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输的很彻底
“大厅，安全！”
“办公室，安全！”
“柜台，安全！”
一个又一个报告在耳麦中响起，卢瑟紧皱着眉。银行内部没发生枪战，一切安全无疑是件好事，但他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了。
五分钟前，两名拆弹专家在倒计时还剩最后7秒时，成功拆除水平仪装置后迅速将炸弹放进排爆桶里。
然而，全体作战人员做好警备，等了足足半分多钟，预期中的轰然巨响却并未如约而至。
但也没人敢去查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两名专家也表示计时装置发生延迟也不是没可能。
于是，足足等了三分钟。
卢瑟越想越不对劲，立马回拨了那个劫匪的电话，
他并没抱什么希望，毕竟对方的抢劫计划做得相当周密，连第五区警局的内部情况都查得门清，怎么可能会泄漏真实的电话号码？
这年头，不会点黑客技术都不好意思当贼。来电显示的电话号码，绝逼是被篡改过的。
然而，打通了。
电话接通后，传来一阵‘嗯嗯呜呜’的声音。
听上去还很杂，像是很多人发出的。
卢瑟越发觉得有问题了，他用喇叭喊话，没有应答。走到银行门口拍门，也没有应答。
犹豫了数秒后，这位难得动用脑子的硬汉探长，终于聪明了一回。
他怀疑，劫匪已经不在银行里了。
詹姆斯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表示这片路段已经被他们警方封锁了，别说人，狗都没跑出去一条。劫匪可能就在等着他们破门而入，然后先发制人、杀出一条血路。
卢瑟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但他坚信自己的直觉，当即命令特警队用激光枪强行破门进入银行。
最终证明，他是对的。
特警队队员搜遍整个银行，除了固若金汤的金库还没进去，所有能查的角角落落全都查了个遍。
好消息是，人质全都安全，没有伤亡现象。坏消息是，劫匪已经溜没影了。
所以，那帮狗娘养的混蛋居然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卢瑟站在暴风雨中，凌乱又狼狈。
完了，都完了！
这回别说升职泡汤，自己要是破不了案，恐怕会被乔顿那厮逮着机会把他一脚踢出去。
就在卢瑟心底无比气馁之时，却听耳麦中传来一声惊呼。
“长官，有炸弹！”
卢瑟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詹姆斯身上的是枚哑弹，不代表所有炸弹都不会爆炸。
他虽然智力平平，但也是从最基层做起，靠一个又一个案件爬到如今这个位置的，实战经验相当丰富。
两名拆弹专家一听又来活了，当即二话不说跟卢瑟一起进入银行。
一进大厅，卢瑟就明白为何电话拨通后会听到那些奇怪的声音了。原来，所有人质被束缚带单手绑在坐椅上，并全都用眼罩蒙住了眼睛，还堵住了嘴。
而堵嘴所用的道具，令这位硬汉探长不得不怀疑，劫匪在抢银行前是开成人用品店的。
从人质口中取出五颜六色、款式各异的口球，摆满了一整个茶几，这画面真是令在场所有警务人员终身难忘，令所有人质感到无比羞耻。
顾不上查看人质情况，卢瑟迅速带着两名专家跟随一名特警来到杂物间。
只见，墙面破了个巨大的洞，可以清楚看到对面保险库的地上，扔满了柜子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地面也有一个洞，洞口中间用鱼线织成一张网，网上缠着一枚定时炸弹，上边的倒计时显示00：05：56。
“疏散人质，快！”
卢瑟一声令下，一名警员当即冲出去，大吼着让所有人撤到外头。
大厅里乱成一团的时候，两名专家迅速做出判断，无法在这么短时间内拆除炸弹。那些错综复杂的鱼线，说不好就有一根连着引信。
卢瑟头皮发麻，脖子上的血管瞬间就暴了起来。
银行所在的建筑是一幢五十八层层高的写字楼，此时虽是下班高峰期，但大楼里肯定还有不少没下班的普通职员。
一旦爆炸会是什么局面，卢瑟想都不敢想。就在他准备发布一级警戒，让整幢大楼乃至周边三百米内所有建筑里的人迅速逃离之时，一个脚步声自外向内传来。
见到展颜的瞬间，卢瑟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像此时这么庆幸一个人的出现。
紧接着，在所有人瞳孔瞬间放大的震惊中，这位女督察竟是徒手将那枚所谓的定时炸弹取了出来。
............
“这炸弹制作精良，几可乱真。去查一查能制造出这种工艺的匠人，或许对破案有帮助。”
展颜将炸弹抛给卢瑟后，轻盈一跃，穿过墙上的大洞进入保险库。
卢瑟瞬间明白过来，这又是个假弹。赶忙把假弹交给两位专家，也跳了过去。
“展督察，那几名人质...”
“放心，没事。只是受了点撞击伤，最多有些轻微脑震荡。以及...”
展颜想起解开车上三名人质的头套时，见到三人被糊了一脸呕吐物的画面。
“以及什么？！”卢瑟紧张地追问道。
“没什么，总之，性命无碍，也没受什么伤。不过，可能会留下心理阴影。”
“哦哦。”
二人在保险库里检查了一遍，最终确定所有已被租借的保险柜，无一幸免全被抢了。
展颜赶回现场时，人质已经全都从营业厅里疏散出去，先前以詹姆斯为锚点锁定的几个劫匪，也已不在感知范围内。
结合大门外的排爆桶以及杂物间地面的大洞，她迅速脑补出自己离开后发生的一切。
简单来说就是詹姆斯绑着炸弹被释放出去以后，拆弹专家到达现场开始实施拆弹救援。趁此时机，银行里的劫匪通过地道，悄无声息地逃走。
以结果倒推，很容易就能得出一个答案，那家伙混在人质里并不只是觑机逃走，其真正目的其实是要引开自己。
那么，胖女人指定让她开浮空车送老baby去医院的操作，不过是虚晃一枪罢了。
所以，自己这回真是输的很彻底啊！
想到这一点，展颜英气的面容上并无丝毫被耍了的气恼，反而双眼发亮。
这样的对手，不是更有趣吗？
“既然做了这么完美的布局，为什么不抢金库，而选保险库呢？”
“是因为编号吗？”
展颜自言自语道，思索数秒后，她得出了结果。
或许很多人都曾想过，自己就算有本事抢银行，可编号全都登记过的钞票，去超市买点儿日用品什么的还能用出去，可一旦涉及到大笔现金交易铁定会被抓个现形。
但这世上，只要是人定的规则，就必然有漏洞可钻。
譬如，专门负责洗钱的地下钱庄，就可以为各种来路不明的资金，找到洗白的方法。说起来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化整为零，将大笔资金拆分为一千份、一万份，通过马仔散出去。如果额度大到惊人的话，大不了就拆成十万、一百万份，无非就是过程所需的时间拉长一些而已。
当然，这种黑色产业收取的手续费也是相当昂贵的，一般都得剥两成，甚至三成。
有门路的话，还可以把钱走私去欧洲那边用。这是联邦，货币早就统一了。
各城的警局系统并不互联，只要动作够快，钱就已经全都换成黄金了。
综上所述，展颜不认为能制定出如此缜密计划、并将之完美实施的犯罪天才，会因为货币编号这种小问题而放弃一整座金库。
那么，对方真正的目标，只可能是保险库中的某一个保险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