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艾萨克遇见顾问
“冬塔可能在系统性地利用一些表面合法的途径为魔收集‘粮食’，而如果说多弗城最近的失踪人口变多和魔有关系的话，那么很有可能魔的势力已经有了壮大。”
剑兰穿着紧身的衣服，带着黑手套的手搭在剑柄上。
杜丘生知道她的猜测是事实。
因为在暗杀达利安的时候，对方就吐露过，当年的红色沙漠事件，就是因为多弗城的铁狱要犯全部被喂了魔，已经不够魔吃，才把主意打到了普通平民的身上。
为此他们还专门避开全城人，偷偷地潜出冬塔，将魔投放到了当时位于城外沙漠中的“黄沙寨”中，希望这些被遗忘的弃民能够悄无声息地死在沙漠之中，到时候用一个简单的理由“他们遭遇了沙暴”就可以完全掩人耳目。
刚好，那一天晚上……流落至黄沙寨的还有杜丘生和……杜彩玲。
后面发生的事情杜丘生不想再回想……总之，他第一次发现了自己某个禁忌天赋……最后整个黄沙寨化作了一片冲天的火海，即使是遥远的多弗城也能望见那一线被烧红的天空。幕后黑手的计划破产，红色沙漠事件被许多人记住，成为多弗城几十年来最大的谜团。
而十五年前幕后黑手就在做这样的事情，今天他们的手段只会更加隐秘。
“而你带回来的新的情报则让我更加不安。
“魔竟然是由人变成的。”
剑兰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我怀疑……知道这个事实的联盟高层人数都不多……也许只有均衡城的不公开机构，‘对魔委员会’，才有更详细的情报。
“那么如此一来，豢养魔的那个所谓的‘引路者’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来掩饰人口的不正常失踪呢……？”
剑兰知道，他们两人之间不需要说明，顾问肯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果然，顾问开口：“天灾人祸……最好是能够摧毁一个人心智的那种。
“这法师掌控的世界中最后一块给他们生存的空间都被剥夺，最后一个爱的人都无端死去，最后一点存活的意义都消散。
“通过精心制造的事件，让人察觉不到背后有一个黑手在操纵一切，而是让这份痛苦失去宣泄的对象。”
杜丘生想到了自己。
“若是仇杀，还至少有一个可以复仇的选择。而若是这样‘不可抗力’的灾祸，能够给受害者的内心制造巨大的空洞。
“而那个时候就是魔的可趁之机。”
杜丘生言简意赅地总结道：“如果今晚我们能找到线索印证我们的猜想，那么无论背后是谁……那个引路者和冬塔里的败类就正在快速地扩张着自己的力量，这说明……”
剑兰很有默契地说道：“他们的某个计划……已经到了关键时候。而我们对那个计划无从得知。”
绵延了数十年的可怕计划，正在加速。
“真是两难。我一边希望能够抓到对方的尾巴，一边又希望什么都没发现，这一切都是我们的臆想，情况还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必须亲眼确定。
“这就是我单独找你出来一起行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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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艾萨克的靴子踩在这已经被大火毁灭的厂房内部。
地面上还残存了烧成渣的黑灰，踩上去又碎成了更不成型的细砂。
跟在他身后的茜茜似乎非常不安，两只手紧紧地绞在胸前。她看着地面上这些焦炭，十分地害怕。
“不用怕……这些不是你想的那些东西，只是一些建材燃烧剩下的灰。”艾萨克看了一眼她的样子，知道这个女孩在怕什么。
毕竟她的父亲多半也……
“如果你实在感觉到不舒服，就先到外面去等着我。”
茜茜深呼吸了一口气，抱紧了自己，学着父亲曾经喜欢做的那样，在自己的肩头拍了拍。
她仰头看着艾萨克的眼睛，坚定地摇了摇头。
艾萨克被她自己拍自己肩头的样子惹笑了，活像一个自己给自己舔毛的小动物。但是想到能够给她安慰的那个家人大概率已经不在了，他的情绪又沉重了起来。
茜茜想的则是……治安官先生笑起来真好看，他为什么不多笑笑呢？
他们一路往前走，艾萨克举着法杖投射出光芒，仔细检查着已经破烂不堪的内部，一是为了检查厂房受损的情况，看是否能找到蛛丝马迹，二是为了提防可能倒塌或下坠的结构。
他倒是可以快速施法来应对，但是茜茜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有一个法师在身边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安全。
有什么地方漏水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回荡在这已经废弃的厂房中。
艾萨克：“地面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了，”他抬头看了一下：“应该是在上面？”
环绕厂房的钢架走廊大半已经被摧毁，艾萨克找不到能够安全登上去的楼梯。
他伸出手。
“抓紧我。”
茜茜看了一下治安官先生的大手，迟疑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艾萨克的手突然顺着茜茜的小臂方向向前，抓住了她的手腕。突然而来的动作惊得茜茜快要尖叫，但她发不出声音，只能下意识地反向握住治安官先生的手腕。
两人的手互相抓住对方的手腕，形成了一个牢固的锁扣。艾萨克举起法杖，浮空术将他带向了空中。茜茜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也飞了出去。
离地而起，本来无法照到地面的月光，也从厂房上方的大洞里流淌下来。
茜茜看着治安官先生高举法杖的样子，他的耳廓和下颌被月光镶上一道银边。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艾萨克回头确认了一眼。
茜茜正在望着他，年轻但是看上去营养不良的脸上依然有青春靓丽的痕迹，即使那哀愁的乌云仍然横亘在她的眉间。
她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种让他心悸害怕的光芒……那是痴迷吗？他打消了自己离谱的念头。
落到高处一块还算完整坚固的平台，艾萨克立刻松开了手，然后转移注意力检查起了这个巨大的破洞。
茜茜则是捏着自己的手，和之前一样不言语。
艾萨克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为何是朝着这个方向？这里……”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痕迹，“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撵过？
“两位朋友，不如说说自己的想法？”
茜茜感到疑惑，治安官先生在说什么？
下一刻她就知道了答案。
两个人从黑暗中走进了月色。
一个女人，有着罕见的银发。一个普通联盟人长相的男人，和她并行。
艾萨克的目光沉了下来。
他已在通缉令上见过无数次两人的拟相。
剑兰……还有“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