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他当暴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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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酒后吐真言

白序衍突然爆发了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文质彬彬的也有意想不到的凶狠,他说要杀人时一点都不像文弱书生,充满了戾气和杀意,是最真实的想法。

李无疆安静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伸手去将酒壶拿走,白序衍提起酒壶仰头猛灌,这酒如酒名,让人敞开胸怀的同时也吐真言,让人看清最真实的一面。

白序衍灌了几口酒后刚刚的戾气瞬间消失,转而苦笑,“我从小就恨他,想着有朝一日要杀了他为我娘亲报仇,可是恩师他却不许我这样做,恩师也跟兄台你一样认为这是在折磨我自己,这么多年我已经尽量将他视作陌路人,可他实在太无耻,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白序衍一个转身将酒壶晃到李无疆面前,将这个问题丢给他面对,醉蒙蒙的眼睛时而睁大时而眯着,看得出他已经尽力在压制醉意试图让自己清醒,只不过这酒劲却容不得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无礼。

李无疆认真地想了一下,如实回答这个问题,“如果我是白兄我不会认这个父亲,但若我娘亲能活过来,我可以例外,如果我娘亲想让他死,我会立即让他死,如若娘亲说要给他一条生路,我会让他滚。”

“娘亲……”娘亲这个称呼更加刺痛了白序衍的内心,他瞬间清醒了一些,回想他娘当时无依无靠大冬天要带着他讨吃的,得了病为了省点钱给他弄吃的硬拖着不治,他愧疚痛心无比。

白序衍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两脚发软,就这样瘫在地上,抱着酒壶痛哭,响动万香楼。

掌柜循声赶来,李无疆扔出了一些银子,掌柜收下便默默地离开,还识趣地打发走想要前来看戏的人。

转眼天亮。

哭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整个万香楼安安静静,店小二顶着个黑眼圈早早起来忙活,至于楼上,全都识趣地不上去。

不过就一晚的时间,万香楼就有了传闻。

传闻一:有人爱慕万香楼掌柜的大女儿,求娶不成在万香楼买醉。

传闻二:有人爱慕万香楼掌柜的二女儿,意图私奔,被阻拦,在万香楼以死相逼。

传闻三:有人爱慕万香楼掌柜的三女儿,情投意合,已谈婚论嫁,女子病逝,男子意图殉情。

…………

各种传闻早已传开,这万香楼一大早就有不少年轻公子挤在门口,想要见识见识万香楼掌柜的女儿究竟有多貌美,竟然能让人哭到三更半夜。

早起开门的掌柜也被门外的阵仗吓得不轻,他也没想到昨夜楼上客人这么一闹竟然把万香楼给闹出名了。

而且好巧不巧,他还真有三个女儿,而且个个长得也确实貌美,只不过他可不会给眼前这些豺狼虎豹给见到,拼了命也得藏好。

楼上房间,昨夜喝醉的两人被楼下的动静吵醒。

古易慎不知被谁扔到椅子上,怀里还抱着酒坛子,白序衍则坐在椅子上靠着墙角休息,半路到访的李无疆则不见踪影。

两人昨晚都喝得烂醉如泥,不过醒来后人却没什么事,白序衍甚至还感觉神清气爽,也不知道是敞怀酒的缘故,还是多年积压在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的缘故,整个人明显没有以前那种淡淡的忧郁,心中阴霾挥散,眼睛也跟着清澈许多,看着脚下的酒壶,俯身将它捡起放回桌面。

他看了一周,没有见到李无疆,好奇地问道:“易慎,你的同僚呢?”

“同僚?什么同僚?”古易慎刚放下酒坛就听见白序衍问他奇怪的问题。

“就是上宗司的那个,他说是你叫他来喝酒的。”

“上宗司?上宗司现在就我一个啊?哪来的同僚?”古易慎疑惑地看着白序衍,想说他是喝醉酒眼花了,想想还是没说出口。

“啊?上宗司就你一个?我记得以前有很多人的啊。”

白序衍得知上宗司就只有古易慎一人,莫名地背脊发凉,他越想越不对劲,明明昨晚他们还喝酒畅聊,他还正想跟古易慎说这个同僚非常不错,结果却被告知没这个人。

这件事完全经不住多想,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甚至还有点诡异的感觉。

“以前是有很多人,最近我上任不是重整了,以后要按成怀先帝的标准选人,那些人全都不要了,现在上宗司就只有我一人。”

古易慎如实地跟白序衍说了上宗司的情况,白序衍越听越觉着顿时毛骨悚然,他清楚古易慎的性子,他这人从不开玩笑,他说没有那就一定没有。

那昨晚跟他喝酒的人是谁?

白序衍越想越觉得有点诡异,他跟古易慎说起昨晚的事,古易慎只是笑他喝醉,没当一回,毕竟上宗司现在确实只有他一个人,而且除他之外也没有跟他年纪相仿的人,他纯当白序衍是喝醉酒的错觉。

“昨晚有人说是你的同僚,还带了敞怀酒,我以为是你的同僚。”

“说什么傻话,成怀先帝都已经不在了哪还会有敞怀酒。”

“可说是赏赐的。”

“那更不可能,成怀先帝可宝贝敞怀酒了,除了我爷爷他谁都不曾给过,你肯定喝醉了。”

“可能是真的喝醉了吧。”白序衍在地上找了找昨晚的酒坛子,并没有找到,加上古易慎如此肯定没他说的那个人,他也以为自己喝醉。

古易慎伸了个懒腰,疏松疏松筋骨,随后打了个巨长的哈欠,跟白序衍先暂时道别,“昨天我爷爷让我拿东西回去,我一喝起劲给忘了,我先把东西送回给我爷爷,回头再来找你,今晚不醉不归。”

古易慎说完准备道别,顺带把今晚的酒局也提前预订,毕竟他是奉命借酒浇愁,不敢怠慢。

说完,准备出门,一转身,藏在袖子里的画轴给甩了出去。

“哎哟喂,这可不能摔,要命啊这是。”古易慎见画轴掉地,急急忙忙地捡,格外紧张。

白序衍有些好奇地看了几眼,“究竟是何物竟然能把你吓成这样子?”

“这东西可就珍贵了,是成怀先帝的画像,画里还藏着我们古家世世代代的免死金牌呢,可宝贵了。”

古易慎抱着画轴小心翼翼地擦拭,关于古家的事对白序衍并没有太多遮掩。

“成怀先帝啊?恩师时常提起成怀先帝,赤夜国当年繁荣昌盛,全靠成怀先帝的深谋远虑和足智多谋,实不相瞒,我一直也很佩服成怀先帝,只可惜我出生得晚,未曾瞻仰过龙颜。”

“这个简单,来,给你看一下画像,也算弥补了你的遗憾。”古易慎得知白序衍没见过成怀先帝,大方地给他展开了画轴。

画轴摊开,泛黄的画轴里画着一名高大健硕的男子,身穿黑金锦袍,剑眉星目,气宇轩昂,脸上还别着半块薄如蝉翼的铁面。

白序衍看见画中人两眼瞪直,呼吸都瞬间停了。

这不是昨晚跟我喝酒的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