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交锋
清晨，天尚未亮，黑山寨哨所外，一人偷摸的跑来，片刻后又偷偷摸摸的跑掉。
哨所内，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目光冷冽，正在思索刚才那人带来的消息，旁边有人说到：“小寨主，快把消息给老寨主吧，那黄坡村还敢跟咱下沟争水，这就是亏没吃够…”
“这人…”少寨主神色冷漠说到：“慌里慌张的，跟以前来报信时候不太一样。”
“怕人发现吧…”
虽然还有疑惑，但是消息还是传到了寨子里，到中午时候，下沟那边忽然又有人急匆匆的跑来报信，说是两村为了争水又要打。
黑皮一脚踹开旁边年轻女子，哼了一声说到：“你们黄坡人还真是不怕死，还敢去争水，这次还要立威才行，这次我山寨前头要不挂十个二十个人头，我就改了黑虎这个名号！”
被踹开的女子眼中露出怨毒之色，趴伏在地上一语不发，黑皮又朝外边吼道：“人呢！把人都喊齐，留几个看着寨子，其他人抄上家伙！”
小山寨里一阵鸡飞狗跳，几十个破衣烂衫的汉子聚集起来，脸上大都露出凶狠的神色来，有人刚从女人身上爬起来，口里骂骂咧咧的
等黑皮动员完之后，有土匪骂道：“他娘的！这些种地的还想翻了天不成，老老实实的受着不中，非得找死！”
“一帮拿锄头的，还真想跟咱碰一下！这次不剁几个脑袋，抢几个娘们回来…”
这些土匪手里家伙乱七八糟，有人拿刀有人拎着木枪，还有人拿着粪叉，但无一例外的都是在叫嚣。
“兄弟们！这次非让黄坡出大血不可，这次干完，再抢几个娘们回来，老子给大家开开荤，寨子里除了老子的，少寨主的，两个当家的，其他娘们三天之内随便玩…谁表现的好，抢来的优先给他玩两天！”黑皮名副其实，上身赤裸露出还算强壮的身体，晒得黢黑，下身穿短裤靴子，手上拿着一把大刀，冷笑着说到。
动员很是成功，寨子里五六十个拿着各式武器的汉子狂欢起来，不少人脸上露出残忍的神色来，在土匪窝里，表现的越是凶残，越是没人性，那就越有地位。
而此时山下，黄坡与下沟两村正在激烈争吵，双方剑拔弩张都在喊人前来，两村因为挣水的问题吵了好多年，期间也打过很多次。
昨天队伍进村之后，很快就控制住了黑山寨在黄坡的暗子，用其家人做威胁，让对方给黑山寨送去假情报，这暗子村里人大都能猜到，但却无人敢动，因为都害怕报复，曾有人揭破之前黑山寨埋在村里的暗子，后来惨遭灭门，于是后来大家也只能故作不知。
“不会真打起来吧？”
远处，黄满仓有些头疼，他跟堂兄沟通过，让他们演戏，因为单单是暗子送去的消息，黑山寨肯定是不信，但若是明着让两村争水，引起矛盾的话，那么下沟肯定会去黑山寨报信，两条信息传到山寨里，那么黑皮多半就不会怀疑什么了。
黑皮在此地经营了很多年，下沟村人对他的感官也是变化几次，从前是恐惧和恨，后来又有点当成倚仗的意思，很是复杂。
“有点麻烦啊。”有伍长叹口气说到：“真要是打起来，再打死打伤几个，按照东家的性子，肯定会怪我们…”
赵洛一在山寨里讲故事，教导文字，一直在传递一些理念，比如人人平等，不伤及无辜等等，这点他们作为伍长心知肚明。
“满仓，你跟你堂兄说清楚了吗？”
黄满仓脸上带着苦涩，说到：“你们也都在场不是吗？说的很清楚的，只是…这种事情有人不知道啊，真要是气血上头，谁给谁来一下子，那就真要出事儿…”
几人正商量着，黑山寨方向，忽然有消息传来，原本立在山腰上的一颗不起眼的小树，忽然倒了下来，那时他们约定好的信号。
几个伍长瞬间神色一肃，黄满仓刚要招呼自己一伍人行动，却被旁边伍长推了一下，那伍长说到：
“你别去了，几十个土匪而已，那边消息传过来，就说明他们回山寨的路被堵上了，咱这边有三伍人堵上足够了，这边烂摊子你收拾一下…”
说着，埋伏在野外的人，在三个伍长的带领下，直接从埋伏处到了山道上，队形斩开一路小跑着朝那群土匪围堵了过去。
黄满仓脸色变了几下，无可奈何的他让一伍兄弟留在原地，自己朝两村人争水之处跑去，心中颇为懊恼：
“我这主意出的，希望别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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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虎领着几十个虾兵蟹将下山，一路上气势很足，带下山来的这几十人都是悍匪，跟他到各村抢过，杀过人见过血，立了投名状的。
“都听好了，这次干的漂亮点，这俩村都得给咱上贡！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还有女人玩！觉得自己是个汉子就要够狠！”
一路上，他用酒肉女人来鼓舞士气，倒是让这群乌合之众有了一股择人而噬的感觉，人群里许多人眼睛都是红的，一般农户多半连与其对视都不敢。
这些村庄组成的村民卫队，他们也曾遇到过，都是些老实的庄稼汉而已，见到他们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悍匪，很可能一下子就冲散了。
然而就在他们快赶到地方时候，道路前方忽然出现了几十个人影，这些人身穿灰布衣服，差不多十个人一队，为首的两人手上拿着狼筅，后面则是枪兵，还有人背着箭囊。
“是毛葫芦兵！”
黑皮手下有人惊叫一声说到：“是官府的人！咱们上当了！”
“糟了！后面也有！咱们被围了！”
黑皮手下几十个土匪顿时乱了起来，许多人脸上露出惊恐之色，黑皮眼中也出现了一丝恐慌，但很快他就把这一丝恐慌压了下去，大喝道：“慌什么！这些人不是官军！看他们衣服！就是哪个村的民团而已！而且就算是官军又如何？前些年官军来剿咱们，不是让咱们打退了吗？就是一群抗锄头种地的，他们敢跟咱们拼？！”
“都跟我来，往回冲！回到山寨他们就奈何不了我们！听好了，这时候谁不卖力谁就落下，落他们手里一准是点天灯！谁都别想偷奸耍滑，让人戳死也比被点了天灯好！”
“杀啊！闯过去！闯回山寨去！”
“砍死这帮抡锄头的！谁给他们的胆子敢来找我们！”
“一群种地的，也敢跟咱们舞刀弄枪，杀光他们！给他们脑袋剁了挂寨子前头！冲啊！”
覆灭在即，这群土匪倒真显露出了一些彪悍之色，有目光凶狠的汉子，一把扯掉上衣，抄起长矛就冲了上去，后面一群人也在危急当中被激出了凶性，哇哇乱叫着冲了过去，他们多数人心里明白，真被堵死在这里，以他们犯下的那些罪恶，被村民们点了天灯不奇怪。
此时此刻，他们也只有冲过去，跑回山寨这一条活路可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