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午宴被戏！
第四章：午宴被戏！
张惠民骑着朱红奶奶的湖蓝色电动车，载着朱红赶往她外婆家吃午饭。
平整的柏油路上，两边的树木长得郁郁葱葱。今天路上的风很大，吹到叶子上，发出很响的“沙沙”声。二月份的天气，比腊月还要刺骨刮面。朱红紧了紧衣领上的毛绒，把外套上的帽子罩下来，将被风吹的有点湿漉的脑袋半掩盖住。可是风太猛烈。她刚想松开手，去抓电瓶车的后备箱边缘扶手调整座位，盖子脑袋上还没热乎的帽子没能坚持一下子就被风吹的脱离了她气呼呼红扑扑的脸颊。
“什么时候能坐上你的副驾？”朱红有点难受，在张惠民耳边低声细语，双手环住他的腰身，随手紧了紧他的口袋。
“还说呢，你不是报了驾校都没考过。我都没坐上你的副驾，没用的玩意儿。”张惠民随口一说，却像一根刺一样扎入人心，没见一滴血迹。
“在你家耽搁了，没有时间考，过期了。驾校报的是H市，你家在Q市，距离隔了5000多公里。”朱红岔开话题。
“那在H市的时候你不去考，怪我咯？”张惠民戏言道。
“那个时候我的身体出现问题，你不是不知道。”朱红称述回忆。
“别人都行。”张惠民答道。
“好吧，我不靠你。”朱红无言以对。
经过一个梯形路口，左拐穿过桥头市场，就是朱红的外婆家了。在去外婆家之前，她想去买点东西，感觉和张惠民离开家两年，和家里人都生疏了许多，也要开始顾虑人情世故了。空着手去不是道理。
她在桥头摊口上看了又看，目光在8块钱一斤的芒果上停留。又买了一些苹果。因为这些消费的起。
回趟家很不顺心如意，因为无财他人便看不到能力。觉得她瞎了眼怎么会看上那样一个人。还爱的死心塌地。
这里的他人，指的是看着朱红长大的邻居，家族长辈还有朋友，家人，很多。
因为步入婚姻总需要一个理由去肯定，肯定是这个人，肯定了才会对待这段感情坚定不移。理由可以是外貌，家庭背景，人品，还有能力，总得占一样吧。可是朱红好迷。因为她暂时看不见。
有时候看不见就意味着等于没未来。
“走吧，别让外婆等我们久了。”朱红对张惠民说道，同时她拎起红色塑料袋装着的水果，坐上了电动车后座。
不一会儿，朱红和张惠民就到达了目的地。
此时此刻，大厅里挤满了人。
朱红看见众多的长辈们在喝茶谈事，她有点羞涩，提着装着水果的带子的那双手也有点僵住了。她把简陋的廉价心意放在了客厅最不起眼的竹席躺椅下。顺手拉了张惠民去厨房和外婆打招呼。
“外婆！外婆！是我小红来了。”朱红在餐厅转角柜咋咋呼呼的喊道。
朱红像放羊娃，牵扯着张惠民直接走进了厨房。
“外婆好。”张惠民对着正在洗菜的外婆打了声招呼。
“红红来了。Q市好不好玩啊？待会儿想吃什么。惠民也来了，好。惠民啊，听外婆的，再家玩两天再去H市，去和红红叔叔学手艺，学两三年把事情学会去做，学出来干包工。以后啊像红红她舅舅一样，你看她舅妈，就知道玩手机，别的什么都不用做，一家人互相帮衬不要计较。去好好学，外婆给你加油。”外婆一边对着水龙头冲着菜，一边碎碎念。还时不时看一眼砂锅里煲的老火靓汤。
“好的，谢谢外婆。”张惠民应承道。
灶台边上有个小型吧台桌，朱红的舅妈正在刷短视频，她在看博主安利美妆产品
“一！二！三，上链接！”哈哈，这是每一个剁手党最熟悉不过的声音。
“这么划算，买了。老公你过来看一眼，这个套装裙我穿好不好看？”
“红红回来了，月月在她房间看书，你可以去找她玩。”舅妈温柔道。
舒岚月是朱红的表妹，也是外婆唯一的孙女，舅舅舅妈只有这一个独女，很是看中培养。她面容姣好且不负众望，才行兼备。考上了某市一所财经大学，现在还在学习阶段，未来可期。
“好啊，我待会儿过去看看月月。”朱红微笑对舅妈回应道。
“红红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叫舅舅去接你。”此时，一个衣装革领的男性，直挺挺的从吧台的绿枝旁向朱红和张惠民走近。
“不想麻烦舅舅，是回家距离太远了。出了车站天早黑了，都快十点多了，太晚了。看见车站外有拉客的司机我们就上车了。我坐的一天的高铁，累死了，回去一觉醒来都快中午了。”朱红向舅舅抱怨道，有点撒娇。
“现在知道远了累了？”朱红舅舅有点难过的，他知道朱红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但是这个大外甥女并没有随着年龄大了而变得成熟从不令人省心。特别是听到这样的情况之后。
他扯了下领带，露出喉结，然后瞥了一眼朱红身旁矮小的张惠民。
张惠民是那样矮小，个头甚至不到朱红舅舅的肩膀。洗的发白的旧牛仔裤在那亮丽的西装下彰显的更加黯淡无光，几乎秃顶的头只能每天罩着一顶鸭舌帽掩盖形象。
他有点不知所措。
“走吧，我们先去客厅吃饭。红红走啊，去吃饭。”舅舅作为今天的东道主，坚定的脚步迈向客厅的同时，也不忘喊上他人一起，喊上那个不争气的大外甥女。
饭桌上，有乳猪烧鸡扣肉椒盐排骨，白灼虾本地新鲜的大闸蟹油爆花甲，还有很多菜。看的朱红眼泪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了出来。可这一切在朱红的从前生活，只是家常便饭。
“炖老鸭子来了！”朱红外公手拿抹布捧着砂锅穿过两个男性的手腕，把汤端上了桌。
朱红扒拉着碗里的饭菜，看了看外公，感觉他和印象里的身体状态有点出入了，他佝偻着背，似乎也没有那么大力气了。从前朱红的印象中好像只有外婆的背是佝偻着。但还是那个满脸笑容的和蔼的老头儿，甚至有点可爱也不为过。只是眼角多了几条很深的皱纹。
“外公，快来吃饭！”朱红喊了下外公。
“外公不那么饿，红红多吃点哈！饭一定要吃饱哈，大家不够叫我，我去厨房里看看那个鸡爪子好了没。”外公在忙碌着。
饭桌上，长辈们有的开始轮番敬酒。张惠民不懂方言，只能坐在朱红旁边硬着头皮继续吃，他已经饱了，但是不知道怎么找个理由离桌。
突然一个大约六七十岁的长辈，应该是三外公，朱红外公的亲弟弟，目光停留在正埋头吃饭，重复吃饭夹菜的朱红的身上。
“小红这是带了谁来？”三外公开口询问道。
“我男朋友，他叫，张惠民。”朱红一遍回答，一遍伸筷子去夹向一只虾。
“听说小红去了S市还是Q市两年？”五舅公也开口道。
“是Q市。”朱红一边嚼着虾仁一遍答道。
“他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三外公问道。
“没有生意。”朱红又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芥蓝。
“没有生意是做什么生意？”三外公有点喝多了，脸颊泛红，有点刨根问底。
“他家里没有做生意。”朱红答道。
“小红，那Q市好不好玩啊？怎么样？”舅妈问道。
“没玩。”朱红一边说一边咬起了芥蓝头，“这个真硬，咬不动。”她喃喃自语道。
“我们那里气候不冷不热的，空气特别好。”张惠民答道。
“嗯嗯，少数民族挺多的，可以体验民俗文化。”朱红补充道。
“吃点那个鹿茸菇炖肉味道挺鲜，我上次给你外婆的菌菇她都没舍得吃。这次大伙儿能尝到也是有口福了！”小外婆说道。
“嗯。”朱红点头应道。
“小红，Q市那里有我们老家这样的大米吗？”一个喝多了的舅公看着一直埋头吃饭的朱红发问道，可能是在开玩笑吧。
“有啊，怎么可能没有！”朱红随口答道。
“都是一个国家的，rmb都长得一模一样，都是红色的。厉害吧？”朱红嬉皮笑脸了两秒钟。
正在这时，外婆提着砂锅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在听到朱红的言语她担心这个冒失的孩子会和家族长辈起冲突。
“红红，吃饱了去看看月月那几张作业还没写完？没写完就不打算吃饭了，一点规矩没有，红红去叫她出来吃饭。”便让朱红去找表妹月月。
“好，我去叫她。”她明白在座的亲戚长辈有些讽刺的意味，她咽不下去，又不想撕破脸，在外婆的挤眉弄眼中，随即放下碗筷去了。
“月月？月月”朱红敲了舒岚月的房门。
“进来。”是舒岚月的声音。
“在干嘛呢，你奶奶叫你吃饭了。”朱红开口问道。
“我要准备考研，但是还有别的事，时间上可能有点赶了。我得赶紧复习资料，姐你们先去吃吧。”舒岚月一手轻轻的推了下鼻梁上的玫瑰金色边框眼镜，另一只手翻过一面英语单词，和朱红说完话，嘴里又开始拼读单词。
舒岚月半坐在一张对着大大的落地窗的橘红色皮质靠椅上，手里攥着夹着英语单词的文件夹，阳光撒在她纯净的脸上，一切充满希望。
朱红看了看岚月，她觉得妹妹的房间出奇的安静，但是又在井然有序的忙碌着。她只好退出妹妹的房间，
“你待会儿记得吃饭哈，我先回去我奶奶家了，下次空了可以来找我玩啊。”朱红说完话，随手给妹妹带上了房间门。
“外婆，外公。我先回去了。”朱红说道。
“好。下次空了又上来玩啊！”外婆笑眯眯的说。
“嗯嗯。”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张惠民也和外婆告别两句。
“路上注意安全。一会儿骑车过那个拐角的时候慢一点哈！”外婆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