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皇帝驾崩了
日。皇宫。
乾明宫。
朝中六位心腹大臣全都卷起右手衣袖，右手紧握成拳头，伸出大拇指，沾了红墨，摁印指纹在一张写满字迹的诏书上。
最后由脸色苍白的皇帝盖上了玉玺，只见诏书上题目四个大字：禅位诏书。
圣诏中一处六个大字更是引人注目：禅让于张未佛。
七日后。
充州城外。
由禁军统领姜鹏飞带着金甲禁军护送前往京城，黄旗上金线刺绣一个“张”字，帅旗上金线刺绣着“张未佛”。
千数富商豪绅，名流政客夹道欢送。刘堡主挟六子一侄子各乘一匹骏马伴随南征大元帅车轿，一路挥手与客人们告别。
我与刘恩红乘坐在轿内，依稀记得刘恩红昨晚予我的嘱咐：
“明日进京面圣，务必谨言慎行，莫再得罪了圣上。”
“还有，记得求圣上赐婚，让我嫁给你，毕竟我们长此以往下去，终是不行的。”
此时在我身边的刘恩红亦是出言提醒：“夫君，昨晚我交待你的事，你都还记得？”
我都记得，于是我紧握她的手：“放心吧，我都记得。”
次日，清晨。
皇宫大殿。
皇帝坐于龙椅之上，下方文武百官站立。
我和刘堡主及刘家公子七人都在，这是我第一次站在这皇宫大殿之上。
也是第一次这么仰望于高座圣上，仅是几段台阶，竟让我心底生起四个字：触不可及！
“张未佛。”高座上皇帝突然发声。
我没想到圣上竟然会突然喊我，当我反应过来时，已然楞神了几秒，惊悚下跪：“臣在。”
皇帝言语从所未有的软和：“近到朕的身前。”
我感觉背受满朝文武的眼光行刺，难以起身！真是应了那句话：万千宠爱于一身，独得圣上专宠就是我。
可是这种宠爱令我十分不自在，我连站起的勇气也没有！我只好以膝作脚，跪着走向皇帝。
皇帝却似贪得无厌不断朝我招手：“过来。”
直到我脑门磕在皇帝的脚趾头上。
皇帝：“转过身来。”
嗯？让我屁股向后面圣？难道要我这南征大元帅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被皇帝来个千年杀？！
吓得我菊花一紧，就连下方文武百官那几百只眼睛都看出了我的慌张。
突然感觉背上一个沉重，皇帝在我耳边轻轻说道：“听说你轻功独步天下，朕想你带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一时惶恐：外面世界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路和树，人和屋，小狗见人汪汪汪？
毕竟圣意难违，我只背着皇帝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中步下台阶，步出大殿，一个离地飞起直冲云霄。在我身后便是四个长袍大内高手追随护卫。
我背着皇帝飞山掠水，惊鸟踏花。飞街窜巷，听闹市吵吵。
皇帝从所未有的舒心笑容：“真好！真好！”
我听闻此言更为卖力，背着皇帝如头欢快的小鱼在天地这囚笼水缸中，自在窜游！
半个时辰后，我越发精神。
皇帝却声音疲惫：“张未佛，你真教朕妒忌。”
这是什么话？皇帝他妒忌我？这话说反了吧，实则羞辱我？
皇帝：“若有来世，只想做个和你一般的蠢人。”
蠢人？我不是很聪明吗？古代人不都是傻冒？怎么我倒活成了古代人眼里的傻冒？不过，皇帝说我是蠢人，我服了！
正当我想着怎么组织语言回皇帝时，突然感觉身上所负重量增长一倍！
我吓得全身发热，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冲我的脑门：皇帝死了！
可是我仍不愿相信，继续背着皇帝飞，不断说话：“圣上，你看那山，真是雄伟！”“还有圣上，你看那河水多么清澈，要不我们下去抓鱼吧？”“圣上，你看下方的子民正在田里劳作，还向我们挥手打招呼呢？”
无论我怎么说，身后人却不给我一丝回应。此刻我真懊悔：为什么圣上还活着的时候，我没有胆量将我这些话全都说出来？是我害得圣上到死依旧在自言自语。
我的气力逐渐削弱，我已经泪流满面！
我身上背着的可是一生要强的九五至尊，一位为着天下而不惜驳逆亲情只为公道的君主，更是第一位认为我能成大事之人！
等到我将皇帝背回，降落在皇宫朝堂大殿门外时，我双腿一个踉跄直接跪在地上，我泪珠如雨帘泄流个不停。
身后皇帝不知被谁抬了去，我根本不敢回头望，我真怕一回头，皇帝就真的死了。
此刻无论谁来拉我，谁来扶我，我都不敢站起来！因为我一站起来，必受五雷轰顶！
一个熟悉的细长的老太监声音响起：“圣上驾崩了！”
满朝文武跪送之声亦在我耳边响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同时老太监念读圣上禅位遗诏：“诏日：自姜家太祖皇帝统一四海，除尽暴虐，开化蛮荒，教育天下，广开科技，传授耕织。。。今朕将皇帝位禅让于张未佛，望满朝文武大臣共为佐助，为江山社稷殚精竭虑。。。”
凉州
凉王府。
大殿之中。
数十朝官如热锅蚂蚁，额上汗珠滚滚，一翻左思右想，皆摔帽掷官服而去。
高座之上的凉王见下殿之上只有一二残余朝臣，满地皆是被丢弃的官服。繁华帝梦于此一瞬间烟散。
凉王垂头丧气回到卧房。
大公主问：“凉帝，何故气馁？”
凉王叹息：“圣上于今天早晨驾崩了并传位于张未佛。”
大公主震惊落地，双眼泪水：“我只要在宫中安心等待两月，待这皇帝死。加上太皇太后对我的支持，皇帝之位就是我们的！”
凉王欲扶大公主起来：“你现在说这又有何用？我们已在凉州称帝，一切都晚了。”
大公主听闻凉王这般说，更为伤心欲绝，四肢乱蹬耍起泼来。宁愿赖地上涰泣痛哭也不愿凉王扶她坐起来，大公主：“都怨这张驳假装一副好心肠，将我送到这，害我们失了江山！呜呜。。。”
真是应了那句话：世上之事祸福相倚，祸之福所倚，福兮祸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