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都叫我邪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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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我邪神遭到了龙姐姐的背刺

巨龙在飞行时,会自然而然在周身生成一层保护屏障。

这层屏障并不会完全阻碍飞行时的风势,反而会允许一部分的风通过,然后和另一部分的风融合在一起,让巨龙做到在风中滑行。

玛蒂尔达平常也是本能地打开这样的屏障,既能感受到飞行时风流过身体擦着自己鳞片的感觉,又不会因为庞大的身形而感受到斥力。

而现在,她完全解除了这层屏障,原本柔顺的风势陡然变得坚硬起来,本来欢迎她的天空瞬间开始排斥她。

她关闭了自己的鼻孔,眼睛覆上瞬膜,同时收拢肢体,像是一支梭子一样,迅速下坠。

风在耳边呼啸,一层又一层的云朵在她的鼻尖分开,顺着她的鳞片滑过,又在她的尾巴处打个旋,重新聚集起来。

玛蒂尔达看着不断放大的地面,心跳逐渐加速,来自血脉的疯狂让她的情绪不断高涨——巨龙生来就是要征服天空,成为王者的存在!

“啊啊啊啊啊!!!”

章鱼怪在她头上嚎着,声音很奇怪,分不清是痛苦还是舒服。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风如此喧嚣,章鱼怪的兜帽肯定已经被掀开了吧?

它是会想办法把兜帽给压回去,还是会害怕得不敢松开触手?

应该会很精彩吧。

她们的下方是一片森林,每一棵树都在用力朝着天空生长,像是扎根在地上的矛,笔挺而又锋利。

如果以现在这种情况,落在上面的话,就算是巨龙也会受不了吧?

她听说过有一种龙族亚种,个头比较小,没有单独的翅膀,而是在前肢和身体间有一层膜,虽然也可以飞,但远不像巨龙这般肆意。

他们在寻找伴侣的时候会跳一支舞,如果相互可以跟上自己的节奏,就会抓住对方的爪子,攀升到他们能达到的极限,然后同时收拢翅膀,从天空坠落。

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盯着对方的灵魂。

只是很可惜,那个种族的龙貌似性子都很烈,坠落时都不愿意自己是率先松开爪子的一方,导致很多本应结为连理的他们被迫分离开来。

或者无法分离。

但不论是什么情况,他们这个种族在龙族间甚至在魔兽间都成为了一段佳话。

玛蒂尔达感受着身边的风,突然间就有些理解那个种族了。

如果自己找伴侣,一定也要和他这样坠落一次。

不过她有些纠结自己要不要先松开爪子。

这样想着,地面转眼间就已经到了眼前。

“吼!!!!”

玛蒂尔达猛然张开翅膀,怒吼一声,强行扭转身体,贴着地面划过一个弧线。

前进路线上的树被她用腹甲撞碎,周围的树则被她扇起的狂风连根拔起,一瞬间,地面就像遭了天灾一样,原本寂静的森林被瞬间夷为平地,点缀着不知名野兽的碎块。

速度的陡变让她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她的血液在这一瞬间燃烧到了极致,周身的符文接连亮起,为她的身体提供更为强力的支撑。

调整好体位后,她就立马开始爬升,以远比坠落时更快的速度回到了她习惯飞行的高度,重新打开了屏障。

风重新变得柔和,轻柔地抚摸着她的鳞片,像是要擦去不存在的划痕一般。

她沉默着,刻意没有去管头上的感觉。

她的身体素质很高,刚爬升到一半高度时,她的身体就已经回归了正常情况:躁动的心,燃烧的血,全都归于了平静。

这让她又开始思考起了现状。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刚才的几度变向变速已经将那个邪神甩了下来。

那样她就不用再去考虑和它作战的事情了。

她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耻辱,但又无可奈何。

她的心情很复杂。

然而事与愿违,邪神的声音还是响了起来。

甫一开始是难以辨明的嘈杂,它的情绪高涨到所说的话一个字都听不清。

但是很快,在发现她没有回话后,它就慢慢地收拢了情绪:“龙姐姐你不开心吗?刚才那一下是真的爽快,比火山车爽多了!”

“你为什么……”玛蒂尔达的声音在颤抖,她突然有种无力感,已经几千年没有流过的泪水慢慢在她眼睛里积蓄了起来。

她的心猛地又疼了起来,和当初那个印记下沉不一样的疼法,但都会让她印象深刻。

你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啊……

她已经发现了自己情绪里的异常,不论是昨晚对它忽然放松的警惕,还是今早上误会它背叛时的伤心,抑或是刚才想看它糗样的欢愉。

甚至是它发出声音时,自己既失望又庆幸的心情,都很不正常。

很突然,突然到不合理。

但却又十分的合理。

她知道这种感觉,她从父母的口中听说过,知道它来的就是会这么突然。

她似乎喜欢上这个邪神了。

“啊?龙姐姐你不舒服吗?难道我抓得有些用力了?”章鱼怪松开了抓着她龙角的触手,不断道歉着,“对不起啊龙姐姐,刚才我太兴奋了,又害怕自己会掉下去,所以抓得用力了一点,应该没伤害到你吧?”

玛蒂尔达依然沉默着。

“龙姐姐?”章鱼怪小心地问,语气谨慎的像是前来膜拜她的小动物。

突然,玛蒂尔达停住身形,同时用力甩了一下头,将它甩了下去。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她与它对视着。

她正在振翅,它正在下坠。

看不到它的表情,甚至有可能它没有可以做出表情的器官。

它的面具上还带着干涸的鲜血,形成了一个类似鸭子的图案,有些滑稽。

它的触手还在下意识朝着她抓去,原本蜷曲起来的尖端正在张开,粘连着的粘液被风拉起丝线。

“对不起。”玛蒂尔达轻声念着,看着它一点点地坠落下去。

“你怎么了……”它的声音被风切得破碎,但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声音里没有她期待的哪怕一丝丝的恨意,连对自己生命安全的担心都没有。

这个单纯的邪神,甚至到现在了,还在关心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