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让可卿与我结亲……
猜先之后,贾玺执白子,陈炀执黑子,两人按着围棋规矩下了开局几颗子,然后才开始各自的布局。
前十手棋,贾玺并未看出陈炀的布局,陈炀也看不出贾玺的打算,两人都是谨慎地落着子。
下到第二十手,两人各自的布局就已显露了雏形。贾玺更着眼于大局,在整个棋盘各个关键节点落了子,为后续形成大势提前埋伏。
陈炀则是以中元为节点,棋子笼罩了棋盘的半壁江山,贾玺想在他那一面棋盘上反败为胜,就要多费些功夫了。
贾玺道:“仁兄棋路当真凌厉,一开局就控制了半个棋盘。”
陈炀笑道:“兄台也不简单,着眼于全局,不像我,只想着半壁江山。”
接下来的二十手棋,两人下的越来越慢,每落一子都要考虑很长时间。
陈炀的半壁江山已经有些漏风了,只能采取应手,稳住几片区域。
贾玺的情况也并不好,几个暗子被陈炀围住,笼罩全局的大势渐渐没了。
后面的四十手,是两人厮杀最为激烈的阶段。陈炀的半壁江山已经分裂成了十几片势力。贾玺笼罩全局的势力也消失了,他那一面的棋盘也分裂成了十几片区域。
现今大势已定,两人各有胜负,胜负只在四五目之间,但凡两人其中一个犯错,就会落败。想要占据大面积棋盘,两人都难以做到。
陈炀皱着眉头,道:“没想今日遇到了对手,下到现在,咱两人都没讨到好儿,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
贾玺微笑道:“也未必。陈兄擅长局部厮杀,我则擅长四处埋伏,你可不要轻敌,说不得我还能形成大势。”
陈炀也笑道:“没想刚下了这一盘,你就看出我擅长局部厮杀。那你可要小心了,现在已经进入局部厮杀阶段,你若是在局部杀不过我,那就会反而让我形成大势。”
虽然这么说,陈炀却是心惊不已。贾玺的棋力完全出乎他的预料,有好几次,若不是他发现及时,就被贾玺钻了空子,被他占据一城之地。
贾玺同样有些心惊,他在下棋的过程中,是借助神体的帮助的,推演出了一些妙手,如此才躲过了陈炀的猛烈攻击,若是疏忽,现在就全然落入下风了,而不会像如今这般略胜一筹。
两人说罢,就又开始落子,此时落子的速度比前面就快了一些,而且是越下越快,棋盘上不断有棋子被提起,又有新的棋子落下。
又下了二十手,陈炀稳定地占据了几个区域,贾玺的棋子再难以渗透进来了,他渐渐占据了上风。
他笑道:“兄台,在局部厮杀上你终究还是落了我一乘,看来这局棋我的赢面更大些,你若是现在认输也可以。”
“未必。且再下下。”
看贾玺不愿认输,陈炀便又开始落子。
接下来的二十手,陈炀对其他几个区域的进攻都被贾玺挡住了,渐渐被贾玺掌控,他的眉头就皱紧了。
下面又二十手,他的所有进攻也都没起到作用,全被贾玺挡住。而且下的棋子越多,被困住的就越多,甚至动摇了已经占据的几个区域,他顿时有些慌了。
原本他还以为两人是不分伯仲,棋力相当,等回过神来,仔细一看,贾玺已经在棋盘上形成了大势。
原本他并不在意的棋子,在最后随着贾玺落子之后,竟然就发生了化腐朽为神奇的作用,将原本稳固的区域硬生生打出了一道口子,与棋盘上的其他棋子互相呼应,形成了笼罩整个棋盘的大势。
看明白这点,陈炀知道,他已经输了。他的半壁江山的谋划终究是输给了贾玺谋取全盘的布局。
只要再占据几个两人正在争夺的区域,贾玺就会远远胜过他,占据三分之二的棋盘。
即便贾玺无法占据剩余几个区域的棋盘,贾玺所占据的目数,也已经超过了他,如果现在结束棋局,他就落败了。
而他想要动摇贾玺所占据的几个区域,却已经千难万难,唯一有希望翻盘的地方,就是还剩的三个正在争夺的区域。
于是在接下来的落子中,他就将重点放在了占领这最后的区域。
又经过一番争夺,他获得了两块零散的区域,而贾玺已经稳固了这最后三块区域。在局部厮杀上,他全然落败了。
看着面前将近三分之二的棋盘都被白子占据的区域,陈炀手中捏着棋子,却不知该往哪里下。
他紧皱眉头,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道:“今天这局棋当真下的酣畅淋漓。我已经许久没有跟人下这么多手了。
“输的这么彻底的棋局,在我十几年的围棋生涯中也是屈指可数的。贾兄当真是棋道高手,原本不在意的棋子,谁想最后都成了至关重要的暗手。”
随着陈炀的投子认输,贾玺终究结束了第一局棋赛,以取胜收场,在离开时,陈炀还道:“今天输了你,过几日就未必了,等我回去好好复盘一番,必定破解了你的布局。”
“但愿真能如你所愿。”贾玺留下了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明天的第二局棋就不是跟陈炀下了,而是换成了别的棋手,由今天的胜者对弈今天的其他败者。
出了贡院,已经是中午了,贾玺在街上买了些礼品,坐上马车前往秦业家里。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才来到秦业家门口。敲了敲门,便有家中的仆从来开门。贾玺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并提到了秦可卿,仆从才让他进去。
又等了片刻,贾玺才被请进堂屋中。此时头发花白、年近七十的秦业正坐在上首焦急地等候,见贾玺来了忙让座,就道:
“今日刚得到消息,说是宁国府的珍大爷去了,可卿也跟贾蓉和离,但她一夜未回,你说你知道可卿在何处?”
“正是。她现在在我家中。因为昨日事出突然,也未来得及通知世翁,也不好让她继续在宁国府待着,就由贱内将她领到了家里暂住。”
贾玺毫无隐瞒,将秦可卿二皇子觊觎的事全部告诉了秦业。
秦业听完也是吓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当初可卿嫁给他家时我就有些疑心,没想这背后竟有这般隐情,实在是令人想象不到,如今得罪了朝中权贵,确实不好处置。”
贾玺道:“正是因此,我才让可卿暂且留住在我家中,并不让人泄露了消息,也不让她出门,不至于将麻烦引到老世翁家里。”
秦业微微皱眉,点了点头,“只是如此这般不是常法……住在你家中也不合礼数,如若可以,还是让她回家来好。”
“世翁,可卿若是回家来,难免还是会被人算计。因为那人早就知道有可卿这个人在,贾家才会将她娶进门。
“若是他是真心想与可卿结亲,不说正房了,便是做个姬妾也算好的。但他明显并没有这个想法,只是将可卿当个玩意儿,随便玩玩就丢开了。
“若是被他知道可卿归家,之后说不定又会有人为讨好他,将可卿娶进门,那时就没这次这么好脱身了。”
秦业垂眸沉吟,“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如今这般也不好办。”
“她留在我家里也确实不合礼数。”贾玺道,“我的意思是,让可卿与我结亲……”
“你?”秦业抬头有些质疑地看向贾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