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我邪神信徒的第一次集会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们千万不要怕。”
克德里潘对跟班们说着，同时每个人发了一件黑袍，指示他们穿上。
“老大，怎么就我们三个？”高个子奇怪地问。
“那两个家伙不听话，我让他们离开村子了。”克德里潘无慈悲地说道。
挠了挠头，高个子和大胡子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地穿上了黑袍。
矮个子询问出声：“老大，你要说什么？”
克德里潘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带着颇有侵略性的眼神看着他们。
他们三个都是他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平时都很老实，安安生生地在码头当长工。
至于昨晚死的两个，倒确实是异乡人，跟着他很不安生，平时他干什么事都喜欢带着他俩，最后得到的好东西再跟自己的玩伴分享。
而现在，他有了更高的追求，自然也想把他们三个也拉进这一行列。
“你们有信仰吗？”克德里潘问了一个废话，他是知道他们的信仰的。
“信仰，老大你也知道，我们都信仰海神的。”高个子道。
“海洋女神。”矮个子补充。
可以说，这个村子里，除了商人外，都是信仰着海神——他们靠大海吃饭，自然喜欢起到海洋女神的庇护，包括渔获增收、不要遭遇海难之类的。
“如果我要你们放弃自己的信仰，你们怎么想的？”
“这……”高个子有些犹豫。
“老大，有什么话就直说嘛，何必绕这些弯弯肠子。”矮个子十分不解。
倒是大胡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老大想让我们换信仰？”
“对，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我有好事情也不会丢下你们。”克德里潘打开了地下室的门，“我就直说了，我现在想让你们信一位更有前途的神明，你们愿意吗？”
“老大，换信仰可不是小事情……”
“但是你们都是浅信徒，不是吗？”克德里潘眼神锐利，“你们甚至不会去每星期的祭拜。”
“……”三人对视着，似乎都察觉到了克德里潘的强硬，无奈叹气：“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换个信仰倒也可以，就是不知道是哪位神明？”
“难道是光明神？”
“或者是财富之神，老大想让我们经商？”
“总不能是爱神吧？”
“不不不，来，你们进来就知道了。”克德里潘率先走下楼梯，冲着三人招手。
而当他们走下楼梯时，登时被地下室里的景色给震惊到了。
每一块墙壁上都用黑紫色的染料涂着一个古怪的图案，像是漩涡，又像是一个高音谱号，密密麻麻布满了每一处空白。
天花板上也是，未经雕琢的天花板是木头错落，但每根柱子上都用刀刻着相同的图案。
粗略看去，竟让人看得眼花。
“这是，海神的标志吗？”
“不是吧，海神的标志不是三叉戟吗，这是什么跟大海相关的神明？”
“不行，我好晕啊，老大，你整的这是什么艺术品吗？”
克德里潘踱步到地下室中央的画板边上，伸手摩挲着盖在上面的粗布，摇了摇头：“不是海神，海神怎敢与祂相提并论。”
他猛地一抖，揭开了那幅画的面纱：“祂是，邪神！”
“！”
他们听到邪神的字眼时，都心中一惊，本能地认为这不是什么好的神明。
可他们的视线下意识地聚集到了画板上，随后就深深地陷入了进去。
那是一个仰视的视角，祂那疯狂的触手在黑袍下若隐若现，祂的面容看不清楚，或者说是画家没有在那里精细绘制。
祂的背后，密布的乌云与黑海连成一片，让人看不出边界，那汹涌的海浪宛如一件精美的斗篷，披落在祂的肩膀上。
这幅画的画家在觐见神明，又或者说，是希望所有人在祂的面前都是匍匐着的。
祂是不容僭越的。
“很完美的姿态，不是吗？”克德里潘的嘴角咧到耳根，走到他们身后，把他们推得往前站了站，“这就是我想让你们侍奉的主。”
他喘着粗气，激动无比：“祂的信徒还很少，目前只有寥寥三四人，你们现在信仰祂，就能帮祂开疆扩土，这难道不让人心动吗？”
“邪神……”矮个子没能承受住克德里潘落在肩膀上的手，当即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而随着他这一跪，他看到这副画突然活了过来。
他闻到了海风的气息，耳边浪潮声震耳欲聋，海浪拍击着脚下的礁石，让他整个人都随着石头不断震动。
神明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接受着自己的礼拜。
“我主……”矮个子眼神空洞，就那么匍匐了下去。
高个子和大胡子再次对视，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你们看什么呢？”克德里潘摸上了他们的脸颊，强硬地扳着他们的下巴，让他们直视着画卷。
“我怎么会害你们呢？”他在狂笑着，“哈哈哈哈，祂将会是所有生灵的终点，将会让所有的神明都顶礼膜拜！”
“匍匐在他的脚下，这是我等的荣幸！”他用力按着好兄弟的脑袋，眼里已经看不见一丝的理智，强行让他们跪倒在地。
而随着他们膝盖接触地面，他们也体会到了矮个子的感觉。
那种仿佛突然开窍了一般的感觉，那种对信仰其他神明的过往的厌恶，那种对祂毫无杂念的尊崇。
邪神……他们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接触到祂呢？
“主！”
克德里潘大笑着：“是吧！是吧！看到了吧！祂赐予我们的知识！祂派发给我们的任务，看到了吧！”
“让我们为主欢呼！”
“赞美吾主！”
——
克鲁斯猛地打了个激灵，这惊醒了在他怀里蜷缩着取暖的塞西利娅。
“怎么了？”她揉着眼睛，嘟囔着问。
他们已经离开了萨格村，奶奶和他们告别后，就单独留下了——她还是爱着这个村子，哪怕现在村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克鲁斯想要带着她直接飞到王都去，但是刚飞没多久，居然就遭到了像是防空导弹一样的魔法弹，无奈只能选择步行。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帝国居然有专门的防空体系。
而现在，他们在一处森林里围着一堆火堆过夜。
“没什么，我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他摸了摸塞西利娅的脑袋，“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死宅在门窗紧闭的房间里高高兴兴地喝着快乐水，但是门缝下突然钻出来两只牵带着血管的眼球死死盯着他一样。”
塞西利娅的身子也害怕地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