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对峙
方夏认真地端详着两名羞愧难当的书生，确认过是不认识的人。
他又瞅了眼这个派头很大的张大人，这时身旁的林二姐低声道：
“公子，这两人经常来我们灵网阁，似乎是应天书院的学生！”
方夏顿时心中了然，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淡定地摇了摇头道：“在下并不认识二位公子。
我开门做生意，每天迎来送往之人如过江之鲫，自然无法记得每个人。
请问张大人派兵围了我这铺子是何用意？”
张修贤面色严肃道：“方公子不认识没关系，我告诉你。
这个是犬子张浩然，另一位是盛京城京兆尹王世平王大人的独子。
两人还有一个身份，都是应天书院的学生。
自你这灵网阁开业以来，这两名个学生像是着了魔一般，每日是茶不思饭不想，甚至敢逃课来你这店子。
所以我今天特地前来认识认识方公子！”
张监院把“认识”二字咬得很重，分明是来找茬的。
方夏还没回应，店内却有人认出了王靖文和张浩然，对着两人议论纷纷。
“这不是释厄传积分排行榜第十的王少么？”
“是啊，前几日他还教了我一手抓取技，那操作，没的说！”
“张少也是熟客，就是菜了点。”
周围人的议论落在王、张二人耳中，臊得他们满脸通红，恨不得钻到店里整洁的地毯下面躲着。
方夏义正言辞道：“我就是一普通商人，还会点法术，没什么稀奇的。
两位公子如此喜爱灵网，我备觉欣慰。
但岂不闻光阴如骏马加鞭，岁月如落花流水。
及时当勤勉，岁月不待人！”
一旁的冯惜墨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对方夏刮目相看。
这人虽不足而立之年，竟有如此感悟？
张修贤身为翰林侍读学士，自然也感觉出方夏有些水平。
但他书院的学生、自家的孩子，怎么能轮得到外人来教？
他丝毫不给方夏面子，直接郑重地发出警告：“方老板，我知你是同尘学院讲师，朝廷内也有关系。
但我要给阁下一个建议，请你以后不要接待我应天书院的学生，不然我怕他们玩物丧志！”
方夏登时冷了脸，还没说什么，一道尖锐的声音却是忽然响起：
“张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咱家今天可是长见识了，
这开门做生意，从来只有迎接客人的，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呀！”
梁公公阴阳怪气地带着两名随从出现。
张修贤惊讶又疑惑道：“梁公公，你怎么在这？这灵网阁和云韶府有干系？”
张修贤自然认得云韶府的梁公公，不久前云韶府的一曲《梁祝》还在鹿鸣宴上大放异彩。
可以说，这段时间的梁公公，正是受宫中贵人宠信的时候。
即使张修贤背靠应天书院，身为官居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也要给这个太监几分面子。
梁公公皮笑肉不笑，眯着眼睛说道：“盛京城一切剧院行当都归我云韶府管，当然与我有干系。
今日正好来灵网阁洽谈些合作，方才有缘见识了张学士的威风！”
张修贤眉头紧蹙，心里暗骂了句阉人，斟酌了下开口道：
“今日我来这里，并不是蛮不讲理。
虽然要求方老板拒绝做我们学子生意有些许不妥，但这几名学生近日行为的的确确影响了课业。
再加上今年科考情况，我的压力也很大。
断不敢让这些国之栋梁出一点问题，还请梁公公理解…”
“咱家明白，因为今年的新科状元乃是沈家公子，而非你应天书院之人。
可若因此迁怒他人却是有些过犹不及…”
梁公公慢条斯理地说着话。
张修贤面色已经有些挂不住了。
自己身为大黎文官，书院监院，是何等身份，这么给一个阉人面子，对方还摆起架子来了。
张修贤冷着脸说道：“梁公公，话虽如此，我这些学生逃课、荒废学业却是不争的事实。
我会好好管教这些学生，只要他们还是我应天书院学生一天，敢踏进这里一步，我便严惩不贷，甚至逐出书院！
万望方老板为大黎栋梁着想，将其拒之门外。
否则，这等奇技淫巧、令人玩物丧志的铺子，说不得会被严查也说不定…”
梁公公内心气极，但却没有什么办法。
他所有权势都来自宫中贵人的宠信，本身只能管一管剧院、青楼等行当，没有太大的实权。
张修贤却是背靠应天书院，整个书院的绝大部分夫子，要么本身就是大黎文官，要么就是有人脉在朝廷。
有这样的背景，张修贤给他面子，就是皆大欢喜。
不给面子，梁公公就算在宫中给他穿小鞋，也无法伤及根本。
方夏当然不能让梁公公因为替自己出头而下不来台，否则自己会将两边都得罪。
他先拱手向梁公公道谢，“多谢梁公公仗义执言，此事我灵网阁占据道理，却是无须担心。”
紧接着对张修贤诚恳说道：“张大人，我们灵网是奇技淫巧之物，影响学业，我却是不敢苟同。
凡事都有两面性，固然灵网游戏会让人沉迷其中，但它也给人带来了快乐。
刀剑伤人无数，难道还能弃之不用？
这岂不是因噎废食么？
更何况灵网中的青鸟之术已经在我同尘学院全面使用。
让不少优秀学生即使远不在学院，也能随时向老师请教术法灵学，学业进步飞快。
正所谓彼之砒霜，吾之蜜糖，如是也。”
“说得好！”
“方老板说的在理！”
有旁观者忍不住为之叫好。
应天书院之人上来就仗着背景兴师问罪，话里话外把灵网阁贬得一无是处，好像他们这些用灵网的就是玩物丧志之人，任谁听了都火冒三丈。
张修贤冷眼望去，一些叫好的平民不敢触霉头，纷纷低下头去。
但也有不少武者修士桀骜不驯地与他对视，毫不在意。
要不是他借助从五品官职修得文气傍身，实力不弱于一般六品先天修士，这些武者早就不服一个书生在这里叽叽歪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