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古怪老头
“对，只要帮那老不死的续命，之前的赌债就一笔勾销！”
劳鬼叔的语气颇有几分气急败坏，还忍不住感叹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呀！”
“我呸，你失足的时候还少吗？咱们在这个行当里干了三十多年，连一千万都拿不出来，还不是因为你烂赌！”
陈瓜皮直接啐了一口，近乎咆哮：“以后你所有的收入都由我拿着，每个月给你五千块钱零花！”
劳鬼叔的语气立刻激动起来：“不行，五千也太少了！”
“四千！”
“三千！”
陈瓜皮继续吼着，这次的事显然是把他气到失去理智了。
“好，好，五千就五千！”
劳鬼叔赶忙妥协，还不忘记冲我喊：“徒弟，我这次会不会折寿就要看你的了，你可一定要尽快呀！”
“放心吧，师父，我会尽力的，你们把刻碑人的地址发给我。”
听他们吵架，我简直听得一脑门子黑线，等地址发过来之后，我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拿到地址后，我发现刻碑人也在长青市，只是他住在长青山里。
长青山上面有很多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松柏树，因此即便是冬天山也是绿的，长青市也因此得名。
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座山始终没有被完全开发，而且成了林业保护区。
我虽然在这边工作了几年，但也从来没深入过这座山，因此我做足了准备才扛着大旅行包走进了深山之中。
陈瓜皮给我的短信上写着刻碑人在长青山的最东边隐居，我就一直往东走。
在山中转了四个多小时，我仍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这世外高人都喜欢生活在山里吗？就没觉得居住条件太艰苦了吗？”
我擦着汗，靠在树上忍不住吐槽起来。
但吐槽归吐槽，刻碑人还是要找的。
我拿出指南针仔细看了一下，确定自己没走错方向，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
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我才终于看到了一处不大的小木屋，木屋面前还有菜地。
以及用树枝围起来的空地，几只鸭子和乌鸡在空地里面走来走去。
汪汪——
我刚靠近这出小院子，一只黄色土狗就冲我叫了两声，它看起来很老了，嘴两侧的毛都是白色的。
“请问石老先生在吗？”
我没立刻走进院子，而是站在院外的围栏边喊道。
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穿着破旧背心的老头从木屋里走出来，他边走动边盯着我，头上仅剩的十几根白发也跟着晃悠。
老头看起来年岁不小，但目光锐利，眼中透着几分不耐烦。
“滚，莫要来烦老子！”
也不知道我怎么触怒他了，他像赶苍蝇一样挥动着手，冲我吼了起来，别看他岁数不小了，但声如洪钟。
这么一喊，还真让我心头一颤，下意识的有些畏惧。
“石老先生，我是真的需要您帮个忙，我师父遇到了一些麻烦，希望您能帮忙刻一块消孽碑！”
我真怕这老头一会儿拿扫把轰我走，于是赶忙说明来意。
“消孽碑？呵，你师父是哪个混账王八蛋？”
老头随手抓起一把混着玉米面的菜叶子，丢进鸡、鸭的食槽里面，漫不经心的说。
我不禁有些无语，这老头似乎精神真的有问题，刚才还言辞狠戾的轰我走。
一听消孽碑似乎又来了兴趣，但不管他精神状态怎么样，只要还可以沟通就行。
“我师父是名鬼师，他被人设局陷害，背上了一千万的高利贷。”
“陷害他的人逼他给一个煞气很重的人续命，他如果不做就要还一千万的高利贷，所以他选择做，但又怕折寿，所以……”
“所以他就让我过来请您帮他刻一块消孽碑，他不想折寿！”
我小心的说着，发现我说完之后，老头一点反应都没有。
接下来的十分钟，我就像是个傻子一样，站在院子外面。
看着老头喂鸡喂鸭，打扫院子，还陪门口的土狗玩了一会儿，他似乎已经不记得我的存在了。
我忍不住小声问：“石老先生，您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没有水了，那边有条河，你去挑水，把这两口水缸给我挑满！”
老头站起身，指了指空着的水缸说。
“好，我还给您带了吃的，纯高粱酒，泡椒风爪，花生米。”
我心中一喜，这老头没立刻赶我走就说明有戏。
于是我颠颠的背着包走进院子，将给他买的一大堆东西，从旅行包里拿出来。
老头眼神微动，什么都没说。
我撸起袖子，提着水桶和扁担就走出了院子，一路按照老头指的方向走去。
原本我以为老头这么大年纪，一定挑一个离水边近一点的地方住，这样吃水也方便点。
谁知道我一口气走了半个小时，才终于看到了小河。
河水很清澈，里面甚至还有鱼，我撸起袖子打了两桶水，挑着水就往回走。
就这样直到天彻底黑透的时候，我才终于将两桶水挑完。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这老头把我给他带的东西都吃光了包括两瓶老白干，也被他喝光了。
“您要是喜欢，我明天再去多买点给你带过来。”
我将水桶放回原位，走到老头跟前，笑着说。
老头绷着脸扫了我一眼，打了个响亮的饱嗝说：“你小子体力不错，我要睡了，你别烦我。”
说完他就真的背着手，带着他的土狗进屋去了。
砰——
木门关上，我独自站在风中凌乱。
犹豫了一下，我也没走，翻出包里的压缩饼干就着矿泉水吃完，就找了个地方蜷缩着过了一晚上。
老头起得很早，天刚蒙蒙亮他就起来了，就像是没看到我一样，去厨房做饭。
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过去帮忙，老头也不阻拦，只是做完了吃的，就自己吃，根本没带我那份。
“石老先生，您考虑好了吗？我师父那边等不起。”
我站在他旁边啃着压缩饼干，小心翼翼的问。
“你会续命吗？”
老头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抬起头反问了我一句。
我顿时卡壳了，尴尬道：“我其实才学了四个月，水平比较有限。”
“那你滚吧！”
老头一摆手，头也不抬的开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