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新生

幻境里的血并不会带到现实，可球儿刚从幻境中脱离，满眼的杀意无法隐藏。

“收声，回魂。”站在山顶接引的人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许多人从幻境中抽离的一瞬间都会不由自主的把情绪带出来。或是恐惧，或是悲伤或是愤怒。

却很少见过她这样，不带一丝愤懑的杀意。她的嘴角甚至带着笑意。

“球儿，呜呜呜。”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让她下意识握紧了掌心。

“小姐。”她收起周身的杀意，又换做平常那副怯懦沉默的样子，低眉顺眼的给江满月行礼。后者满头大汗，精致的妆容早已花成一团，身上新裁的裙子也变得脏兮兮的。

不像小姐，像我这样的乞丐。

她眼里漾出的零星笑意在江满月一鞭子抽过来时碎的彻底。“春翠死了，你为什么活着！贱奴，跪下！”

“她为什么会死？”球儿望了望前面排队已经在报名的人，“是因为你抛弃了她吗？”

天色已经渐晚，暮色将垂，按照考核时说的要在黄昏之前到达山顶。

江满月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周围的人都是半大的孩子，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接引的长老心里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已然差了几分。

“你可别忘了你的身契还在我这里，包括你爹娘的。”江满月短暂的慌乱后又急忙镇定下来，像是抓住了她的什么把柄一般开始得意起来。

“……”球儿定定的看着她，久久不言，看的江满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勾起一个算不上开朗的笑容，“那你可要好好保存着啊，小姐。”她最后两个字咬的又轻又慢，江满月背后却凉凉的，好像她叫的不是小姐，而是在嚼自己的骨血。

球儿不再多看她，转头向等待多时的接引长老行了个礼，“劳您久等了，辛苦您继续进行流程吧。”

“站住，谁允许你走的！”江满月不依不饶，还想再来一鞭子。可下一刻就被烫的松开了手，她的马鞭竟然自燃了。

接引长老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疾缨门禁止斗殴。”江满月小脸红了又白，最终确实没有说什么。她在家刁蛮任性是因为有人宠她，但是很明显现在接引长老偏向这个贱婢，硬碰硬并不能达到想要的结果。

“名字。”登记的弟子将他们之间争斗的全过程都尽收眼底，心里不免有了些考量。球儿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山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长，可是爬到这里她用了十三年。

夜色终是不可避免的降临了，山道上已经薄薄的笼罩了一层山雾。

“烟罗。”

“把手放到测灵石上吧。”

那是一块粗糙的岩石，扔在路边都不会有人刻意看它一眼那种。烟罗将手心放到岩石上，随之而起的是石头上蒸腾的黑色烟雾，浓郁的快看不清石头的底色。

“暗灵根。”接引的长老微微变了脸色，仇子桐不解的看向邵缘，邵缘常年眯着笑的桃花眼此时敛去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