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一语惊醒梦中人。
巫丞相瞬间清醒，结合最近发生的事，他逐渐发现，朝中最近的动向，以及暴君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搅浑这淌水，等着他们这些鱼盲目找出路，到时候再收网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就说暴君最近的举动怎么如此难以捉摸，原来是有这个打算。
巫丞相已经察觉到苗头，心里猛地一紧，他平日滴水不漏，不担心那张网网到他，就怕有人拖他的后腿，想到此，目光忽然黯淡了许多。
“鸿景啊，你的意思是陛下想将大臣们一网打尽？”
“不是大臣，而是有做过见不得光的事的大臣，爹又没有做过，不用担心。”
“那是那是，爹从不做见不得光的事。”
巫丞相扯了扯嘴角笑了笑，但目光却看向了别处，显然不敢对视着他儿子说这话。
这话倒也不假，他确实没有做过见不得光的事，就算是上宗司的人查起来，也查不到蛛丝马迹。
只不过有没有操控棋子代替他去一些事那可就不好说。
巫丞相这人是极其心思缜密的老狐狸，缜密到何种程度？连自己人都能骗过，丞相夫人这个枕边人都不知道巫丞相的真正心思，一直以为他对皇帝忠心耿耿，就连他的儿子们也都以为他是两袖清风的忠臣。
他做任何事，从来不会脏了自己的手，就算出了事自己也能脱身。
不过暴君这次的收网让他提起了戒心，他开始意识到这张网是面向朝中所有大臣，只要在浑水里，定会被网住。
巫丞相明白皇帝的心思之后，很快有了别的打算，不过他并没有在巫鸿景面前表露，还耐心地陪他话了一个时辰的家常，直到他有事要出门，巫丞相叫了其他大臣来相府商量大事。
那天，相府书房房门一直紧闭，事态比以往都要严重。
与此同时，另一边。
赤夜皇宫。
这次退朝李无疆没有出声，只是朝师忠恒使了一个眼色，师忠恒便自觉留下。
和往常一样，退朝之后李无疆先带师忠恒去御书房，古易慎等师忠恒回去，没有急着离开。
李无疆出了御书房见古易慎还在附近等着，便走了过去。
“师爱卿有事要忙要晚些才能回去，古爱卿要是有事可以先行回去。”李无疆知道这段时间都是古易慎帮忙照顾师忠恒的三儿子，委婉地提醒他早点回去。
古易慎朝御书房那边看了一眼，见房门还紧闭着，皇帝又在外面，也不清楚这是在忙什么事，只好拱拱手，“那微臣先行告退。”
时间一晃，转眼太阳高照。
经过这段时间师忠恒的辛苦操劳，堆积如山的奏折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今天下午目前的奏折已全部批阅完。
李无疆回到书房一看，堆积如山的奏折已经批阅完，满意地点了点头，“师爱卿手速挺快。”
师忠恒急忙上前回应，“微臣惶恐，微臣越矩，请陛下降罪。”
“诶，师爱卿说哪的话，你可帮了朕一个大忙。”李无疆赶在师忠恒跪下之前将他扶起，还表示感谢，弄得师忠恒更加诚惶诚恐，虽然代批阅奏折已有一些时日，但他始终觉得越矩，内心一直很惶恐。
李无疆也察觉出师忠恒未能自然接受这种活，目光不自觉地转动，随后眼角闪过一缕精光，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口问了一句，“师爱卿，今日上朝朕好像看到你转了一下腰间的佩饰，好像是一把剑，你也是习武之人？”
“陛下惶恐，这腰带是犬子所制，微臣今日上朝略微匆忙一时间拿错，还请陛下恕罪。”
师忠恒听李无疆提起腰间软剑又开始惶恐，他今日上朝摆弄腰带只是因为在天牢待着的那段时间茶不思饭不想，把自己饿瘦了，衣服有些宽松才提了提，他生怕李无疆误会，将软剑由来说得清清楚楚。
李无疆抬了抬手，解释道：“师爱卿莫慌，朕不是问你的剑，只是好奇你一个文臣怎么也会佩剑，师爱卿也是习武之人？”
“实不相瞒，微臣年轻时恩师比较严厉，怕我们这些文人学子手无缚鸡之力，一遇害毫无反手之力，所以要求我们文武双全，微臣略懂拳脚功夫。”
“深谋远虑，目光长远。”
李无疆得知此事给了师忠恒的恩师一个很高的评价，自古文人都软弱，寒窗苦读几十载，好不容易进入朝堂，结果一遇刺就没了，确实可惜。
而且朝堂多争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位恩师想必也是为此长远考虑才如此要求。
师忠恒拱了拱手，神色有些微妙，嘴唇有嗫嚅迹象，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能说出口。
“师爱卿会武功那就好办了。”李无疆神色轻松地呢喃，似是在做什么盘算。
好办？
师忠恒却一头雾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好办。
自古君王忌揣度，他也不敢多问，见李无疆一副做好打算的样子，他也只能附和地点点头。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李无疆三天两头就把师忠恒留下，每次都让他在书房帮忙批阅奏折，他则在一旁睡觉。
阎王的金身也在赶工打造。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半个月，大臣们都逐渐习惯师忠恒回归的日子，不少大臣趁此机会拉拢属于自己的势力，巫丞相却一反常态，不仅没有像以前那样去拉拢势力，反而自断羽翼，将之前拉拢的一些关系全部划清关系，只留身边几个能完全掌控的几个大臣，这段时间他反而为国为民了起来，每天上朝都关心着底层百姓的生计问题，谨慎得根本抓不到一丝破绽。
师忠恒向来不拉帮结派，独来独往惯了，如今还有皇帝向着，这些动静依旧对他毫无影响。
只是如此平静的表象之下，谁都猜不到风雨已来。
月中前一天，退朝之时李无疆又将师忠恒留下，大臣们已经习以为常，巫丞相心有不满却不表露一丝真实情绪，反而还替师忠恒说了不少好话。
李无疆和师忠恒两人和往常一样往长廊那边走，正准备前往御书房。
“叮——”
走到长廊附近时突然一抹黑影出现，一把锋利的剑刺向李无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