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这功劳不是也有你的一份儿吗
看到贾玺施展超凡能力的不只弘业帝两人，还有他们身侧的戴权、夏守忠，还有一众太监、宫女，以及躲进了房间里的、躲在角落里的大臣和围棋宿老们。
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危机，又看到了让他们终生难忘的神仙般的手段，早已被折腾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愣愣地看向贾玺。
被震惊到的还有一个陈炀。他原本只是将贾玺当成了同他一样智谋出众、棋力超群的寒门青年，何曾想过看着文质彬彬、温润如玉、一身儒雅气质的贾玺是个身有猛力、体如猛将、心怀仙术的仙人般的人物。
现今如一尊神圣般挺拔地站在那里的贾玺，在他眼里早已不是他想象中的人，更像是一个从未跟他接触过的陌生人。
想到他跟这么一个神秘莫测的人物对弈了数盘棋，他不仅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同时又有了些释然，心想，若是贾玺身怀异术，他下不过他就实属正常了。并不是他太弱，而是对手太妖孽，妖孽的不像个人。
幸好今天他显露出了自己的能力，若是没有借着这个机会显露出来，以后不小心跟他对上，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以后遇到跟他相关的事，应当小心应对才是。
陈炀正在打算，贾玺忽然向他看了过来，就见他正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并不见得很慌张。
陈炀道：“没想到贾兄不但棋力超群，竟还有如此的武力，当真是人中龙凤，这次你救驾有功，想来必能得太上皇和陛下重用。”
“我这功劳不是也有你的一份儿吗？”贾玺反问。
陈炀愣了一下，笑道：“这话是如何说的？如果我在这里就算有救驾之功的话，那有功劳的岂不很多……”
贾玺不想跟他多谈，转身向后门而去。此时外面的干戈也已停住，房间里的内监将二帝围在中间。
贾玺来到门口就被守着的内监挡住，惊魂未定的弘业帝和承平帝见是他，就让那侍卫放他进来。
“见过陛下。”贾玺拱手。
“贾玺，这次多亏了你出手，不然朕与皇儿可能就要遇害了，”弘业帝道，“你立了大功，等朕回宫后，就再给你赏赐。”
“臣不敢居功，不过尽了些绵薄之力，幸好来的人也不多，不然臣未必能应付的了。”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正说着，就听大堂外就传来一阵略显慌乱的脚步声，原来是身穿飞龙服饰的龙禁卫，后面还跟着一个身穿铠甲的将领。
贾玺顿时警铃大作，他并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刺客伪装的。
看贾玺警惕地看着外面进来的人，弘业帝道：“贾爱卿不用紧张，领头的是五城兵马司的提督和御林军的提督，都是自己人。”
闻言，贾玺便没再有任何动作。
就见他们神色慌张地跑进来，见屋内的桌子板凳四处散落，地上躺着数个刺客，并不见二帝的身影，先是一愣，然后将屋中的人围住，喝问：“陛下在何处？”
他们还未回答，弘业帝就道：“朕在这里。”
龙禁卫等人循声望来，弘业帝与承平帝走了正从后门走出来，众侍卫行礼参见：“御林军提督、永昌驸马冯元浩（五城兵马司提督裘良）参见太上皇、皇上，臣等救驾来迟，请陛下责罚……”
当下大堂里还有几个没逃离的官员在，他们战战兢兢地躲在角落，见进来的刺客都被剿灭，才彻底放下心来，一同过来参见皇帝。
“外面是何情况？”承平帝忙问。
“回禀陛下，院子中的刺客已经被清理了，臣已令侍卫继续排查，现在已经安全了。”裘良回答。
“知道了，你们不要松懈，务必仔细排查。”
“是。”
承平帝交代完，就没了话说，看向弘业帝。
弘业帝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冯元浩和裘良，蕴含怒意的冷眸盯向两人。弘业帝御宇多年，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帝王气势，他沉凝的面色看的在场众人心惊肉跳，生怕就牵连到自己。
他们纷纷低下头，垂眸盯着脚尖，不敢言语，承平帝也没敢再说话，整个房间登时冷了下来。
弘业帝的冷眸在两人身上逡巡了半晌，似是想看出他们谁是忠谁是奸，愠怒道：“救驾来迟还不是大罪，你们让刺客混进了御林军里却毫无察觉，这却是死罪……”
一句话未说完，裘良两人早已磕头如捣蒜，身体都有些发抖。永昌驸马冯元浩身体有些肥胖，他声音微颤道：“儿臣不敢狡辩，让贼人混进了御林军里确实是死罪，请陛下看在公主的面子上留儿臣一命……”
“你个混账！”一句话未说完，弘业帝的就一脚踹在了冯元浩头上。冯元浩被踹的一个趔趄，向后倒去，又爬过来，跪在地上。
“朕怎么选了你这么个废物做驸马，成日一点儿正事不干，就知道吃喝玩乐。朕原是对你忠心，才将御林军交给你管理，还想着你能保护好宫闱。
“你往日不务正业也就罢了，如今连御林军都让贼人渗透了进来，只怕再过几日，朕的头颅都被贼人砍了过去，你都还在梦中呢，朕留着你还有何用？不如将你扔到牢里去……”
弘业帝一番怒骂，将冯元浩骂的狗血喷头。
冯元浩既是害怕，又是委屈，身体抖动着落下泪来。他已经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如今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朝中文武，竟然哭泣了起来，也是天下少见的奇闻。
“儿臣无用，儿臣是个废物，请父皇下旨，剥夺了我的兵权，将我打到大牢里去，只是如此就苦了公主……”
还没说完，弘业帝又是一脚踢了过去，喝道：“还提公主，给朕闭嘴！”
“是，是，儿臣不提，不提了。”冯元浩一边抹泪，一边点头。
弘业帝顿了顿，顺了顺气，转眸看向身侧扶着他胳膊的承平帝，见他面色平静，便问：“皇儿，你怎么看？”
承平帝道：“请父皇乾纲独断。冯驸马确实有渎职之处，但他向来对父皇忠心耿耿，以往也从未出过纰漏，此次应当是大意了。
“念在他这十几年来忠心守卫宫闱的份儿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是我姐姐的驸马，他若出事，我姐姐和外甥也会跟着难过，不如暂且饶恕他这一次，让他戴罪立功……”
弘业帝深深叹了口气，脸现愁容，看向驸马道：“听到了吗，皇帝在为你说话。朕去了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皇帝。
“此次遇刺，你难辞其咎，御林军的事你就不要管了，配合三法司好好调查幕后主使，若是查不出来，你就到天牢里蹲着去吧……”
“是，儿臣领命。儿臣定会查出幕后凶手，若是查不出来，儿臣不劳父皇开口，自己就去天牢领罪去。”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冯元浩松了口气。
“戴权，你暂且代管御林军。”弘业帝看行内监戴权。”
“奴婢遵旨。”
弘业帝又垂眸看向五城兵马司提督裘良。裘良留着花白的胡须，身材魁梧，虽然已经不年轻，但仍能从其身上感受到一股强悍的力量，是个经历过战场杀阵的人。
“爱卿，此次你也难辞其咎。城中事务暂且交给新人吧，等查清楚了，朕再让你官复原职。”
裘良闻言，顿时心凉了半截。他已经五十余岁，早就有许多将领盯着他的位置了。此次从五城兵马司的位置上下来，想要再上去，可就难了。
他额头触地，悲声道：“臣领旨谢恩。”
“戴权，你出去盯着，务必细细排查，不能放过一人。”
戴权忙领旨出去。
原来，今日保护二帝的共有四拨人。分别是距离皇帝最近的、由戴权领导的内监，负责房间周围安全的龙禁卫，负责贡院内部安全的御林军、负责贡院外围安全的五城兵马司官兵。
这四波人都有自己需要负责的区域，也只能待在自己负责的区域。
没有皇帝的命令，外围的侍卫不得进入内围。若是没有命令贸然进入内围就是死罪，内围侍卫可以将他们就地格杀。
所以，当御林军士兵没有皇帝命令进入龙禁卫负责的区域，就已经是死罪，龙禁卫可以当即对他们格杀。当然，也有例外情况。若是皇帝遭刺杀，外围的士兵是可以前来救驾的。
刚刚御林军无令进入大堂，弘业二帝见了自然惊慌，贾玺当即对他们出手并没有错，即便他们不是刺客，也已经犯了死罪。
而混入御林军中的刺客要刺杀皇帝，必得先通过龙禁卫和内监这两道防线，除此外，没有靠近皇帝的机会。
他们明明知道在贡院杀皇帝极为危险，却不得不这么做。在这里已经是皇帝的防卫最松懈的时候了。
而龙禁卫这四拨人，原本是由戴权、冯元浩、裘良三人管理，现在都统一归戴权管理。
现今御林军因为有嫌疑，被禁止行动，戴权出去，就是去排查御林军中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