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生得意马蹄疾
直到看见高福远去的身影消失了，才回过来对陈全友冷冷说：“马上把这个人的底细好好查一查，一定要盯紧他，也让我们在雍王府里的内应多关照关照他。”
“是，我这就去安排。”陈全友也看了看高福远去的方向，摸摸胡子说：“门主，你说这人到底是人是鬼啊？”
“我现在还不是门主，休要胡言乱语。”戴铎表面呵斥陈全友，心里却舒服极了，走了几步后才说：“不管他是人是鬼，我们在这里的人立即疏散，在一切情况弄清楚之前，我们在京城里所有的人切勿轻举妄动。”
“明白。”陈全友作了个揖就带人离开了，戴铎独自一人在花园里看着月色踱着步，好一会才悄悄钻进暗道中消失了。
一切都按自己设想的发展，高福非常满意，回去的步伐也非常轻快，小猴子悄无声息地在后面跟着。
人生得意马蹄疾，高福快步走在回去雍王府的路上，可很快就遇上了一个小麻烦，他被一处前门外大街的一个栅栏给拦住了。
清代京城的卫戍部队和治安机关叫步军统领衙门，简称步军营，首领为步军统领，又因其提督京城九门事务，又称“九门提督”。步军营对京城地面实行分汛管理，汛是步军营的基层单位，汛的军官是步军校，每汛下设堆拨和栅栏。
堆拨相当于是一个社区民警中队，栅栏则是设立在大街小巷上的活动栅门，当栅栏都关上的时候，各个区域就改造成一种“封闭小区”。
根据规定，戌时以后入更，京城里面各个栅栏就会封闭，如无特殊情况军民不得随意出入，违者要受到严惩。
平日里高福不会在入更后出来走动，如有要事，就会拿上王府的牌票，步兵营那些守着栅栏的人不会为难他。
可这次高福刚穿越过来，忘了这事，身上也没带牌票，这下想要通过无数个栅栏回到王府就得费些周章，而且还得经过正阳门这个要隘，今晚他去找戴铎花费不少时间，搞不好还会惹来大麻烦。
正当高福烦恼的时候，小猴子凑上前说：“大人是忘了带牌票吗，小人可以带您过去。”
“是嘛，哪太好了。”高福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猴子居然有这个能耐，连忙请他出手。
只见小猴子走到栅栏前，跟那些守卫的军爷聊了几句，似乎都挺熟悉，只掏了少许银两，很快就买通了去路，带着高福顺利通过这个栅栏。
后面路上无论是进入正阳门，还是遇上的栅栏和堆拨，也是如此。
“小猴子啊，还真有你的。”高福不禁感叹，自己以往凭借自己雍王府管事的身份，在外头跟人打交道自然是方便得很，现在如果没有这层身份，很可能是寸步难行，看来以后真的是要把王府和戴铎这边的资源都充分利用好才行。
“能为大人分忧，是小人的福分，还有什么事，大人您尽管吩咐，小人定当竭尽全力。”小猴子点头哈腰地说。
“你也不用这么拘束，什么大人小人的，其实我在王府也是个下人，以后我们就以兄弟相称。”高福见小猴子还有些能耐，应该对戴铎那伙人的情况也很熟悉，就打算以他为突破口，开始不断说好话拉拢他，还拿出几两银子硬塞给了他。
“岂敢，岂敢。”小猴子嘴里说着跟高福尊卑有别，但对他的态度确实是热情了很多，对他的许多关于京城九门和步军营的问题如数家珍般说了出来。
高福对京城的布防确实很感兴趣，发现小猴子对此非常在行后，便一个问题接一个地问着，很快就弄明白了为什么小猴子对附近的情况如此熟悉。
原来任伯安在京城安插了大量的密探，这些人都是按条条框框进行分配。
条条就是指安插在各个大小衙门里面的人，这部分人大都有一官半职，打探到的都是朝廷里较为重要的情报，因此他们是整个组织的核心力量。
框框就是指安排到九门之内各个区域对目标进行监视跟踪的人，这部分人大都是些市井走卒发展而来，打探到的都是边角信息，因此是整个组织的补充力量。
小猴子就是负责对内城里雍王府附近的区域进行监控，所以对这片地方的人和事都是如数家珍一般。
“你真是太厉害了，以后我很多事都要仰仗你了。”高福不禁对小猴子竖起了大拇指，一边夸奖一边继续询问周围的情况。
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雍王府附近，经过几个堆拨的时候，一个非常重要的现象被高福发现了，为了摸清楚情况，他还特意带着小猴子在雍王府四周都走了走，发现都是这样。
这一路上的几个汛，统领的步军校大部分都是太子或者八爷的门人，还有就是九门提督隆科多的亲信，也就是说雍王府附近都已经被其他几股势力给团团包围了，四爷和门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得死死地，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四爷将会变得很被动。
这可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也是一个很好的立功机会，立即往雍王府跑去，想第一时间把情况告诉四爷好邀功，但快到王府门口的时候，又意识到有些不妥。
四爷现在内有十三爷，外有年羹尧，两人在军队都声名显赫、旧部众多，步军营的军官们哪怕是依附别的势力，也不敢对四爷轻举妄动。
更重要的是，在现代多年的职场经验告诉高福，向领导提出自己发现的问题，却没有提供合理化建议，这是捞不着大功劳的。
“可要跟四爷提什么合理化建议呢？”
无论前世今生，高福对清代的军队都不太了解，如果胡乱说些，那在十三爷面前就是班门弄斧，还会给自己减分。
正苦恼的时候，高福发现路上有一群军士经过，为首的一个军官器宇轩昂，附近几个汛的军士看见此人，都点头哈腰连连示好，看起来就是个不小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