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留在老家

第三章：留在老家

今晚的星星很亮。

朱红的心愿是成为一颗星星，映照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大海的包容和宽广是她的归宿。如果不能与大海相遇，那么抬头仰望她的孩子也是她的梦想，因为孩子的眼里只有她。那就足够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朱红换了睡衣，在二楼的楼梯口卫生间洗漱。“现在回到你老家了，那过两天我先去H市，先去找你叔叔。找他一起上班跟他学干工地。你要不先在家休息几天。然后去H市找我。”张惠民已经穿戴整齐，平淡的向朱红说出计划。

“可我去H市能做什么呢？我不想离开家，我想一直在家里。”朱红一遍刷着牙，一遍漫不经心的问道。

“租个房子，然后我去上班，你给我洗衣做饭。我每天下班有热乎饭就行。”张惠民提议道。

“我不去。我才不要洗衣做饭。去你的。”朱红气急败坏道。她把热毛巾敷到脸上，头往上昂。

朱红的思绪像老宅的灰尘，缥缈到炙热的阳光上，迎风招展开来---

张惠民出身是山区家庭，有个哥哥叫张惠中，父母都是农民，平平淡淡甚至有点苦，因为经济落后的原因。

如果在多数人都没有想法的地方，那将很难发展有所成就，因为受教育的水平有限。这也是大众选择背井离乡打工的原因。

朱红父母在H市一所大学生活工作二十余年，有二女一子，朱红是家中长女，朱慧和朱军是妹妹和弟弟。

朱红出生的时候父母也还年轻，都有自己的事业要花精力去操持，便由朱红的爷爷奶奶帮忙养育。隔背亲可能都会偏向腻爱，朱红没有吃过一点苦。一路顺风顺水，甚至于在家几乎没有做过家务。

可就是太过溺爱，她没有学到本领。她只有初中文凭。当年父母让她读职高她没有坚持，因为叛逆。其实她闹也是想取得父母更多一点的关注而已。时间推动下，她早早就辍学了，后面去到H市，她进了厂。

初涉社会，她经常被骗钱。厂里工作同宿舍的人儿，起初会说一些安慰的话，后面大抵也都司空见惯了。

然后她就遇到了人群中，最不起眼的张惠民。

张惠民身高很矮小，相貌并不出众，甚至秃顶，但是性格开朗。他在厂里有很多朋友。经常在人群中穿梭，她和他就在某一天相遇了。

张惠民向朱红表白，她起初拒绝抗拒。可是他不断对她示好，没有放弃。

有一天，朱红在接受领导安排的岗位调动，去了外部门不懂规矩受了委屈。张惠民发现了她。走廊上他向她打招呼，她礼貌回应。他看到她眼底的失落看出她的不开心。

她坐在对着一面墙壁的餐桌上一个人吃饭，他看见了。他把他的餐盘端了过来和她坐到了一起。后来习惯性，一起吃饭，一起谈心。她天真以为这就是爱情。

还是一句话打破了平静。“我不想出去外面租房子，我就要在自己家。”朱红一边说道，一边拧了下毛巾水，把毛巾挂在了毛巾架上。

她知道租房同居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的，是婚姻。

是的，朱红和张惠民同居过。她因为太过年轻，几度和家里决裂。因为当年的订婚宴上，张惠民的父亲因为结婚礼金还价又闹心，朱红的父母哭的裂肺又撕心。

她和张惠民去了一个光秃秃的地方，是他的原生家庭。生活了两年，几度崩溃。因为她是被爷爷奶奶宠坏的孩子，不知道如何服务他人，讨好人心。异地他乡，是每一个远嫁女的苦楚难言。

“那先去和爷爷奶奶吃个早点？”张惠民催促道。

“走啊。”。朱红随手拿下发带，和张惠民一起去爷爷那边吃早餐。

客厅里，爷爷遥控着残疾人轮椅出来准备去饭桌吃饭。朱红像从前一样，先去给爷爷盛饭，然后一蹦一跳的准备碗筷。

朱红奶奶看着桌上只顾干饭的张惠民没有好气：“看我家红红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手都瘦的跟个猫爪子一样了！哪里还像个人样？！”

爷爷看着朱红不停歇吃着碗里，吧啦着米饭，和她以前吃饭经常剩饭大相径庭。双鬓斑白的脸上眼角翻起泪花。

“吃点菜啊红红，呐，给她夹块梅干菜烧肉。去厨房，到厨房去拿个勺子来，她要喝汤。”爷爷对奶奶吩咐道。

“她自己不吃肉，我又不是不给她吃。”张惠民道。

没一会儿，朱红放下碗筷，“我回来都胖了，吃饱了，你们继续吃，我去玩了。”

朱红吱完声就飞快的离开了饭桌，上了楼。张惠民则在一楼收拾背包行李，他打算和原先计划的那样，中午陪朱红去她外婆家吃个饭，第二天就乘高铁去H市找朱红的叔叔学工地上的事了。

中午12点。

朱红的外婆家。

此时此刻，外婆家的大厅挤满了人。由于朱红的祖外婆刚好也是今天到访，朱红的外公外婆便想满足慈母心肠，去她的其他子女家中呼唤了来客。这一大桌子上大概十几个男性，都是长辈。今天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