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目
满红铺外,一个木质推车停在外面,上面放着肉,看上去似乎还很新鲜。宋青鹤与徐梓溪先是一愣,随后惊讶地望了望对方,二人连忙小跑进了满红铺。
一进去,一个年轻的灰衣人站在铺柜前与铺主争议着什么。徐梓溪赶紧冲过去,想要将那年轻人按住。谁知,那人竟一个侧身躲过了他,随后手向着徐梓溪攻了过去。铺主哪见过这场景,吓得连忙蹲下了,身子抱着头。
在二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一根银针从中而过,刚好划伤了年轻人的手几。几人向着银针射来的方向看去,竟是宋青鹤。
“别动。”宋青鹤冷着脸,“不想死就站好了,银针上有毒,三日后就会发作。想活命就乖乖配合我们,否则…”
那年轻人也慌了:“你!你们是谁?”徐梓溪笑了笑,举起腰间的刑牌:“看到了?万清院。”那年轻人不禁瞪大了眼,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宋青鹤找了个小凳子坐了下来,向铺主使了个眼色,让其先离开这里:“说吧,张老翁怎么死的?”年轻人慌了:“不…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看这人的情绪不对,徐梓溪有些不满:“你好好说话!”“哎呀,好啦徐梓溪!别吓着人家嘛!”宋青鹤看向了那年轻人:“你好,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愣了一愣,半晌,轻轻道:“江若安…”“那么江公子。”宋青鹤用一种平和的目光看向了江若安,“你在二月店和奕泉楼的回答为什么不一样呢?”
江若安低了头:“我不知道…是那个张老头让我这么说的。”
这下宋青鹤与徐梓溪不约而同的问道:“张老翁没死?”
江若安被二人吓了一跳,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出声:“我不知道他去哪了,这是他给我写的纸条。”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小页纸。
徐梓溪连忙伸手接了过来,上面写着:
病殆藏失
其中“藏”和“失”字较近,“失”后面被撕了。
“病,殆,藏,失?”徐子熙疑惑的念到,江若安摇了摇头:“如果按照前面的意思,第3个字应该念‘藏’意为埋‘藏’。”
徐梓溪看向了宋青鹤,想听听宋青鹤的看法。不料对方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给二人吓了一跳。
不过徐梓溪与江若安好奇的目光,宋青鹤一下子就跑了出去。徐梓溪二人对视了一眼,也赶紧跟了上去。
徐梓溪是习武之人,江若安也略懂一些门道。所以不一会儿,二人就追上了跑在前面的宋青鹤。
终于跑了一会儿,宋青鹤停在了一所小茅草屋前,徐梓溪不解的问:“怎么了?不就一个小茅草屋吗?”
茅草屋外长着杂草,看起来似乎显得挺凌乱的。
宋青鹤捂了捂脑袋:“真是白拿了个刑探的牌子。”随后,开始梳理了起来:
“江若安的推车显然是张老翁的,上面已经有很厚一层油了。并且把手光滑,一看就是常年使用。推车是松木做的,并且上面有调整的手法,显然是张老翁自己做的,而我呢,又恰好对水门挺熟悉的,知道哪里有松林。”
看了看徐梓溪和江若安震惊的目光,宋青鹤在茅草屋前走着:“送肉的地点呈一个扇形,另一边为松林,根据‘就近原则’围绕店铺做一圈,中心点左右的位置应该就是张老翁的住所。懂了吗?”
听了宋青鹤的分析,徐梓溪一下子就明白了。反之,江若安却仿佛有点摸不着头脑。
正当三人想要踏入茅草屋时,一个老妇从屋里出来了。只是那个老妇目光狠毒,手中竟拿着一把菜刀。看见三人时,竟毫不犹豫地向着宋青鹤扑了过来!
徐梓溪赶紧拔剑挡下了菜刀,只听“啪”的一声,菜刀便被震飞出去。但老妇却没有一丝惧色,张牙舞爪的再次扑向了徐梓溪。
徐梓溪不想伤人,只得用剑鞘防守:“这老婆子怎么跟个疯子似的!”
宋青鹤一边向屋内走去,一边将手伸进了袖口:“哎呀,人家本来就是个疯子!”
刚走到门口,那老妇一下子转过头,丢下徐子溪,向着宋青鹤的方向冲了过去。站在一旁的江若安愣了愣,赶紧伸手牢牢的抓住了老妇的手腕。宋青鹤也从袖口拿出了手,往老妇面上撒了一些粉末。渐渐的,老妇冷静了下来,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宋青鹤叹了口气,给老妇把了把脉,走进了屋里,徐梓溪也赶紧跟了上来。江若安看了看地上的老妇,又看了看宋青鹤他们,无奈,将老妇扶进了屋内。
屋子里案板上红彤彤的一片液体已经凝固了。案板旁还有一大块一大块的肉,那白花花的肉之间还散发着腐臭味。
看到这一幕,徐梓溪不禁捂住口鼻干呕起来,宋青鹤则一边走上前去,一边平静道:“你得习惯,以后还得遇见‘它们’呢。”很显然,宋青鹤指的‘它们’正是案板上的那些尸块。
顶着徐梓溪惊异的目光,宋青鹤走上前去摸了摸那些尸块:“凉的,看来早就死了。但腐臭不是特别的浓,应该…就这几日吧。”
他看向了徐梓溪,上前拍了拍徐梓溪的肩:“看来,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但一定是第一的分尸现场。”
不顾徐梓溪已经难受极了的表情,宋青鹤还在分析着:“刚来的时候,我就发现外面的草地十分凌乱,有拖痕。因此推断尸体是被拖来的,所以,应该是死后分尸,再煮熟。”
徐梓溪难受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没了:“我…我还是先去…抓那个…老妇…”说完便逃命似的,赶紧跑了出去。
宋青鹤歪了歪脑袋,一阵疑惑:“怎么就跑了呢?我还想让他也上手摸摸尸块呢。”
而徐梓溪这边一出门,走向另一个小屋时,便看到江若安给老妇盖上了被子。一瞬间,二人大眼瞪小眼地沉默了。
一会儿,江若安憋不住了:“要不,徐公子你先说吧?”
徐梓溪长舒了一口气:“现在,这个老妇是一位嫌疑人。”
刚说完,江若安明显一愣,反应过来后怀疑地看向了老妇,好奇道:“不可能吧?她好像只是疯了点,似乎并没有杀人的动机吧?”
徐梓溪看向了江若安,换上一副关爱的眼神:“唉,你是对集市上那些老人的讨论充耳不闻啊!”
顿了顿,他又说:“这张老头呢,丢了个闺女,老婆子疯了,你看这不疯了?那闺女是在何家丢的,那老妇不就有了杀人动机吗?”
江若安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问道:“可是这老妇不会武功啊?那何家怎么说也有点能耐吧?难道仅凭她一个人就能杀了人家吗?”
这一下子,徐梓溪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但突然,屋门开了,二人惊恐的看着宋青鹤拿着一块尸块走了进来。
徐梓溪又换上了一副痛苦的表情,江若安也平静不到哪去。
“不是,宋青鹤!你怎么还把它拿过来了啊!你刚才不是已经看了吗?”
宋青鹤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刚才听见你们在怀疑老妇,我就又去观察了下,发现这人一定不是老妇杀的。”宋青鹤特别重念了“一定”,使徐梓溪和江若安不得不忍着恐惧,抬头看向了那尸块。
“这尸块呢,是一下子就被砍碎的。如果是菜刀的话,应该会有砍了好几次留下的砍痕。刚才我在小院的篱笆旁看到了一些斧头,砍刀。凑近时,上面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说着,宋青鹤领着徐梓溪和江若安走出了屋,来到小院中间,指着地上的一块磨刀石:
“从这家人的住所及现状得知,他们的家境并不富裕,如此的家庭,不省吃俭用,竟还换了新的磨刀石。”
江若安皱着眉,又问:“那如果这磨刀石刚好用完了呢?这一切也不一定完全没有巧合吧?”
“问的好!”宋青鹤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江若安,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簿子,“这是我不经意间找到的,按照日期,张老头是半个月前开始送的猪肉。要说呢,这磨刀石怎么这么快就用完了呢?这石头总不能还有假的吧?”
“也就是说,杀人的不一定是老妇,另有其人?”徐梓溪思索着。
“徐梓溪。”宋青鹤冷不防叫着,“你说,什么样的人去杀人,政府不会怪罪?”
徐梓溪皱眉想着,突然猛的回头看向了老妇那边:“疯子!”
“嗯,我前一阵子探了探那老妇的脉,发现她是被人下了发疯的药物,给她撒的呢,便是解药。”
听了宋青鹤的分析,江若安和徐梓溪不禁佩服了。
“所以,我们现在还需要查哪里?”
听着江若安的问话,徐梓溪和宋青鹤不约而同的答了声:“何家!”
看着江若安疑惑的目光,徐梓溪解释道:“现在许多线索都指向何家,张老头闺女的死,杀人的可能动机,所以我们得去探一探。”
一回头,宋青鹤笑着:“走吗?”
一下子徐梓溪和江若安的表情呆住了。一会儿,徐梓溪嘴角一抽,问道:“要不…你先把你手上的尸块……”
宋青这才反应过来,回到茅草屋,将尸块又放在了案板旁。
江若安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还要把尸块放回去?”
宋青鹤一笑,回答道:“如果凶手再回来的话呢,给他留点什么吧。”说完,转头向着何家走去,“赶紧跟上啊!”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