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新的人质
“指定要野马就算了，还必须是蓝色的，这混蛋以为他是谁？！”
卢瑟站在临时撑起来的雨棚底下，气得暴跳如雷。
而他旁边一身深蓝色警装、戴着警帽的女督察展颜，却在挂完电话后，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们的准备工作相当充分，不仅查过你们警局的内部成员，连几位领导的私人信息都摸得很清楚。”
听到这句话，卢瑟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过来。
自己那位局长大人最喜欢的私人坐驾，不就是一辆复古蓝色野马吗？
“您的意思是...”
展颜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卢瑟，卢瑟立马心领神会地拨通了局长的电话。
听说过公车私用，还从来没听说过私车公用的。而且，还是把自己最心爱的坐驾，交给一伙持械抢劫银行的悍匪。
乔顿局长在搞清楚情况后，气得想从手机里钻出来把卢瑟这个蠢货活活掐死。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卢瑟猥琐地走到一旁，压低声语气非常为难地说道：“局长，这是总局那位展督察的意思。”
一听展督察三个字，乔顿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虽然心疼自己好不容易搞到手的爱车，但比起前途这点代价不算什么。
“行吧，等会儿我就让詹姆斯把车开过来。”
“那个什么，局长，我们这边时间有点紧。”
“行了行了，我现在立刻马上通知詹姆斯，行了吧。”
电话挂断时，卢瑟隐约听到乔顿骂了句‘法克’。
联邦警局内部派系林立，正所谓上行下效，第五区警局也一样。
局长乔顿的亲信团队里，没有卢瑟的位置，除了出身草根，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家世背景以外，最重要的还是自身原因。
卢瑟不擅长用推理、分析的方法抽丝剥茧地破案，是个典型的武斗派。暴脾气犟得像头驴，领导不喜欢他，他不会想着去讨好、迎合领导，而是试图用拳头证明自己。
乔顿觉得这货就是个无脑莽夫，根本不配被重用。大部分同事都不喜欢跟卢瑟组队，毕竟，一起执行抓捕任务的时候，他那不要命式的打法，实在太费同事了。
也正因为卢瑟拼命三郎式的暴躁风格，得了个‘疯狗’的外号。不好听，但很贴切。
而乔顿的头号亲信詹姆斯，就会做人多了。同样出身草根，但此人逢迎拍马是把好手，很会揣摩局长的心意。
不过，卢瑟在警队里也不是个没人要的边缘人，其在警校时关系最亲近的师兄，如今已是莱城总局的高级警司。卢瑟能获得此次升职机会，就是有这位警司师兄力荐。
因此，乔顿再看不顺眼这货，也不好做的太过分。只能睁只眼、闭只眼，逮着机会给个小鞋穿穿。
二十分钟后，暴雨中传来发动机的咆哮声。
詹姆斯开着蓝色野马跑车，来到银行门口。一下车，这位英俊的白人青年就向女督察大献殷情，满脸堆笑地凑上前想握个手。
然而，展颜只是瞥了他一眼，英气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显得十分冷峻。
詹姆斯讨了个没趣，许是面子有些挂不上住，便扭头用俯视的眼神看向淋成落汤鸡的卢瑟。
三人里，卢瑟最矮，身高最多一米六八，但体型却很健硕，给人一种矮壮矮壮的感觉。
詹姆斯最高，一米八左右，中等体型不胖不瘦。
年轻的女督察展颜介乎二者之间，约有一米七，身材高佻且纤细，但并不瘦弱。即便是颇为宽松的警服，也藏不住姣好的身形与那双傲人的大长腿。
詹姆斯也不是第一次用这种嘲讽的目光看自己了，卢瑟懒得跟这个只会抱大腿的选手计较，便催促他交出车钥匙，赶紧滚蛋。
结果，詹姆斯却表示自己受局长之命，前来协助办案。
卢瑟心说你个十枪打不中两枪的家伙，要你协助个屁，正当他想开口赶人之时，却见一辆送餐车停在了身后。
雨太大，无人机用不了，只好人力送餐。
展颜打量了送餐员一眼，略微思索两秒后，说道：“我们需要了解银行内部的情况，但劫匪的反侦察意识很强。在餐盒里安装微型窃听器的话，很可能会威胁到人质的生命安全。”
卢瑟不明白这位年轻女督察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但詹姆斯这个人精却是秒懂，立马站了出来。
“我去。”
很快，詹姆斯就换上‘稻香村’的工作服，将微型窃听器别在衣服内衬底下，又把迷你摄像头藏在纽扣里，然后提着两大袋餐盒走到大门口。
在此期间，卢瑟也反应过来了。
詹姆斯不是正牌警校毕业的，原本只是一名巡警，也不知道哪里找的门路抱上了乔顿的大腿，两个月前被抽调到第五区警局。其个人资料还没录入局里的档案库，所以，劫匪不可能认出詹姆斯。
另外，送餐员的身高体型与詹姆斯颇为相近，展督察正是考虑到这些因素才抛出那个话题，引导詹姆斯主动换装进银行打探。
毕竟，这家伙声称自己是前来协助办案的，总不能光站着看啥都不干吧。
卢瑟心底大为震撼，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吗？！
...................
进入营业厅的詹姆斯，心中也大为震撼。
只见，柜台前毕恭毕敬地站着一排银行职员，另有二十来名人质单手被绑在等候区坐椅上。
最显眼的当属坐在第一排的老太太，戴着生日皇冠，满头银发上还挂着彩带。褶皱丛生的脸上满是笑容，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哪像是被胁持的人质？
地上也落着彩带，茶几上还有没吃完的蛋糕。詹姆斯有点恍惚，自己好像走错片场了，这哪是什么抢劫现场，根本就是个生日派对啊！
“一人一份，要辣椒酱的吱一声。”
顾问乐呵呵地从茶水间的储物柜里，拿了两瓶老干妈出来。
“愣着干嘛，发餐盒啊。”
詹姆斯脑子转的比较快，立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把袋子放到茶几上，笨手笨脚地拆开外卖封条，然后慢吞吞地给人质发晚餐。
每次发餐的时候，他都会刻意伏下身。这个动作看上去像是服务行业者的谦卑，也像是因为害怕直不起身，但其实是在拍摄现场。
磨磨叽叽地发完餐盒后，詹姆斯还想在银行里再逗留一会儿多拍些画面，便声称自己尿急想借个厕所。
王驰在叔叔的眼神示意下，二话不说就上去拽着这家伙的后衣领将他往门外拖。
“嘿，嘿”詹姆斯一脸不爽地脱口而出，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此时在扮演一个送餐员，赶忙换上一副笑脸道：“我真憋不住了。”
“那就滚外头撒去。”
说着，王驰便要去开门，结果手刚伸出去就被拦住了。
顾问笑眯眯地冲王驰眨了眨眼，然后转身手速飞快地扯下藏着摄像头的纽扣，乐呵呵说道：“感谢展督察的馈赠，让我收获了一枚新的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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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胡峰把詹姆斯换装的全过程都拍了个一清二楚，单看这货进银行时那意气风发的步伐和拙劣的演技，就能轻而易举判断出他不是真正的送餐员。
詹姆斯一脸怨念地坐在风衣男旁边，并且，还得到了与风衣男一样的待遇，右手被铐在坐椅把手上。
杂物间里，王道终于遏制不住心底的怒火，一把揪住顾问的领口，低吼道：“你不知道那是个条子吗？”
穿着‘稻香村’工作服的詹姆斯，一出现在面前，王道就看出来这是警方派进来打探情况的。
“哦，这么说，你也看出来了？”
顾问被对方揪着衣领，面上却仍是笑呵呵的，没有将王道的手拍开，甚至没有任何抗拒的肢体动作。
“你什么意思？所以，你也看出来了。”
王道也是被气昏头了，此前他就隐隐感觉到这家伙很怪。表面看上去是个行事毫无逻辑，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疯子，甚至还有点癫狂，但对方制定的计划又缜密到了超乎想象的地步。
所以，自己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猫腻，对方没道理察觉不到。
“不然呢？那家伙要不是条子，我扣他干嘛？”
王道眉头一紧，揪着衣领的手猛地用力一扯，顾问仍旧不反抗，任由他将自己拉到很近的距离。
“这个姿势，要是不亲上来，真的很难收场。”
听到这句话，王道方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用力过猛，此时二人的脸，都快帖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