处命脉，大大小小的工厂中挤满了工人，他们都是普通人，在这里拿着微薄的薪水，制造着各种产品，以及——法器。
很违反常识的一点即是，大多数法器都是由普通人制作的。那是因为法器的载体大多是各种超凡材料，而这种材料在完成最终的蚀刻之前，不能接触到其他的法力影响，否则就会顷刻间被激活，再也无法完成制作法器所需要的各种精密操作。
而还有一个原因则是，这种体力活是法师不屑于做的。如说让法师来做这样的粗活，那样的成本也必定高得无法想象。
这其中还掺杂着一些炼金术专利，不能分享给凡人，只能由固定的法师来进行。
因此，法师们只需要等待熟练的凡人工人费力做出各种法器胚胎，再送给法师完成最后一步炼金术蚀刻和激活，这件法器才能真的成为一件合格的产品。
只是凝聚了工人劳动成果的法器，却完全被最后那一步操作定义了价值所属。他们制作出的产品最后基本都供给冬塔和法师显贵们使用，连一个最低级的照明法器，都不是所有的凡人家庭能够用得上的。
这样的法器工厂和其他的工厂挤满了这个小小的拉迪尔区。
艾萨克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调查柯希娅·威灵顿拜托他的事情——调查被劫走的雪石。
对方做得很绝，甚至能够派出四环的死士，完全无法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场袭杀案，从调查凶手的层面上走不通，然而艾萨克很快注意到了它的另一个属性。
它还是一场抢劫案。
被抢走的雪石，肯定有它的用处。虽然不知道具体会被用在什么地方——超凡材料在各个领域都有应用——但是考虑到雪石对冬塔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大概率不会被当做普通的力源直接消耗掉，做成更加昂贵的法器才是最符合常理的认知。
所以艾萨克来到了拉迪尔区，打算从这里聚集的法器工厂入手。
由于产业的集聚效应，拉迪尔区的周围在过去的时间里渐渐汇聚起了各种住宅区。
最开始只是工人在这里搭的简易棚户，后来慢慢地发展成了正规的住所。
工人们每天就在这里伴着疲劳入眠，又在新的破晓来临前离开这里，前往不远的工厂里上工。
而今天，当艾萨克造访这个他不常来的区域时，刚好有一小队法师也闯入了这小小的一角。
冬塔正在掘地三尺，想把深红解放战线给挖出来，已经在最近接连派出了数十次行动队，用各种方法想要找到深红的蛛丝马迹。
然而他们次次都无果而归。
深红解放战线……这个神秘的反抗组织。它的首领仿佛是从稀薄的空气中凭空出现的。没人知道他们的资金来源，没人知道是谁给他们提供了必需的一切……总之，等冬塔反应过来这不是一个小打小闹的组织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了气候了。
而现在，光是想要在多弗城里找到他们的踪迹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暴怒的冬塔负责人无论如何不能够相信，认真起来的冬塔居然都不能够找出他们、铲除他们。
这可是匍匐在沙漠之中的巨兽、联盟的九根支柱之一、法神最后的卫塔……如果连冬塔倾巢而出都无法找到对方的存在，对方还能是躲进了菈门德的亡者之镜不成？
于是自然而然地，负责行动的高层们得出了一个结论——
有凡人在包庇深红罪犯。
可想而知，对于如同豺狼的冬塔法师来说，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穿着白袍子的法师大马金刀地坐在这可以说是家徒四壁的房子里，恶狠狠地对面前瑟瑟发抖的凡人说到：
“说吧……深红的人，在哪？”
被突然闯入的法师吓破了胆子，民居的主人根本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不知道……没……没有……”
其实这个冬塔法师也知道，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深红有关的情报……若是真的能够随便踹开一家人大门，正巧就看见剑兰在里面洗澡，那他估计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法神眷顾了。
但是能够正大光明地对这些凡人使用一些折磨人的法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不知道今天伟大的法神又会为我在痛苦之路上的行进奖励多少呢？
他狞笑着用法杖对准了眼前的人，身后小队的其他成员也露出了变态般的笑容。
眼前的凡人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腿使劲蹬着想要远离，抱着头迎接自己的命运。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惊呼——街头上，那些看到法师闯进了这个人家，但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群并未离得太远。他们看到了什么？
法师刚刚转头，就看见一道影子破门而入……乱糟糟的头发、挂着黑眼圈的双眼、刮不干净的胡茬，明明看上去一副落魄，但是却用难以置信的速度念诵出了一个法术。
“真言·禁行！”
艾萨克毫不犹豫地释放出了一道三环真言术，随着他一声暴呵：“四肢僵硬！”杖尖上法术呼之欲出的冬塔法师发现自己的手脚都不能动了。
“什——”
他身后的几个法师也才刚刚抬起法杖对准这个不速之客，艾萨克就已经释放出了第二道法术。
“真言·燃烧！”
艾萨克的杖尖闪过一道白光，将他声如洪钟的命令传达出去：“衣袖燃烧！”
嘭！几个法师捏着法杖那只手的袖子无火自燃，火焰瞬间窜上了天花板，他们吓得几乎快要丢掉法杖，连忙扑打起顺着衣袖往上燃烧的火焰。
“真言·掠夺！”还没有完，艾萨克的第三道咒语又出口了，这一次，他的舌齿间只喷出了一个字：“来！”
一股大力将冬塔法师们的法杖扯飞脱手，乖乖飞到了艾萨克的身后。
那个一开始就被施展了真言术的法师，瞪大了眼睛。
这是朝圣路·凯古斯的诅咒的传承中最标准的言灵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