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妙玉梅开二度 朝堂两提贾玺
旖旎香艳的气息飘荡在房间中，与干净素洁的房间内檀香的气味混合在一起。
从窗迥上透射进来数缕冷冽的晨光，给昏沉的房间添上一抹亮色。
翠色的纱帐微微颤动一阵，一只雪白的臂膀从中伸出，而后是妙玉青丝披散的面容。她穿着灰色里衣，将纱帐归拢在两侧。
刚将纱帐挂好在金钩上，帷幔的另一侧就传来脚步声，妙玉看去，见是脸颊上有一抹红晕的宝莲走来。
她眼中带着几分羞涩，小声地问：“姑娘，姑爷还没起啊……”
妙玉斜跪坐在床铺上，脸上带着浅浅笑意，转头看向里侧的贾玺，伸手推了推他道：“大爷，还不起吗，该进宫去了。”
叫了两声，贾玺才睁开眼睛醒来，伸手抓住妙玉的手，笑道：“芙蓉帐暖度春宵，宁愿从此不早朝。妙玉，果真是温香软玉。外头冷里面却……”
贾玺说了一半，就被妙玉伸出细指按在嘴唇上，堵住了他的话。
妙玉早已腮上通红，羞怯异常，“莫要说了，快些起床……”
贾玺轻轻一拉，妙玉倒在床上，另一手将锦被盖在她身上。
而后将她抱在怀内，双手乱动，妙玉没想到都这个时辰了，贾玺还在想着这事儿，就伸手要捉住他的大手。
但它游动如蛇，总是抓不住，反倒让她自己气喘。
床旁的宝莲早已惊呼一声，转过了身，又迅速回转身将纱帐放下。
她出门去后，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晨光逐渐增多。室内的昏暗慢慢消退，逐渐被光亮取代。
绣床上传来一道娇声，片刻后贾玺才出了绣床，将纱帐重新收拢起。
回头看了眼妙玉，妙玉正眼神迷离地看过来。她娇喘微微，香汗淋漓，有些嗔怪地娇嗔贾玺一眼。
贾玺摸着她的脸笑道：“之前还没醒过来，现在完全醒了过来。今天可要多谢你的叫醒服务，以后多来一些……”
妙玉却转过了头，道：“以后不用想再让我叫你了……再也不能了……你想睡到什么时辰，就睡到什么时辰……”
捏了捏她滑腻的脸颊，贾玺没跟她拌嘴，就下了床穿上衣服，正好见宝莲端着盆热水进来。她见贾玺已经起床了，也松了口气。
“快，帮我盥洗一番。”贾玺向她道。
“啊，哦，大爷这边来。”宝莲将铜盆放在放置铜盆架子上，服侍贾玺盥洗。
洗罢后，又给贾玺整理衣衫，贾玺转头看妙玉已经疲惫地睡着了，就低了头，在宝莲耳边轻声说：“你且放心，等过些日子，就让你做通房大丫鬟，不会亏待了你。”
宝莲先就是一愣，大眼睛眨了眨，而后瞬间就明白了贾玺的意思，微微点了螓首，轻声应了下，服侍贾玺着装。
出了厢房，就见院子里已经有婆子在打扫庭院，丫鬟也在收拾准备晾晒被褥。
进了堂屋，就见秦可卿已经在座椅上坐着，正与宝珠瑞珠两个丫头闲谈。见贾玺进来，可卿就起身来迎。
贾玺一手搂住可卿的腰肢，一手去她的脸颊，感受到她比妙玉多出的一种香艳妩媚，问道：“你们谈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听说荣府的政老爷要送宝玉去清虚观读书呢。觉得挺奇怪的，就闲谈了几句。”
贾玺闻言，就明白了其中原因，走到上首落座，笑道：“宝玉也是该好好教教，现在正是纠正他恶习的时候，再晚一些，就不好改了。
“政老爷送他到清虚观去，不单是为了让他读书，也是让他远离那些丫鬟们。那些丫鬟固然都是很好的，也都没有什么错，错在宝玉，只能从他身上入手。
“同时，如此做也是想让宝玉跟着张道士学些道法。你看大爷我，就是因为懂得些道法，立了救驾的功劳，还被陛下如此重视，连公主都愿意嫁给我。
“只怕，从今后，愿意学道的人会逐日增多。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从之。天子看重修士，民间必然多道观。”
“原来是为这个，如此说来，倒也不错。只怕那宝玉不会愿意啊。”可卿道。
“政老爷跟老太太又少不了一场争论。”贾玺说。
两人又随口谈了几句，就有丫鬟进来说饭菜已做好。贾玺忙让她们摆上来。饭后，他就前往药铺，查看冯渊他们准备的如何了。
大明宫宣政殿。此时正是早朝时间，文武百官分列左右，中间有龙禁卫带刀站立守卫。百官们低着悄声议论，殿内如同有一群蚊子一般，嗡嗡作响。
北面高阶平台之上，承平帝头戴翼善冠，身穿五爪金龙袍，威风凛凛，面目肃然，他沉声道：“众位爱卿，瘟疫之事就是如此，你们回去发出布告，传达内外，让百姓们小心防疫，购买莲花清瘟粉……”
众臣纷纷低头应声，但也有质疑的声音，比如户部尚书公冶丞就出班奏道：“陛下，此消息果真属实吗？是不是那贾大人算错了。”
这个公冶丞经常找麻烦，承平帝对他早就不大耐烦，此时听他这么问，纵是他性情平和，不喜与人争论，也不得不道：
“爱卿是在质疑太上皇吗？此事是太上皇确认的，岂能有假。”
公冶丞苍声道：“臣并未质疑太上皇，只是疑心贾大人年轻，学道尚浅，算错了也是有的。
“瘟疫是国之大事。一旦传告百姓，天下百姓皆知，必会引起恐慌，也会有不法商人趁机造假药，骗取百姓钱财，也不乏像白莲教等邪教之人趁机扩大信众……
“此事若是真的还罢了，若是假的，到时引起百姓恐慌，又什么都没有发生，朝廷的脸面将置于何地？”
公冶丞的话说出了朝中许多大臣的心声，连承平帝，对贾玺这个会有瘟疫现世的说法也不敢完全相信，奈何弘业帝相信，他只好照弘业帝的意思如此宣布。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长髯垂胸，国字脸面的大汉出班来，他是礼部尚书石光珠。
他启奏道：“陛下，公冶大人所虑甚是，此事不好急于公布。要么让贾大人再重新算一卦，要么就等瘟疫出现了再行公布，不至于落了朝廷颜面。”
承平帝内心里也觉得这个做法更合适，就问：“那莲花清瘟之事，爱卿以为要如何处置？”
公冶丞和石光珠凝思半晌，公冶丞才道：“陛下，此事也须慎重。既然不好宣布会出现瘟疫之事，也不好让百姓们购买莲花清瘟粉。
“到时百姓们知道自己被骗，家里放了一堆没用的药物，不但劳民伤财，也于国朝颜面有损。请陛下三思。”
其他臣工虽然未曾开口，但也都支持这一说法，公冶丞刚说完，就有一帮御史言官出来跟随附议。
承平帝手捋胡须，望着下方思索片刻，才道：“虽是如此说，可太上皇已经安排了下来，若是都不照办，太上皇若是怪罪起来也不好。
“这莲花清瘟粉还是继续推广，只说是可以预防瘟疫。就如公冶爱卿所言，暂时且不公布有瘟疫现世的事，免得引起民间恐慌。等出现端倪时再公布。
“朕也要见太上皇，让贾爱卿再占卜一番，确保无疑。”
众臣口呼陛下圣明，就不再议论此事。
当下又有石光珠奏道：“臣启陛下，昨日陛下赐婚云瑶公主与贾玺，臣已吩咐下去，令人筹备婚礼等事，只是对驸马府邸一事仍是难以决定……”
“此事太上皇已有旨意。”承平帝道，“太上皇将敕造宁国府赐给了贾爱卿，目的就是想将那里当做驸马的府邸。你们派出工匠修整一番、换了匾额就是了。”
“臣领旨。那公主府又要建在何处？”
承平帝道：“此事太上皇没有明示。但从驸马府的位置来看，放到旁边的荣国府最合适。
“荣国府也是朝廷敕造，赏赐给的荣国公。如今他家没了爵位，本该收回，因念在有诰命贾史氏在，才暂且让他家人继续居住，等贾史氏去后再搬迁。
“如今恰好要嫁公主。公主府与驸马府也不好相隔太远，有这两个连在一起的公府正合适。就将敕造荣国府当做公主府吧。”
石光珠再次点头应诺：“可是还有一个问题，荣府被贾家人占据着，又不好现在将他们赶出去，难道让公主与他们同住？”
弘业帝眼眸微转，就有了主意：“圣旨已下，自然不能现在赶他们出去，也不能让他们同公主同住。
“不如在宁荣两府中间再建一个园子，中间点缀上各类庭院，让公主住，如此就可避免现今的问题。”
“再建一个园子？”石光珠对宁荣两府并不了解，不知要如何建造。
承平帝也没见过宁荣二府，但他知道这两座公府都是五六进的院落，后面有大花园，便道：
“可以将宁荣两府后院的花园改建，将园子与前面的荣国府隔开，出入口开在宁国府。这样公主就可以从宁国府进入。
“等贾史氏去世了，再将墙拆了，让她入住前院。
“具体如何改建，你们看着做。如果荣国府后花园不够，就向后街上延伸。等量定了需要多长的距离，再来上本请购。”
“陛下英明。”石光珠道，“不知要在园子里建哪些建筑？”
“此事不用问朕，你们看着酌办。也可问公主和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