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味道令人神往
“我的眼睛，是这道灼气的唯一出口。”
朝风尝试了一番，都不能后将这股气从其他部位驱动。
他将其称之为灼气，睁开怒目，不由自主地释放这股灼气，起初将眼珠烧得疼痛不已。
经过了一两次的尝试之后，眼睛才适应了些许灼烧的火热疼痛。
这使得他一度睁不开眼睛。
睁不开好啊，便不用看见这世界了…
洞府外，沿着长满巨厚青苔的碎石路向下，是一处山泉，山泉附近许多坑洞，一些微弱的修行者，日常也需要排泄杂质，排泄物便同意收集此处，挖坑填埋。
秋雨一路低头，不敢正视遇见的每一个人，在青石峰上，她是唯一一个凡人，凡人在修行乱世当中是底层的存在。
更别说在满是修行者的宗门了，引起他人的一个不喜，直接被当成猪狗一般宰割。
只是让她觉得奇怪，为何遇见的人，眼神或多或少都会停留在自己手上提着的，充满恶臭呕吐物的潲水桶？
其中贪婪和忌惮的感觉极其明显，明显到低着头只顾着脚下路的秋雨也能够察觉。
“站住！”
秋雨颤动，滞留在原地，这尖酸刻薄的声音。
没等她转头，一道重重的巴掌直接将秋雨扇倒在地，原本手上提着的潲水桶也翻落，呕吐物倾洒一地。
春风一步一步逼近被打倒的娇弱秋雨，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那滩流淌在碎石上的食物残渣胃液唾液混合而成的呕吐物。
“说，你这个狐狸精到底给大人下了什么迷药，第一日就使得大人对我如此厌恶，我看你是狐狸妖化成人！”
怨恨的眼神从内心深处如瀑布飞流而出，春风虽未曾踏入炼气境，但多少以灵气养身有些修为，轻松打死个人也不在话下。
正当她的巴掌准备再次落在秋雨正脸时，滋滋声音突然爆鸣。
秋雨羸弱抬头，捂着火辣的左脸，她经常炊饭，这种声音熟悉至极，分明就是燃烧的声音。
只见原本要落在秋雨脸上的手僵硬在身前半空中，剧烈晃动，似乎在经受着什么莫大的折磨一般。
“敢动我的人，你该死，你该死，你当死！我草你马的恶心玩意！”
从缓慢到急躁，朝风突然出现在春风面前，随着朝风的瞳孔放大，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凝视着春风的手臂。
“大人，不，求求您饶过我！”
春风无法抵抗那双瞳孔给自己带来的无限恐惧，特别是从眼角处弥漫延伸出来飞舞彩带的火红长影。
如同火光一般跳动燃烧，只是一眼，自己浑身就仿佛剧烈燃烧了起来。
不，不仅是身体，还有灵魂，大脑，意志…
朝风跳上前，张牙舞爪，然后摆着扭曲的姿势，两只手掌直接戳进那春风的嘴巴当中。
嚓。
左手抬上颚，右手拉下巴，朝风一用力。
嘶的一声，嘴巴裂开一条巨大的缝，最后直接成为分界线，硬生生将对方的一半头颅给撕扯了下来。
“该死，该死，弄脏了我的手，不过还好，还好，我衣服没脏，呼呼，秋雨！备水洗手！加上一些香皂，太臭了，太恶心了，死了都要恶心我！…”
朝风收起愤怒极致的双目，那分解的头颅鲜血喷溅，无数条普通章鱼一般的尖锐触手从其脑干之中伸出蠕动。
一眼恶心，朝风挪开目光，沿着山路回府。
嘴里念念有词，秋雨连忙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提起呕吐物倾洒一地，已经空空如也的潲水桶跟在了朝风身后。
虽然这位新主人神神叨叨，疯疯癫癫的，倒也比之前那些阴晴不定的修行者要好服侍上许多。
至少朝风似乎真的把她当做人看。
知道他喜欢身上的香薰气味，秋雨走快两步靠近朝风，在闻到这一阵令人安心的气味后，朝风才镇定下来，无视周边所有，眼前只有洞府方向。
朝风两人逐渐走远后，春风身死周边之处，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聚集起来，他们追寻着令人神往的气味。
越发靠近，则越是痴狂喜悦，他们是山上的仆人婢女，皆是拥有脱离了凡人的修为。
此时已经全然不顾身体姿态，像一只壁虎一般，手脚并用趴伏在地面上。
舌头尽力舔舐着，流淌在碎石缝当中还没有彻底干涸的液体。
那是朝风的呕吐物。
有人细心，不愿将一丝一毫浪费，将沾上了的小碎石一颗一颗放入口中。
品尝珍馐美味一般，细细回味，欢喜雀跃。
掘地三尺，三下五除二，十数人争先恐后终于将其舔食干净，这才心满意足，结束了此生遇见的最为幸福的事情。
有人匆匆离去，有人滞留在原地，眼神迷幻，有人似乎有所感悟，亦或者是在感恩今日的邂逅。
用彻底陶醉其中来形容也绝对不为过……
……
灵韵峰，山顶，昭华殿。
当今掌门昭华仙子，此时身穿一道浅红色薄绸长裙，正端坐在中央一座白色的虚空蒲团上。
周身灵气袅袅，养神宁心，有助于冥神修炼的龙檀清香肆意弥漫。
宛若天仙的容貌，此时正拧眉懊恼，似乎在为修为修炼发愁。
天仙愁容，这副景象，让姿色本还不错的莲花师姐，心中尽是赞美与崇拜。
她双手奉上一屉淡黄色的精美糕点，糕点上有如同繁星的千年人参屑点缀。
“师尊，徒儿已经特意吩咐灵膳房将那疯道人的灵涎制成糕点。”
昭华仙子睁开眼睛，手掌一翻便将那木屉接过手中。
仔细端详起来，感受其中蕴含的气味。
早在从灵山出发回宗门的时候，莲花就将朝风呕吐而出的残余给尽数收集起来。
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块黄色糕点，莫大的吸引力让她也不知道何时生出了垂涎之心。
昭华仙子手指捻起其中一块放入口中，香气四溢，细细品尝，认真回味。